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姑娘爱吃肉》第64章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长孙兰夜只是浅笑,“倒是坦然。”
元朗没答话。在有些人眼里,蓁蓁是饵,他是大鱼。而在长孙兰夜眼里,绝对不能出任何差池的大鱼是蓁蓁,其他人,是饵是替死鬼对他来说,无所谓。
而他,刚才问出那句“为什么”其实就代表着心里已经接受了长孙兰夜的提议。
“祁王这无一是棋,无一不是棋的境界,元朗早就领教了。不过,若是你有天拿她当棋,我一定会把她从你身边带走。”说到最后一句,元朗转头直直盯着长孙兰夜。
长孙兰夜笑容不减,“那你也要那个能耐。”
“要改变她认定的事情,我或许的确没有那个能耐。但她的去留从来都不是任何人能摆布的。”
长孙兰夜起身,“她的去留她自己能决定。你的去留呢,你能决定吗?”
话里有话,目光在元朗身上一扫而过。
元朗猛地一怔,哑然失语。
“你棋也下得不错,但愿我们永远不会出现在同一个棋局里。”长孙兰夜浅笑着道,而后转身,“这次围猎,我没办法时刻守着她,所以她就交给你了。”言罢,等了片刻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迈步离开。
“你就不怕我倒戈相向?也许比起我,大晋祁王的命在他们眼里更值钱。”元朗转头冲着长孙兰夜的背影道。
对方却只是笑笑,“你会吗?”
元朗陡然语塞,看他胸有成竹地离开,双手紧握成拳。
*
“蓁蓁?”
白惊蛰跟付云桑刚到自己的营帐安顿好,就听到帐外传来谢启的声音,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由瞄了眼旁边的付云桑,想让她出去帮自己打个掩护的念头一闪而过,不过转瞬又被自己否定。
谢启可是对云桑存过邪念的人,让她出去,不就是把肉送到狼嘴边吗?
白惊蛰不情不愿地起来,却被付云桑突然扔过来的一个白眼吓了回去。
“干什么?”白惊蛰不满抗议。
“躺好,我去。”
“不行。”白惊蛰拉住她。
付云桑神情淡淡地挣开她,“麻烦,把能吃当成骄傲的人还是少管点事吧。毕竟,只是能吃而已。”
一提起这个,白惊蛰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这绝对就是叫一失足成千古恨。那天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一着急就说自己能吃,结果被付云桑从脚指头到头发丝狠狠嘲笑了一遍。
“我那是太着急了。”
“哦。我倒觉得也是事实。”付云桑幽幽应了句,而后转身往营帐外走。
白惊蛰气不过,对着她的背影又是蹬腿又是挥拳的,不过她一出去又竖起耳朵注意这外面的动静,准备随时冲出去。
外面两人的说话声传进来。
“云桑见过六殿下。”
“付姑娘。蓁蓁呢?”
“她昨晚有些受凉,身体不适,刚歇下了。”
“可有大碍?要不要让御医过来看看。”
“劳六殿下挂心。刚刚已经喂她吃过药,睡一觉便会好。”
“是我唐突了。付姑娘是付先生之女,又师承百草先生,医术自然不必担心。那让她好好休息吧,明日猎场上我再找她切磋一番。”
“六殿下慢走。”
付云桑一回营帐,就看到白惊蛰耷拉着一张脸,不由道:“被人盯上,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算是安慰。
白惊蛰煞是认同地点点头,“我之前花了三天都没想通皇上为何要我来围猎。结果在来的路上我想通了。”
“为什么?”付云桑好奇。
“我不知道为什么啊。”
“……那你是想通什么了?”
