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家》第119章


将书收了,傅京与宁善在一处坐了,“晓得你爱贪那两杯,你只要今日将身子养好,不再咳了。明日我就将从宫中赏下来的一壶好酒开了,好好喝上一杯如何?”
那壶酒还是一日宫中饮宴,傅京被圣上点了名去作陪。圣上酒酣之时,一高兴,赐了在坐的臣子每人一壶好酒。傅京拿回了府,宁善眼馋了好几日,却都被傅京疾言厉色的禁了。
有了酒做动力,宁善后来的汤水都是二话不说,仰脖便尽。傅京笑意更浓。
好容易捱到第二日晚上。傅京也不食言,从后头取了酒来放在了桌上。“总是要用些东西做彩头,你才肯乖乖的听话。这酒名唤‘雪玉阳春’,别听名字起的别致,却是个后劲儿最足的。你只能用上两杯,再多,就是要醉了。”
宁善的酒量浅,却爱喝酒,傅京不得不每次都嘱咐了,可每每宁善仍旧是喝了醉的不省人事。
小厨房今晚送过来的菜色尽是下酒的,宁善与傅京二人坐了,“以前在家时,父亲总是带着二哥和三哥喝酒吃菜,我与五哥被人抱着在一旁,就只能看着,用些饭菜。有一日我与五哥商议着,也要学二哥和三哥那样,能敬父亲一杯酒,还能相互敬酒。便瞒着父亲偷了一壶埋在树下的酒。”傅京想象着宁善小时候那个擅恶作剧,爱出馊主意的模样,不禁笑了笑。“可是偷喝了干净?”
宁善给傅京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可不是,那是父亲专门埋的女儿红,给小七小八出嫁时候用的,哪知被我和五哥偷喝了个干净。我俩是在晚上的花园里偷着喝的,结果醉到了第二天。姨娘和奶娘见我俩不见了,着急去找,结果就在花园里头见到我俩一人抱着一坛子酒,呼呼大睡。后来我俩被父亲罚跪祠堂,五哥还总埋怨我不知道选个好地方喝。好像那个时候,四哥还偷偷的给我俩送过吃的。”忆起小时候的趣事,宁善眯着眼睛,像是两杯酒下肚,又喝大了一般。
“想不到宁相还有这等好心的时候。”傅京撑着宁善的头,不教他磕在桌子上,碰坏了脑袋。“四哥都是跟三哥学的,三哥才是我们这些里头真正坏了心眼儿的。旁人总说我善六心眼儿多,殊不知三哥要不是被父亲送到关外去历练,怕是也是跟我一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京想起宁让当初在马上的英姿,手持一柄□□,身披战甲,格外的威武。“唉,要不是三哥出了意外,怕是也轮不到四哥进宫做官。四哥往常也是个绵软的性子,都是被宫中那些明争暗斗给逼得,成了现在的样子。”
多喝了两杯,酒气上了头。宁善的舌头大了,脑子也开始不清不楚。傅京叹了口气,将宁善打横抱了,送回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姥姥家好,真想住在姥姥家里不走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监视
宁谦下了朝,自与傅京一处站在宫门前说话。“今日有一个刚刚抵京的外放官员,请了梁老来给我下帖子,怕是想要投到我的门下。若是今日无事,你也跟着一同前去见上一见。若是看着那人可堪用,放在你手下帮帮忙,也是个好的。”
傅京对于进大理寺的官员均是严格考核。从前有个走后门进来的二世祖,不知是家里走了谁的门路,愣是教人把那二世祖塞进了大理寺。正值傅京新官上任,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那个二世祖身上。这次这个外放,若是想要进大理寺,想走相爷的门路?算盘倒是打的好。
宁善敲敲晕沉的脑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胃中有些闷疼,揉了揉肚子,想要叫人倒水喝。宁福在门外听到了动静,“爷,您起了?”宁善从床边拿过一件罩衣穿了,才应了一声,“嗯,进来吧。”
早有下人准备好了热水,宁福领着人进了门,“爷,您先把这碗醒酒汤喝了。大人知道您一早起来保准头疼,特意教人熬了醒酒汤在灶上温着,您趁热喝了,解解酒气。”
宁善倚着床边,就着宁福的手喝了一口。苦辣酸甜咸的味道齐齐涌上来,宁善胃中一阵翻涌。“快,拿痰盂过来!”宁福赶紧招呼着人去寻痰盂,宁善捂着嘴,忍着胃中的不适,眼中都泛起了泪花。
宁福刚把痰盂递过去,宁善便“哇”的一声,将刚刚的醒酒汤,并上昨晚吃的东西喝的酒悉数吐了个干净。屋中一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众人又是一阵忙活,端茶倒水,揉胸拍背的伺候。
虚脱一般的瘫在床上,宁善拽着被子捂着头,“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宁福拧了一把热手巾,要给宁善擦脸。“爷,您每次都这么说,可哪次见您能忍得住那酒虫的。”
众人想笑,却又顾忌着。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憋的委实辛苦。宁善摆了一副臭脸,“你们这些,真的是一日不长规矩,就想上房揭瓦是吧?是不是小爷每个月的月钱给多了?”众人纷纷惊恐着散去,只留下宁福一人,想走又不敢走。
宁善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平威呢,可是又上朝去了?”宁福上前,用热手巾仔仔细细从头到脖子擦洗了一遍,倒也舒服的宁善喟叹一声。“大人不到辰时就进宫去了,那时您睡的正香,大人不许我们吵您。这晨食还给您留着呢,您还能用一些吗?”
