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思之》第78章


宋景行听着一系列的动静,直到听见括机之声反复出现两次后,猜测东西定是被收进暗室之中。
他出声询问:“姜大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姜正则走到他身边,推开大门,让刺目的日头照了进来,他眯着眼,等压下了眼中被日光刺痛翻出的湿意后才转头看着宋景行,摇了摇头说道:“我就等着准贤婿带着你府中珍宝来下聘了。”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满带喜色笑着大步朝前院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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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暗的迟,才刚暮色微沉,凤栖宫外各角却已经点上宫灯。正殿内烛火通明,印着窗外还未完全暗下来的夜色。
今日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是以皇后就叫来了儿子周忞来同自己一道用膳。
许是天燥热的很,等周忞用完晚膳,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皇后心疼的紧,拿着自己的帕子替他先把汗拭了去,又叫人端了水和棉巾亲自替儿子擦洗了一番。
她坐在儿子身边,用手抚了抚茶杯的杯壁再递给儿子,叫他抿上一口。
这时,秋水像是从外头跑回来一般,喘着气进来对着皇后同大皇子行了个礼,然后眼神晦涩的看了皇后一眼便退到了一边。
郑氏得了秋水的暗示,知道她定是得了什么消息要同自己交待,便问了儿子几句功课的上的事儿,就让他先回自己宫里去,改明儿再来。
周忞懂事,只一贯遵从母后的吩咐,也不多话就对母后行礼告退。
等他走了有约莫一刻钟后,郑氏才屏退了厅殿里的宫仆,只单单留下了秋水同落霞。
这主殿虽大,但关紧了门窗又点了满屋子的烛火还是让人闷热的紧,落霞便拿着一柄正红色绣祥云海水图的乌木柄团扇站在皇后身侧一下下的扇着风。
“说吧,查的怎样了?”郑氏问。
“那日寿宴前,淑妃从合欢殿离开到宴席上的时间不大对,比往日所需的大约多用了半个多时辰,奴婢试着打探了一下,那边宫里的人只说淑妃想先逛逛,可是奴婢查过后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见过淑妃的影子。”秋水把自己这几日细细打探到的消息说了一下。
“这么多天只查到这些?”郑氏当时吩咐秋水,叫她彻底将淑尤在寿宴那日和前后两天所有异样的行径都给查一遍。
秋水听了有些紧张,自己叫了许多人反反复复查了数遍,确实只查到了这些:“是,只有这些。”
可出乎她意料的,皇后并没有觉得她办事不利,反倒心情十分愉悦般的笑了出来。
“整整三天,三十六个时辰,却只查出这一处蛛丝马迹,果然有问题。”郑氏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
正扇风的落霞脑子不比秋水转的快,怯懦的开口问:“奴婢愚昧,不懂其意,还请娘娘解惑。”
郑氏一双吊尾凤眼闪着精光斜看了一眼落霞,又像是嫌她扇的力气太小了不够凉快似的,直接从她手里拿过团扇,径自扇了起来。
“寿宴那天,宫里戒备森严,除却非常之地,必定三五丈内就有人看守,怎会叫淑妃消失半个时辰不见踪影?同样的,本宫叫秋水去查她三天里的动作,却全然没有消息。你说说是何故?”说到此处,郑氏起了玩儿心,用扇子点了点落霞的脑袋叫她猜猜原因看。
落霞显然苦恼极了,她用手抠了抠额角,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的反问道:“因为……她特意隐瞒了行踪?”