“我觉得既然想不明白就既来之则安之吧,见机行事。”
对于这说了跟没说一般的答案,付云桑面无表情,默默低头理了理自己的床铺。
☆、chapter 55
每年围猎都十分隆重,王公大臣几乎是悉数到场。本来白惊蛰还抱着一点心思,想见见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四殿下谢琛,结果这次围猎他也没有露面。
没了这唯一的念想,白惊蛰就专心对付谢启。
围猎的第一天,出发之前大家都聚集在营地前。
谢启是皇子自然是跟在皇上身边,为了不让想起自己这号人物的存在,白惊蛰就拉着元朗尽量往后躲。
待皇上号令一下,角鼓声起,众人策马奔驰。
白惊蛰盯着谢启去的方向,拉着元朗往另一边走。
往这个方向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进了树林,白惊蛰不由放松下来,也无心狩猎,悠闲地骑着马在林子走。
白惊蛰这一闲下来,又开始琢磨起那些叫人烦心的事来,想着想着,下意识开口,“这京城里的人心眼太多了,狩猎狩猎,也不知道猎的是豺狼虎豹,还是人。”
虽然几天前两个人才动过手,不过白惊蛰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元朗置气,没两天就和好了。
“不知道。”元朗跟在她身后。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窜出一只野兔,白惊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只长箭追上,一命呜呼。
这箭法不错,白惊蛰顺着箭过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待看清来人之后,她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心里直叹气。
没想到这么快就十五了。
“蓁蓁,好巧。”谢启拎着弓,打马往白惊蛰这边来。
每次听谢启叫她蓁蓁,白惊蛰总是会忍不住直冒鸡皮疙瘩,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似的,背脊发凉。
白惊蛰没有应,也没动。
这大白天,她也不能编个谎说认错人了就溜之大吉。围猎还是规矩点,免得到时候皇上又找出个什么借口不让她回永州。
她这边心里嘀咕着,那边谢启已经到了面前。
“昨天我去找你,付姑娘说你路上颠簸,身体有些不适,今日好些了吗?”谢启问。
“谢六殿下关心,已经没事了。”
“刚刚还在找你,结果没有看到你,却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还真是缘分。”
明明走得是两个不同的方向,要是缘分,她白惊蛰名字倒过来写。
白惊蛰只是笑笑,不说话,故意不接他的话。
“刚好现在碰见你,有件事一直想问你。那块玉佩不喜欢吗?听传旨的人说你收了,我还高兴许久,却没想到你第二天就将玉佩退还给我,我也算是大喜大悲了。”
“六殿下言重,我只是无功不受禄。”
“怎么你每次都用这个理由来打发我。若是祁王送你东西,你也会这样说?”
白惊蛰避而不答,反问:“我看六殿下不是来问我为何退还那块玉佩,而是来套我话来了吧。”
谢启一脸惊吓的表情,“好好好,我不问,不问便是。自那日父皇生辰宴之后,好不容易才见面,我不说了。”
这样暧昧不清的话语,听得白惊蛰和元朗齐齐不高兴。
谢启却视而不见,轻轻打马又往白惊蛰这边走了一点,靠近之后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不过就算不为自己着想,只是为白将军想想,蓁蓁还是离祁王远些比较好。”
“什么意思?”
“蓁蓁难道不知道这次启平关一战父皇为何要亲任督军吗?”说到这儿,谢启退开些,不再是刚刚那副笑意盈盈、平易近人的样子,变成了白惊蛰更为熟悉的谢启,话里有话,笑里藏刀。
白惊蛰对谢启知之甚少,不敢轻举妄动,听他这么说,顺势装出一副惊恐不已的表情,“皇上是君,白家军是臣。臣子如何敢去揣度圣意?六殿下何故害我?”
前一刻还敢反问他的人,突然如此,谢启又不傻,一眼便知道她在演戏,明显她也没有刻意掩饰这一点,只是为了让他无法轻易找出她的错处。
果然有趣。
谢启顺势,眼里满是自责,“是我莽撞了,竟把你吓成这样。向来都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所以反而好听的话,或者自以为亲近的人说不定就会给你带来无穷祸患。”
说得这样直白了,白惊蛰要是再听不出来什么意思那她就真的是白痴了。无非就是在说她与修颐哥哥走得太近,只会让皇上更忌讳白家军。不过这句话从他谢启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他跟修颐哥哥,皇上指不定更忌惮谁呢。
“多谢六殿下冒着惹来无穷祸患的风险过来提醒惊蛰,惊蛰感激不尽。今天出来到现在,还一无所获,那就先失陪了。”白惊蛰一勒马缰,准备离开。
“且慢。”谢启抬手将她拦下,笑笑,“这山中野物不少,只不过你第一次来不太熟,还是我带你一起吧。上次在清平侯府没有尽兴,今日一定要尽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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