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将》第110章


的。”
陈令听了一呆,直到上了马车,在回汴梁的路上,他耳边仍荡着杨清韵那句“掳貌美儿郎回家”,吵得他脑中嗡嗡响,理智与冷静一并丢失,他撩起车帘,朝招财喊道:“调头调头,咱们回去,先把亲事定了再走!”
第093章
但最终陈令还是没有把亲事定下。
他折回桂州,马车却被拦在城门前不许进了。
原因是在他走后的一个时辰,正如杨清韵所担忧的那样,忍不下爱子被重伤宠妾被拐走的西戎王,亲自带兵出征了。
如今,西戎王所带的军队,乌泱泱的三十万兵马,已至桂州城外外三十里处了。
如今桂州戒备森严,只许百姓出,不许进了。
饶是陈令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城门的守卫军也不松动半分,甚至把他驱逐到一旁,不许他再靠进城门口了,以防他趁乱混进城里。
好在陈令终究不是那等冲动行事的人,确定见进城无望后,便冷静下来让招财驾车到雍州,去找他二哥陈珞。
陈珞已知西戎王带兵来犯的消息,刚写完急报正想命人送往汴梁,见了陈令二话不说便将急报塞他手里,不等他说一句话便将人往外推:“去,赶紧去,送回汴梁去咱爹手里。”
送急报回汴梁,一路上都需要各地驿站出具文书,多少都会耽搁些功夫,不如让陈令直接送回去,能省了不少功夫。
于是陈令连杯茶都没喝上,就被赶出了雍州,一路马不停蹄赶回了汴梁。
汴梁还没收到桂州兵起的消息,朝中局势还在因前些日子寿安伯府那几个嬷嬷在街头伤人致死并且冲撞了公主一事而争论不休。
这事儿往小了说,其实就是几个仆妇仗势欺人,按罪论处就能过去了。往大了讲,最多再额外训斥一番管家不严的寿安伯府就行了。
而皇帝和赵歆原也是没想闹得这么僵,按兄妹两人先前商量好的,借此就下道训斥的旨意给寿安伯府,能做到杀鸡儆猴警告汴梁权贵们就够了。毕竟真要下手整治那些仗势欺人的权贵们,此事远远还不够分量。
但高夫人偏要掺一脚进来,把这事告到太后跟前,想让寿安伯府撇开干系。
太后向来不问朝事,也不知高夫人是如何的巧言令色,竟使太后插手过问。席香离开那日,皇帝与赵歆被太后叫到她宫里,太后话里话外都是替寿安伯说情的意思,还有一旁的高夫人附和。当着外人的面,兄妹俩纵使心中不乐意,还是给太后面子,松口答应不再追究。
吃了一盏茶,兄妹俩就坐不住从太后宫中离开了。回了自己宫中,赵歆越想心头郁气越重,她既被尊为金枝玉叶的公主,没道理她想做件事还要看一个臣下的意思。
当天夜里,宫中就传出了公主受惊噩梦不止高烧不醒的消息来。
皇帝心疼妹妹,在赵歆宫中偏殿守了一夜,临到上早朝时,一夜未睡的皇帝顶着一张面色苍白的脸去了。下了朝,就倒在了龙座上,吓得群臣都炸了锅。
好在太医号过脉,只说皇上是夜里受了凉所致,静养几日便好。
朝政大事上都有镇远侯等辅政大臣出谋划策,皇帝这把龙椅向来是坐得舒舒服服,而生活上,有太后精心挑选的宫人跟在皇帝身边伺候,从头到脚都周到无比,他每日都吃好睡好精神得像头小牛犊子,怎么会突然就在夜里受了凉?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镇远侯与一众大臣们都满腹狐疑,便去找皇帝身边的侍卫问。
可巧问的人是十五。十五这人,虽是皇帝侍卫队里最年轻的那一个,但却很得皇帝看重,从他嘴上说出来的话,基本就是皇帝的意思了。
十五道:“昨儿从太后宫中出来,公主便有些心情不愉,和皇上吵了几句嘴,到了晚上公主做了噩梦高烧不止,皇上担忧,便在偏殿里和太医们候了一宿,想是如此才受的凉。”
众大臣们都是人精,十五这一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够明白了。
可公主噩梦高烧,有太医在,有皇帝哪门子的事儿?纵使他再关心公主,也不至于到公主宫中守了一晚上这份上。
一个受了惊吓高烧,一个一宿未睡说病倒就病倒,这兄妹俩人明显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心细如镇远侯及其他几位辅政大臣则互相对视一眼,着人去宫卫处走了一遍,很快就知道了高夫人进宫拜见过太后的事。
于是,众大臣们看向高大人的神情有些微妙起来。
好端端的公主为何噩梦?