郑氏对落霞的答案显然还算满意,她弯起嘴角,轻轻颔首继续说着:“淑尤可算是盛宠尤荣,这些年什么忌讳她没犯过,这么猖狂行事目中无人的贱胚子,却藏着掩着,可不是有问题……”
“娘娘睿智。”秋水同落霞听完这一席话,顿时豁然开朗。
郑氏又想起她吩咐的另一桩事情,问秋水可有进展。
秋水面上苦大仇深的样子,有些丧气的摇了摇头说:“合欢殿的人嘴都严的很,奴婢想了各种办法都没有撬开其中之一。这些人好似都对淑妃颇为忠心。”
郑氏听了她的话,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忠心?哪有什么真正的忠心,不过是背叛的代价还不够大。”
“用些手段,钱财,威胁都没有关系,哪怕见点血也无事,只管把人拉过来就是。”郑氏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叫秋水听得不寒而栗。
“是,奴婢明白。”
“娘娘,那边送来的东西,您……您准备什么时候用?”落霞见秋水的事儿已经说完,试探着提了自己的疑问。
郑氏不做声,懒洋洋的站起身来,随手将团扇一丢掷在地上,两脚先后抬起甩了甩,动作十分不端庄的踢掉了脚上的鞋袜,赤足踩在了地面上,微凉的触感叫她的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来。
她又伸手举上头顶将绕着发髻的七宝珊瑚簪利落的拔出,一头光亮的青丝倾泻而下,铺满后背遮住了她素兰织锦宫装后绣工复杂的凤鸟弄云图,只看见逶迤拖地的裙摆随着步子朝内殿里移去。
待她迈着莲步走到软塌前,潇洒的一个转身带起裙摆坐下,然后侧躺上去单手撑额,又将一双玉腿收与榻上,风情万种的样子甚是少见。
郑氏闭上那双饱含华彩流溢的美眸,红唇勾着半分诱惑半分寒意,才微不可闻的开口,更像是自然自语似的说:“本宫可不用,自然会有他人来用。”
☆、第 53 章
翌日清晨; 外头的晨光已经透过刷了金漆的雕花窗柩照了进来; 躺在床上的淑尤柳眉微蹙翻了个身,似乎是觉得不大舒服,懒洋洋的伸手唤了人进来。
“娘娘可是要起了?”宫人小心的撩开里间的翠玉珠帘; 尽量不让它碰撞出太大的响声。
床上的淑尤侧着身朝里面躺着; 美目微睁,语气羸弱:“去把冰搬进来。”
宫人听了后有些为难的说:“娘娘,圣上今晨临走前特意嘱咐了的,除了正午日头毒辣; 其他时候都不许娘娘用冰,怕伤了您的身子。”
淑尤闻言睁开了双眼,表情有些冰冷; 她也不再在床上磨蹭,玉手掀开被子,身上海棠红的纱衣隐约透着里面赛雪的肌肤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
她坐在床上,一手托着下巴; 一手的玉指绕着一缕乌发; 看着宫人冷笑:“哼,你倒是个听话的。”
宫人听见那声冷哼; 吓得立马跪了下来伏地讨饶:“娘娘赎罪!是奴婢多嘴!”
淑尤把双腿从被子里挪出来,踩在地上站了起来,感受着从脚底往上钻的凉意,仿佛整个人都舒服了一般极是自在,她动了动脖子; 走过跪着的宫人身边,问了一声:“红一红二呢?”
外间的红一和红二听见淑妃的传唤,忙不迭的快走进来。
淑尤走进净室,声音从里头传出:“叫她下去再好好学学我宫里的规矩。”
刚刚里头的动静红一红二是听见的,自然知道这宫人是犯了什么忌讳,红二生怕主子生气,叫人进来把这宫人的嘴堵上就拉了下去。
一阵阵水声从净室里传出,可红一红二却没人敢进去服侍,等淑尤自己简单的将身子简单擦洗了一遍后,才披着罩衣,依旧赤着双足从里头走了出来,她里衣的衣襟敞开,发梢上还滴落这水珠。
她坐到妆奁台前的小凳上,一旁的红一忙拿着棉巾替她擦拭沾湿的发梢,而红二则拿着绣鞋蹲下身替她穿上。
“娘娘怎的又这般任性,虽然天热,也还是要仔细受凉了。”红一想着先前那个宫人的事儿,说话的底气稍有不足。
淑尤知道红一是关心自己,可依旧不以为然的样子:“约莫是小时候在雪地里待久了,着实怕热的很。”
红一多少是听说过主子的身世的,这会儿听她自己提起,知道那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也就闭口不言,只拿着篦子替她梳头。
“宫外怎样了?好几天没听你们提起了。”淑尤的手时不时拨弄着台上的剔彩菊花纹盒,挑拣了一支坠东珠的金步摇出来,语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感觉到红一手上的动作一顿,她抬眼略带警惕的看着妆奁镜里的红一追问:“怎么了?”
红一垂下眼,放下手中的篦子,一边替淑尤盘头一边回答:“回娘娘,没什么太要紧的,不过是宋老太爷同老夫人一道去了趟姜府。”
淑尤放松了下来,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黑眸含光。
“想来是去同姜家谈亲事的吧,怕是他自己心里定是极不愿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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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建威将军府里原本一家三个未定亲的子女,也不知是怎的叫月老给看上眼了,今年才刚刚过半,就接连定下了两门亲事,且都是滔天富贵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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