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家》第102章


宁祥将吃食茶点端上桌,“眼见着入了秋,这雨一旦下了,便是一场秋雨一场寒。过了晌午若是下了雨,小的便拿着伞在宫外候着。”
“最近怎么不见善六回来?”宁谦突然忆起很久没在府里见过宁善,特意问起。
宁祥笑道,“六爷如今可是忙人。都说二爷的商行挣走了全国一大半的银子,可这京城里一大半的银全教六爷挣去了!”
宁谦有些讶然,“以前只道这小子口才好,在商行中做个管事是顶破了大天的。没想到做生意竟也是一把好手!”
“那也得看做得什么买卖。”宁祥笑,宁谦正色道,“若是花楼开好了,赚得大笔银两,那也算正经活计。”
将晨食用了,宁谦看了看已经泛白的天,“将伞放到马车里去,若是下雨你就不必来了,让宁二等着我就好。”
宁祥恭声应了。
“相爷大人当真是公务繁忙,这都多少日子不见了,也不晓得来看看我?”宫门刚开,朝臣们皆下了马车,往宫中行去。宁谦让宁二将马车赶到附近的茶棚去歇着,刚入宫门,就看到赵安诺巧笑倩兮的站在台阶下。
宁谦身旁偶有路过的朝臣,原本想上前搭话,见到永安公主在此,都十分识趣的径直转身离开。
“天色还早,怎么就起了?”宁谦的笑意深深,“圣上龙体欠安,可有请过安了?”
赵安诺撇嘴,“今儿一早去请安,就看到赵安伦也在。不就是替圣上监国,代理朝政,以前没见他请安那么殷勤,现在倒是勤快的紧!”
宁谦无奈,“多大的人了,脾气快赶上小孩子了。快回宫去,待我下了朝,自去看你。”
“圣上与本王交代,既然公主府已然落成,宁爱卿与永安公主的婚事,也该办上一办了。”赵安伦监国理政没在圣上的听政殿,而是换在听政殿旁的正直阁,众臣纷纷赞叹平固王的孝道与贤明,“钦天监与礼部可有商议出阁章程来?”
钦天监与礼部尚书站了出来,“钦天监已择下良辰吉日,就在下月初三。公主出嫁,礼法皆有章程,但依照圣上的旨意,是想在公主出嫁的仪程上再添,以示恩宠。”
赵安伦点点头,“既然圣上已有决断,那便依照圣上的旨意办。宁爱卿忠心为国,多些恩宠使应当应分的。”
宁谦站了出来,长长作了一揖,“臣谢圣上隆恩。”
“这几日,边关可有急报?”枢密院掌管军事,院使站了出来,“回殿下,传回来的驿报均无异样,边关平稳。”
赵安伦长长舒了口气,“如今圣上龙体欠安,加之刚刚与突厥一战,国力尚未复原,无时无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众臣皆恭声应是。
☆、第一百三十二章 竹麻纸
宁善好容易解了禁足,正要与宁福准备出门去“群贤毕至”瞧瞧。
“这是去哪儿?”傅京边擦手边进门,宁善看见傅甲手上拎着两只大肥蟹,“你今儿有口福了,管家是做醉蟹的高手。早点回来,不然吃不到了。”
宁善将罩衫穿好,“你敢!好容易等到蟹儿肥了,就等着吃这一口呢!”
傅京笑笑,从罩衫里将他的长发拿出来,整理好衣物,“所以叫你早去早回。别在外多逗留。”
“好了,知道了。”宁善从桌上拿起折扇,整一个风流倜傥的年轻公子。傅京看了半天,“真心想把你藏在家里,哪儿都不许你去!”
宁善得意一笑,“我知道自己脸长得好看,你当初还不是被我这张脸骗来的!”
“胡说。”傅京拍了拍这张“将他骗到手”的脸,“每到晚上,我最不愿意见的,就是你这张脸,太欠打!”