刚刚将胃中的隔夜饭吐了个干净,宁善倒觉得胃中空了许多。“端来吧,倒还真觉得饿了。有没有清淡一些的清粥小菜,吃不下太过油腻的。”
“有有有,今早大人叫做的碧粳粥,还有从江中送来的小坛腌菜,若是爷有了胃口,再配上一块黄黍饼子是最好不过了。”宁福自打宁善在傅府闲了下来,每日里的饮食起居全都是尽心伺候着。也不知道是傅京还是傅甲在背后嘱咐了什么,倒没了以前大大咧咧的性子,还真是有了几分管事的风范。宁善慢慢下了床,坐在外间的小榻上用茶。
没大一会儿,宁福便领着两个下人拎着两个食盒进来。“爷,先用些粥再吃茶。腌菜是冷硬的东西,不宜多用,黄黍饼子健脾胃,倒是可以多吃。可到底就要传午饭了,您还是少用些垫垫肚子,回头午饭还要多用些才好。”
宁善闷闷的应了,“你可有用过了,要不坐下一起用一点儿?”宁福有些受宠若惊,“小的一早就吃过了,多谢爷惦记着。”
那两个下人自动自发的出门去,留下宁善与宁福二人说些贴心的话。“这个月的月钱可领了?”宁善一边吃粥,一边问道。宁福惦记着刚刚宁善威胁他们月钱的事,紧紧捂住了荷包,“爷,小的才刚领了……”宁善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这二两是我给你的,傅甲那里,平威也多给了二两。你们跟着我们也是不易,以后每个月,那四两银子是专门拨给你们的,回头攒够了银钱,在外头买个宅院,也过一过清闲的日子。”
宁福一惊,“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小的可听不懂!”宁福面上满是惊恐,“小的自小就陪伴着您,爹娘狠心舍下小的,和宁府签的也是卖身的死契,这辈子都是六爷您的人,万不有旁的想法的。”
“难不成你就愿意一辈子和傅甲一同做伺候我们的下人?”宁福低了头,“大人和六爷都是好人,小人也与傅甲说好了,这辈子我们就一块儿伺候大人和六爷。若是还有下辈子,我们定是还要再来找大人和六爷的。”
宁善被宁福那句“下辈子”逗笑了。“什么下辈子,就烦你们,可别再来找了。光是每个月给你们四两银子,我和平威可是要省吃俭用好一阵子了。”
——
软玉自回了象姑馆,早有小厮在门口候了,见到一顶富丽堂皇的软轿过来,还以为是谁家的公子哥儿,慌忙就要上前伺候。但见软轿旁边候着的,是馆子里的阉人小厮,又不禁疑惑起来,停下了脚步。这一前一后的,软玉便从轿内出来。
门口的小厮赶紧腆着笑脸迎上去,“哎哟,软玉相公回来了。可巧,温香相公正在楼上等您呢。”软玉脚步一顿,“温香?他不是在同济府吗?怎么过来了?”
伺候软玉的小厮上前,“昨日得了消息,老板觉得相公您一人怕是理不好这偌大的象姑馆,也遣了温香相公来,一同帮您打理这馆子里的事。”软玉眼梢向上一挑,原本看起来温文如玉的软玉,倒是有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架势来。“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来报我?”
那小厮退了一步,“是温香相公拦着小的,不教小的报给您知道,说是要给您一份惊喜。”
软玉死死盯着那小厮,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一个洞来。“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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