《[np]浣溪沙》第6章


祝一东沉吟一下,大概知道啥回事。他寻思自己要不要把自己心肝一路滚黑,好让程子澜滚远一点。
可贺锦那头怎么交代?
他撑着下巴,颇为无奈地啧一声。
偏偏是程子澜。
就在距离浮山不远的镇上,俞智逮住了闹得整个俞家不得安生的俞聪。
俞聪不想与自家三哥打架,但又不想被逮回家,只得一边与俞智顶嘴一边逃。刚要在前方拐弯,不料迎面碰上人!
那人侧身闪开,俞聪暗忖这人反应真够快的,脚下却踩风继续逃。
俞智也差点碰上那人,定眼一看,那人年纪也就三十五六,偏偏少白头、黑发夹白丝,神色清冷。俞智愣住:“原来是今兄弟!”
今一凡与他点点头便要走,俞智一心要去追那混账俞聪,一意却想拉今一凡叙旧,不小心便掰成三心两意,那头俞聪已经溜得不见人影,他只得追着今一凡叙旧去。说起来俞智与今一凡仅见过几次,他倒有相逢恨晚的错觉,每每见到都觉得是他乡遇故知,恨不得拉着对方聊上个几天几夜。
今一凡偏爱宫商,想起俞智那一手萧吹得很不错,也就被他哄住去叙旧了。
俞智弄了一间雅间,点了一壶好酒,与今一凡吹了一首萧,然后就开始心伤——心伤的事儿不外乎是自己不更事的弟弟。
几年前闹到去寺庙出家,头发都剃掉大半。好容易正正经经变回个人样了,结果脑子空空又如何,一见到贺锦还不是像是染了癔症一般,闹死闹活。
今一凡问:“你甭让他闹便是。”
俞智有苦难说:“今兄弟不知道,我那弟弟天性顽劣,闹起来是软硬不吃的性子。”
今一凡道:“总有吃得下的法子。”
俞智向他讨教,今一凡说:“若真疼他、这软硬的法子自然不给他吃。谁让他闹起来的,便寻谁去就是。”
俞智摆摆手,无奈道:“今兄弟这话道理是浅显,可是人情处事,哪有那么简单。”
今一凡淡淡笑笑,没再说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俞智说:“今兄弟有何打算?我正好到浮山,屏锁门论剑可热闹,若今兄弟无其他事儿,一同去凑个热闹呗?”
今一凡沉吟一会,俞智继续鼓吹:“据闻浮山论剑,江南何芳宗也应邀在列,她那手琵琶弹得可好了!”
今一凡记得何芳宗,她琵琶确实弹得很不错,便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哈哈哈哈!
第8章 7
折子七
唐历在承启岛养伤住上了大半年,期间祝一东来过几回,奇奇怪怪地把他打量了好几番,语气酸酸地撩拨贺锦几句。贺锦答道:“我自回岛路上救起,便顺道带回来罢了。”
祝一东那时才十九,心太野,没把贺锦放心上;顺带那你情我愿的鱼水之欢都带着几分龌蹉的苟且。祝一东又夹刺般说道几句,也就没了下文。
贺锦十九岁当日,程子澜终是来了承启岛。
恰好唐历在渡口,眼看贺锦由山庄上用轻功一路狂奔而下,尚未站定就遥遥对着未靠岸的渡船大摆着手,笑嚷了好几句“君行”。待程子澜下了船,贺锦更是迫不及待地拥上去,拍着他的双肩埋怨:“快一年不见、也不晓得给我写些书信!”
程子澜微笑:“你的信来得太频,我尚未写好又得改。”
贺锦答:“改不改也先送出来呀!”
