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春事》第248章


白芷见状,立时掩嘴发笑。笑了半刻,她才端正姿态,委身向沈连城施了一礼道:“实在是委屈夫人了。”
沈连城“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白芷想了想,道,“可仅仅夫人答应了还不行,国公那边……”
沈连城掏出一封文书来,拍在桌上。
白芷走过去,拿起一看,见这文书,是陈襄买她为妾的契书,自是高兴的。
沈连城道:“你若没疑问,不出三日便可离开这醉红楼。我会派花轿迎你到知州府,且与我们住到一起。如此诚意,你该知足了吧?”
白芷噙笑将文书收入怀中,却道:“只怕我交出密函后,你们就反悔了。我还担心……国公大人虽答应纳我入室,却也只是给我一个名分而已。”
“你!”沈连城站起身,忍不住骂她一句,“厚颜无耻。”
白芷仍是笑着,对沈连城的谩骂,根本不往心里去。
沈连城终于冷静下来,淡漠地丢下一句,“再过两天即是黄道吉日,你准备准备吧。”而后便要离开。
“白芷恭送夫人。”白芷委身施礼,俨然一副已是陈家妾室的样子。
离开屋门,沈连城却是勾起一边唇角,笑出了一点阴毒。
却在刚走出醉红楼的时候,陈襄找来了。
他在外头办事回到知州府,从玉荷处得知沈连城带了洪祁与李铤出去,便猜得她来了醉红楼,于是半刻也不敢耽搁,就找了过来。
天已经黑了,沈连城执意要做的事,也做了。
他气极了,当街抓了她的手,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沈连城一脸平静。
陈襄不想与之理论,陡然放开她,要奔去醉红楼,管白芷要回那份纳妾的文书。
沈连城忙拦了她,“一封文书而已。”
陈襄回头,这才觉出不对劲来。
“你当我是什么人?会是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吗?”沈连城抓着他的衣袖,抬眸望着他,一脸认真。“你忘记,我当初是如何对待我怜儿妹妹的了?便是我亲妹,我也有那样的狠心,更何况,这样一个莫名其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你……”
“走,”沈连城牵了他的手,“跟我回去。不……”
她突然顿步,并放开了抓着陈襄的手,突然转了念道:“你还是,去把文书要回来吧!”
陈襄诧异地看她。
“你不去,这戏,就不真实了。”沈连城笑着,嘱咐道:“做你自己就好。”
“做我自己?”陈襄想了想,很快明白了。
在白芷那里,他大发雷霆,怒到几欲要杀了她,只为拿回纳妾的文书。
诚然,白芷有自己的应对方法,绝没有道理把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又还给他。
沈连城一直等陈襄回到知州府别苑。
两人站在院中一株木槿树下,面向苍穹璀璨星光与月色,皆是长身而立。
“经你这么一闹,她对此事,定然深信不疑。”沈连城一身轻松,不妨告诉他,“还有最关键的一步,需要你帮忙。”
“要我献身,绝无可能。”陈襄冷下脸来,对此事绝不妥协。
沈连城不禁发笑,“便是你想献身,我也不会答应的。”
陈襄这才侧眸看她,放心地笑了,而后问:“那你要我做什么?”
“除了坚持不纳妾的态度之外,那就是找个跟你身形相当的人。”沈连城一本正经,“你不是会易容之术么?得有个人,代替你与她同房啊。”
“这……”陈襄不禁皱眉,一时不知此举应不应该。
“怎么?心疼了?”沈连城望着他,倒有些吃不定他的心思。
“不是。”陈襄毫不犹豫道,“不是心疼,而是……也罢!”他还是认同了这种方法,“不管她出于何目的,都是她自找的。”
他这样想,沈连城就放心了。但要做这样下作的事,她也笑不出来。想了想,她提醒道:“也别随便找什么人,多少看看人品好了。”
陈襄就知道,沈连城的心,便是害人,也总透着一处柔软。
两天后,知州府别苑张灯结彩,当真迎了白芷入门。
与一般人家纳妾不同的是,没有酒席,没有来客,便是新郎官儿,也瘫软在新房的床上,迷迷糊糊地不省人事。
白芷进屋之时,见他这副样子,不禁问沈连城,“他都这样了,还如何与我行周公之礼?”
