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家》第74章


“回叔父,小侄发誓,此事除了王家人,旁人无从知晓。”太子太保捻着胡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照理说,按着阿奉小子的性子,不可能将这等隐晦的事拿到台面上去说嘴。当年的蒋家已经满门抄斩,也不可能留下活口来。脑子一转,太子太保就将主意打到了阿奉身边人的身上。
“你身边伺候的人可都可靠?”阿奉也是聪明人,听叔父这么一说,心里便有了嘀咕。自己身边的人多是自幼跟着他的,就算没去沂州,也是知晓他做过沂州州丞的。
阿奉一拍脑门,“叔父只管放心,回去小侄就将这些下人处理了,保证不给叔父留下后患!”
太子太保点点头,“看你的样子,想必你也能把事办好。记住,悄悄行事,流出半点消息,我便拿你是问。”
阿奉慌忙应是。
贾氏见阿奉垂头丧气的进了门,忙上前询问,“可是那老东西给你气受了?”
阿奉将贾氏身旁的大丫头支使开,“没你的事,我还要回家一趟,就先走了。”
贾氏早让下人备下了一桌子菜,突然听闻阿奉要走,不由有些惊讶。
“现在就走?可是这一桌子菜……”阿奉一脸烦躁,“吃吃吃,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吃,命都快没了!”
贾氏被这句话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只好眼见着阿奉的身影慢慢出了院子。
大丫头这才敢上来,“夫人,这些东西?”
贾氏也有些窝火,“统统撤下去。去请老爷过来。”
大丫头怯怯的应了。
——
宁谦与傅京被圣上留在了乾元殿。
圣上久久望着傅京递上来的折子,沉默不语。
傅京偷眼去看宁谦,宁谦微微摇头,傅京只好兀自站好。
“傅爱卿可知当年的广南王一案?”圣上终是开了口。乾元殿空空荡荡,稍有响动,便如空谷传响,回音不绝。
圣上轻飘飘的一句,却在乾元殿的回响下,显得格外威严。
傅京忙躬身道,“回圣上,臣翻看了大理寺所有卷宗,倒是对当年广南王一案略微知晓。”
圣上拿起案上的奏折,“当年的事,眨眼便过了这么久啊!”
二人对望一眼,一同选择了默不作声。
“朕还记得,广南王幼时常跟着老王妃上京来陪朕玩耍。”圣上一脸追忆往昔之感,眼望着殿外,似乎忆起了旧时二人偷偷趴在乾元殿外听老圣上与众臣议事,偷笑哪位老臣古板顽固,像块臭石头似的。
圣上倚靠着龙椅上的迎枕,老态丛生。
“朕实在想不到,终有一天,亲如手足的兄弟,竟会举起砍刀,妄图篡位。”圣上失了之前的温和,语气开始尖锐起来,“生在皇家,竟连兄弟都不可亲信……”
宁谦面无表情,只管听着。
“朕只是想捉了祐擎,好生问一问他,朕可是哪里慢待了他,才让他生了这种心思?他若有悔改的心,朕可以饶恕与他。可是没想到,他竟不想见朕最后一面,就这样在阵前自尽。朕一直相信,祐擎做下此事,定是那个州丞在背后挑唆……”圣上眼角隐有泪光闪过,却终是化作一声叹息。
“唉。”
圣上终是老了。傅京如是想。却没见宁谦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之色。
二人出得宫来,傅京立于宁谦身后,“相爷可有好生送那人离开?”
宁谦见宫外候着的车夫换了人,“你只管放心,我已叮嘱过宁祥,远远将他送走,谁都查不到。”
傅京对宁谦自是无疑,“如今,可是要先去查一查太子太保一番?”