程子澜抬眼,瞧了贺锦身边牛高马大的青年。他审视的眼神有些刺眼,唐历不自主眯眼绷住身体。
贺锦给他两介绍介绍,突然一拍脑门道:“难得你过来,祝一东那混头又不在,我去挖几坛好酒祭祭咱们的五脏庙!”说罢便让唐历带程子澜四处逛逛,自己急匆匆忙活去了。
少了贺锦,两人间一下就冷冷清清的。唐历朝程子澜点点头,径自往前走,程子澜跟在后头。两人很默契地直接往山庄上走,期间也没说过其他话。
夜里贺锦在自己院子的石桌上弄了几道送酒菜,连着几坛好酒就当饭食。樊师姐本要来凑热闹,一瞧那寒酸吃食扭头就走了。
三个人自娱自乐也挺得趣,贺锦今日可高兴了,酒喝得太狠,月刚挂枝头就醉倒在桌子上。唐历也有些醉意,朝贺锦喊了几句,道:“本来酒力便不好,偏要喝得狠。”说罢就要将他扶到房内。
程子澜一把拦住他。
两人对视一会,唐历酒意也醒了,冷冷清清地瞪着程子澜。
唐历自住进山庄大半年,起先确实是被岛内的风土人情吓得不轻,莫说一女多夫或一夫多妻的,如肯愿意结契,即便像山庄里那厨子与侍女两看两相厌,都能一起和渔民结契。更别说那些分桃短袖了。时间久了,他发觉岛民除了民风开放,其实也纯良得很,才没那么膈应。
今日一见这程公子,瞧着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放在贺锦身上的目光可不仅仅是善意,他怎么放心让程子澜靠近贺锦。
两人不动声色地过上两招便听远处传来一声:“贺锦弟弟!哥哥瞧你来咯!”程子澜皱皱眉,手下捞起贺锦,一下跳出院子不知去向。
唐历才要追上去,不下心脚下踩了空坛子,失了先机。正站稳,却刚好被祝一东从另一头翻墙而来喊住:“大块傻子、这儿怎么这么大酒气!”说罢深深呼吸一下,大喊:“好酒!”那眼尖的很,一下子就瞄准唐历身边的酒坛子,大嚷着奔过来抢走:“太不够意思了!哥哥不在才开坛好酒!定是贺锦的主意!亏哥哥今日特地赶回来陪他过生辰!”灌了好几口才抹抹嘴,问:“贺锦人呢?”
唐历黑下脸答:“刚让程公子带走了。”
祝一东脑子转了好久才想起程公子是何人,唰一下砸烂一坛好酒,“娘的那小子!还当自个儿是回事了!说、往哪儿去了!”
唐历闷闷地指了指,祝一东便拂袖而去。
院子突然安静下来,唐历看着那坛酒晕开在地上,黑兮兮的。他坐回去,自己开了一坛酒,独自喝起来。
7
(省略)
这时候,对门的唐历已经着装整齐出门来了。
贺锦昨日约了他到山下走一趟。浮山下头的城镇挺大,若碰上每月十五赶圩更为热闹。之前唐历与贺锦匆忙赶路,日子也将就将就过罢了。现下银子不成问题,自然也要给唐历配些行头。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因浮山论剑慕名而来的江湖人更是不少;唐历个头高,挤在人堆中还是显得扎眼。俞聪远远就把人认出来,见贺锦带着奸夫你侬我侬地逛着,恨不得跑出去一嘴银牙咬死唐历。正值按捺不住的时候,邵丹就出现了。
邵丹瞪眼,叫一声:“你怎么在这!”
俞聪一时记不起这女人,让她尖声一叫倒把脑子里头的碎片段抽出来。那些不连贯的记忆里头,全是和这个女人斗嘴斗法,没一件好事。
俞聪起先懵懵懂懂的,邵丹便冷笑:“你小子也够可怜呀、姓贺的姘头本来就多,那时候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现下嘛、有你没你还不是那么自在。”说罢意有所指地往贺锦两人看去。
这女人嘴还那么欠,俞聪哪肯吃亏,仗着脑子里嘲讽过邵丹的话道:“邵楼主这话省起来自己用就是。姓程的姘头没了你,确实更自在。”
邵丹气得脸色也白了。
俞聪瞥到贺锦和唐历要走远,也懒得与邵丹纠缠,嘚嘚瑟瑟地哼一声追上去,惹得邵丹咬牙切齿地站在原地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贺锦与唐历并肩走在路上,俞聪半路插进两人间,一扭胯硬是将唐历挪离小半步,然后手一伸就搭在贺锦肩上,撇嘴埋怨:“小爷辛辛苦苦寻来,你倒好!搭着不三不四的人到处跑!”
贺锦没理会他话里的怨气,问:“刚到这里?”
俞聪悻悻说:“小爷早就到了!就那破山门进不去!”害他连日快马加鞭赶过来,结果吃了一嘴闭门羹!
贺锦说:“你收拾收拾,随我去屏锁门就是。”
俞聪这才满意。他不屑地扫了旁边的唐历,对贺锦道:“入了山门,我要与你睡一房。”
贺锦说好。唐历十分诧异,一想到贺锦与俞聪、祝一东睡一床的情景,他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俞聪显摆地朝唐历撇撇嘴,带着他两回到自己暂住的客栈收拾去。
俞聪物件不多,简单收拾后看时候不早,就拉着贺锦在一楼用饭。俞聪说了,唐历那饭钱得自己掏。
唐历身无分文,贺锦对正尴尬地唐历道:“今日我付账就是。”还真应了之前说过那句“养得起唐历这穷小子”。
这时候,二楼有人正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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