“无耻。”沈连城冷着脸骂了一句,而后告诉她,“别看他现在不省人事,你主动些,他自会对你提起兴趣。”
白芷莞尔是笑,重新迈开了步子,反身要关屋门。
“密函呢?”沈连城挡了门,向她伸手。
“夫人这么急做什么?”白芷笑着,“完事了,我自会亲手交给尊公。”
“不行!”沈连城不答应,“万一你反悔……”
“我都是尊公的人了,岂有反悔的道理?”白芷说着,又要关门。
“别耍花招。”沈连城收了手,目光里满是她若耍花招,便要将她大卸八块的阴鸷。
一夜翻云覆雨,又迎来了一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白芷没有食言。一大早,她便拿着那封密函,来到了正在关门吵架的陈襄和沈连城那里。
陈襄不屑于见她,却连密函都没看,便怒气冲冲夺门而去。
密函,终于落到沈连城手中。清明水萩说大家新年快乐噢!我其实一直想发红包,然而每次都说我余额不足……而实际上,我新充了五十块在账户,可总是不行。有人知道这是为啥吗?我这章发布时再试试,但愿成功!
☆、第339章:解开疑团
夏官府大司马李勋,写给南洲知州方珂,密令他促成南洲长堤决堤一事,并将罪责推向荣亲王……密函之中说得清清楚楚,甚至还出现了另几个与此事有牵涉的官吏。
一封密函,足可迁出一大波沆瀣一气的官吏来,破南洲长堤溃堤一案。这样一封重要的密函,如何会被南洲知州留下来,并落入白芷手中?这个问题,是陈襄和沈连城一直都想得到答案而未曾得到的。
事到如今,对于白芷而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吧?
沈连城自然问询:“现在可以告诉我,这密函你是如何得到的?”
白芷脸上笑意不失,在屋中踱了两步,方才告诉沈连城,“原本我来南洲城的目的,并非助尊公一臂之力,反而是从方知州那里拿到密函,毁之。谁曾想,就在你们到达南洲城的前两天,也就是我刚将密函拿到手的时候,我收到了上面的消息,让我用密函和尊公交换一个归宿。”
“上面?”沈连城就知道,这事儿绝非白芷对陈襄一见钟情才生出来的。“你所指的上面,是指什么人?”
“是什么人,夫人猜不到吗?”白芷看着沈连城,别有意味,似是她该知道一般。
沈连城脑海里浮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但她绝不以为是他,因此张了张嘴,却又紧抿了双唇。
“李大将军顾念与夫人之间的旧情,才要我助尊公一臂之力啊。”白芷的笑,越发放肆了。
还真的是李霁!李霁怎么……他的手竟也伸到南洲城来了?南洲长堤溃堤一事,难道还与他有关?他跟这个白芷,又是何关系?
“夫人是不是想不通,我为何会听李大将军驱使?”白芷问的,正是沈连城想知道的。她直言告诉她,“开国郡公府还在宁城的时候,李大将军还是个意气风发、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哥儿,在当地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倜傥。我在宁州青楼长大,与他的交情自是不浅。”
是了,沈连城竟忘了,与李霁初识的时候,他一上来就表现轻浮,说什么喜欢她的话……年少轻狂,风流倜傥,她竟忘了。
“宁州生意不好,又加上我卖艺不卖身,在那里,实在是混不下去了。”白芷接着道,“开年的时候,我就去了京都,本想找李大将军安排一个前程的,他却托我到南洲城来,叫我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从方知州那里探知,与夏官府长官来往的信件,是否有尽数焚毁。如他所料,方知州为了东窗事发时不被上面的大人物作为弃子,竟真留了一封密函。”
“他为何让你做成此事?”沈连城不禁问。
白芷发笑,“你别看方知州素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私下里却有个可怖的怪癖,喜欢……罢了,我还是不说了。说出来,我怕吓着夫人。”
“说!”沈连城正听得入神,如此作罢,心底里的痒痒虫岂是能答应的?
“他喜欢第六根指头。我脚上,正好有。”白芷敛了笑,想到那夜方珂在家中暗室斩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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