宁谦转身望向皇宫內。
“刚刚圣上所说,你信了多少?”傅京一滞,“圣上所言,与大理寺卷宗内记录无甚出入。”
宁谦嘴角带笑,“你若是信了,这案怕是没了查下去的必要。”
“相爷是说……”傅京若有所思。
“当年倒是从我父亲那里了解过一些蛛丝马迹,若是像你一般知之不深,恐怕就像你一般傻傻的往太子太保身上去查。”
——
傅京回了府,宁善正捧着采买账本勾勾画画。
“这些我见小厨房剩下了不少,日后再有这等采买,只管拒了就是。”老管家点点头,“还有,那日一早我专门看过老刘头送来的菜,不是特别新鲜。这些你可得盯紧了,咱们能吃得,平威却是吃不得,他肚腹不好,每日操心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就罢了,不能再给他添事端了。”
傅京听到宁善的话,心头一热。
“你这些话为何能在管家面前说,却从没说给我听过?”傅京拥着宁善,在他后颈处轻轻啃舐。
宁善身子一僵。老管家笑呵呵的退了出去,还贴心关上了房门。
“你,今日怎回的这般早?”宁善放下了账本,妄图转移话题。
傅京放开宁善,“有些事要处理,便回来了。对了,相爷也来了,如今就在书房。”
宁善摆摆手,“你们若是有事便不用管我。若是你们要商议很晚,我可以吩咐人去备酒席。”
傅京点点头,“烫壶酒,咱们今晚好好喝上一杯。”
“真的!”宁善眼神亮亮的,往日傅京知道宁善有馋酒的毛病,对他禁酒禁的严。见他这些日子实在辛苦,便松了禁,让他高兴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咦嘻嘻嘻~去吃晚饭了~
☆、第九十五章 谎言 下
宁谦端坐在书房里,手边放着一本小书。
“原以为傅大人书房满是治国安邦之言,想不到竟也有不少这等陶冶情操之物。”宁谦笑言。傅京望去,全是平日里宁善喜欢看的带着图画的话本子。
傅京笑笑,“他爱看,这都是他放进来的。”
宁谦挑眉,“老六的确喜爱这些。”二人在书房坐定。
“之前四哥所说的,看来广南王一案似乎另有隐情?”傅京案上正放着广南王案的卷宗,纸张泛黄,页边微微有些卷曲,看来是存放已久。
忆起宁父还在宁府时,有一日向宁谦提起过广南王此人。那时正值广南王一案盛行之时,“广南王虽腹中草莽,却是皇家少有的忠肝义胆之人,若说他谋权篡位,天下人信,我却是不信的。”
宁谦缓缓道,“圣上削藩之心良久,各路藩王纷纷找了借口迁出封地,做了个闲散皇室,那时却唯独广南王据守济南府,迟迟不愿交出兵权。再然后,突然有一日便传出广南王叛乱一事。如此巧合,难道这其中就没有什么蹊跷?”
傅京听后大为震惊,“怨不得我翻阅卷宗之时,只见上面记载着治州丞满门抄斩,涉事官员共计一百余人,尽数行斩刑。我还道广南王案竟牵涉甚广,想不到却是圣上不留后患之举。”
“既想削藩,又想给自己留下一个好名声。当今圣上,也不外如此了。”宁谦叹息一声,“我想,既然那个蒋家牵涉其中,怕是背后也有着些许龌龊的。”
傅京早习惯宁谦这时不时的“大逆不道”之语,只在心中忖度门外可是留了傅甲守门,可有将不相干的人驱赶开。若是他人听闻二人之间的对话,怕是十个头都不够圣上砍的。
如今傅京心中有了计较,原本有些慌乱的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笃笃笃”书房门骤然被敲响,门外传来宁善的声音,“平威,四哥?”
傅京开了房门,宁善掀了帘子进来。
兄弟二人见了礼,宁善笑道,“后面已经摆好了饭,若是空下来,便一起去后面用了饭再走。”
宁谦点点头,傅京当先行了,引着宁谦往他们居住的院子去。
“常听二哥夸你,‘群贤毕至’的营生越发好了。”路上,宁谦不忘和宁善说上几句。宁善也不以为意,随口道,“营生再好,哪里比得上二哥的手段。现在京城的生意哪个不掌握在二哥手中。弟弟也是从二哥指缝中漏出的一丁点儿,算是挣了些散碎银子。”
宁谦笑笑,跟在傅京身侧,往后院行去。
——
从西北来的人今儿有了消息。德十得了消息,早早候在后院和前院相连的垂花门附近,接连着遣宁喜去打听可有人来传信。
午后。
宁喜一路小跑的到了垂花门,“小姐,来了!”德十原本等的有些恹恹的,猛地一听宁喜来报,顿时满面容光,“真的?可是来信了?”
“不,是王爷遣了人来,说已在回京的路上,让小姐不要心急。”宁喜是得了消息,急匆匆跑来的,说话间还在气喘吁吁。
德十忙问,“那,遣来的人你可有好好打赏?”
“小姐放心,该赏的一个不少。”
不过半个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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