那还不是因为奉旨出宫封赏席将军时被寿安伯家养的刁妇冲撞吓到了!
公主幼年流离宫外,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才寻回宫中,这还没享几年安稳日子,就被几个刁妇当街喝骂。别说是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就是寻常人家养的小姑娘,被人当街这样辱骂,也是受不住的。
此等刁妇,就该拔了舌头送去边寒之地服役弥补罪过。纵容出这等刁妇的寿安伯府也脱了不干系,即便有救驾之功,也不能不罚。
而高家自诩满门礼贤高知,如今竟去吹太后的耳边风,来维护这等跋扈货色?
依他们看,皇帝压根就不是什么受了凉倒下的,而是被气倒的!
公主金枝玉叶,皇上九五至尊,竟连罚几个刁妇还要看人脸色。谁家皇帝和公主这么憋屈啊?
这简直就是打天家的脸,打他们这群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为皇上的臣子们的脸。
皇上和公主敦厚良善,宁愿自己受了委屈个气,他们为人臣子,却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乎,与高家有宿怨的一干臣子们,譬如如张家,譬如庄老将军那一系的武官们,纷纷都撸起袖子挥毫洒墨,以痛斥寿安伯为辅弹劾高大人为主,上了一道又一道言辞犀利直击要害的折子。
以高大人为首的一干人等自然不甘示弱,也纷纷引经据典反击回去。
待皇帝养了两日,自觉精神不错,想亲自处理些政务时,看见案头堆满弹劾的折子时,顿时就傻了。
回过神后,他朝镇远侯等几位大臣一拱手,语气恭敬地道:“朕觉头晕,大概还需再静养几日,朝中政事,劳烦几位老师辛苦操持了。”便遁去公主的宫里,将朝中几派人马闹成僵局的事告知了她。
事闹到这等程度,虽然超出了想象,但赵歆对此却很是满意。事情闹大了才好,这样收拾起人时,才显得名正言顺。
兄妹俩便抱着这样的心思,小病大养,双双借口身体抱恙,躲起懒来,任由群臣吵嚷。
而陈令正是在这时带着西戎王带兵亲征桂州的急报回到了汴梁。
镇远侯连夜进宫,将急报呈到了皇帝手里。
皇帝惊得什么病都没了,双眼瞪着那封急报,半天才挤出一句:“西戎这仗是没完没了?”
镇远侯重重的叹了口气:“唉!”
舅甥两人愁得一夜未眠,待早朝时,得知这一消息的满朝文武也俱惊得寂静无声。朝会上一反近日菜市一般的吵嚷,众臣噤若寒蝉,连轻缓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这等时候,已然顾不上几方派系之争了。可这几日众臣们因立场不同而吵得眼红心热,如何拉得下脸面握手言和共商退敌大计?
谁也不肯主动开口,这群人视脸面比性命重要,皇帝坐在上首,眼睛转了转,随后就悄悄叫内侍将此时朝中的消息去告知赵歆。
两刻钟后,便有侍卫进来通传,道公主候在殿外求见。皇帝自然召了她进殿。
朝堂上顿起一阵窃窃私语声,以为她是因那几个刁妇的事而来求皇帝要一个公道的。
待赵歆进来,朝众人一一见礼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臣妹有罪,今日特来请皇上降罪。”
众人俱是一懵,不明白她这是唱的哪出。
赵歆已躬身跪下,俯首磕地,掷地有声的开始痛陈自己罪状,先道自己在街上与仆妇起了口角实在有失天家体统,紧接着说自己气量狭小竟与几个仆妇计较毫无公主风度,甚至为此与太后生了嫌隙,更累得皇兄替她操心身体受凉以致朝政都无暇顾及,实在罪责深重云云。
听得群臣又惊又意外,公主还真是来请罪的?
她这一番话,半句不提朝政,可句句又与朝政息息相关,乍这么一听,确实罪责有些重。但这事是怎么发展成眼下僵局的,群臣心里都有数,当然不会把锅扣到公主头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齐齐看向皇帝,替公主求起情来,道公主非但无罪,还甚为委屈,不仅不该罚,还要封赏以示抚慰才是。
皇帝眨了下眼,和赵歆对了下眼神,随后正了正神情,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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