——
金林擦擦脸上的汗水,“这几日,小的研究过不少材料,发现这破麻片与竹片捣碎后得到的纸浆,制作出来的纸张最是细腻顺滑。就是不知若是写字又是何种感受。”
宁善接过金林手里的纸张,轻薄,表面十分光滑,颜色虽微微发黄却看着十分受用。
“还有吗?我可以找人帮你试试。”金林忙点头,“有有有,很多。六爷尽管拿!”说罢,又从一处抱出一沓,“这个竹麻纸因着用料便宜,小的想着就算日后贵人们不喜欢,还可以卖给那些寒门学子,就做主多做了些。若是六爷的朋友喜欢,尽管拿去用便是。”
宁善虽是学问不深,但仅是凭着手感就觉得傅京一定会喜欢。就连他这个每□□着临帖的人,都十分受用,更遑论那个自诩“学问天下第一”的傅京了。
金掌柜乐呵呵的凑上前,“六爷可算是来了,这几日好几个客官还向小的问起您。小的只推说您有要务在身,这才搪塞住了他们。”
“我没来的日子,可有什么大事?”宁善大致翻了翻账本,倒是有一笔极大的收支,不禁问道。
金掌柜想了想,“有,前两日不光是御史台的续订了咱家的纸,还有一个说是宫中的凤公公还来了一趟,也想订咱的纸。”
宁善自认没什么本事能识得宫中的贵人,那就一定是傅京的人脉。宁善心中有些百感交集。“群贤毕至”虽是宁善一手开起来的铺子,可不论是客源还是旁处的需要打点的一切,全是靠傅京的面子撑起来的。
其实,细算算,除了御史台每月从他们这儿定期费些银两,其余的皆是散客。不过是看着他们铺子中的装饰新奇些,才乐意花银子进来看看。
宁善虽不识得什么凤公公,却也晓得这位在宫中也是有些地位的,莫不是某个宫里的娘娘身边的总管太监罢?
待到宁善回府后与傅京说起时,傅京淡淡应了声“嗯”。他没说这个凤公公是圣上身边的总管太监,也没告诉他,这纸是送到乾元殿去。主要是怕告诉了他,他得整日诚惶诚恐着,连觉都睡不好。
傅京在用过“竹麻纸”之后,十分喜欢。连说要“群贤毕至”现在做出来的所有都包了,悉数送到大理寺去。宁善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沓来。看傅京难得露出的神色,笑意吟吟。
“为何这纸与旁处的不同,十分轻薄,竟比宫制的还要光滑几分?”傅京试着提笔几字,竟十分吃墨,连连惊叹不已。
宁善笑道,“我也不知,据金林说,宫中的样式尽是拿些名贵的料子来制。价钱的贵了,却是平常老百姓用不起的。他四处搜罗了不少破麻片,还加了竹片,制出来的纸浆比旁处的细腻不少,做出来的纸,自然光滑轻薄。”
傅京点点头,“倒是新奇。若是放在‘群贤毕至’里售卖,怕是各个府里要抢疯了。”
“不急,我已经让金林多置些存着,届时咱们府里留一些,再送一些去宁府,你相熟的同僚们在送上一些。余下的,再行售卖。每月限定售卖数量,长此以往,咱们可就赚的盆满钵满!”
傅京忙道,“不可。如此一来,必定成了‘洛阳纸贵’,人人哄抬纸价,可就违背了初衷。”
宁善不好意思笑笑,“这倒是,差点儿就忘了。”
“你呀,财迷!”
——
凤庆拿到了从“群贤毕至”预定的纸,紧赶慢赶的往乾元殿送去。
圣上拿着纸翻来覆去摩挲,“的确比宫制的要好。你说是从何处买来的?”
凤庆忙上前,“回圣上,是从宫外一处叫‘群贤毕至’的铺子里订来的。前些日子,奴才偶然见御史台的大人们用的纸张很是新奇,便冒昧问了一句。没成想,竟发现比宫制的还好,便自作主张,送来与圣上一试。”
圣上倒像是十分满意,“既比宫制还要好,怕是造价不低罢?”
“奴才买来这么些,统共还没有一两银子。”圣上看看手边厚厚一沓纸,不禁惊奇,“竟会如此贱价?可是其中有何玄机?”
凤庆笑道,“一开始奴才也这么想,结果‘群贤毕至’的东家带奴才一观作坊,便知了缘由。”
圣上被勾起了兴趣,“你快细细道来!”
“是,”凤庆作了一揖,“原以为这纸定是拿天材地宝才能制得这样轻便。结果奴才往那个作坊一站,周围满是破麻片,还有不少沤烂的树皮等物。倒也奇了,制出的纸浆竟十分细腻。奴才再去晒纸的地方去看,白花花的一片满是制成的纸张,随手一揭就是圣上如今手中拿着的纸。奴才还夸那个东家,真是化腐朽为神奇。东家还谦虚的说,是他家的匠人出的主意,他也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好的纸。”
圣上点点头,“这样好的纸,如此低的价,倒是给不少寒门学子行了方便。”
“圣上真是明鉴,那位东家也是这样的想法呢!”
凤庆以手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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