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坛桂花酿》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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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还不那么聪明,许多事都要徐宴讲给他听,徐宴说不能瞧,他便不瞧,钻入喜宴吃酒去了,往往会饮醉,不知怎么回去的。
喜宴他去过许多回,媒婆上门说亲他倒没瞧过,他得去瞧瞧,还要唤老石头,同他一道去。
第17章 化作雕竹骨扇
按理祁殊这般将近而立的年岁,应是膝下的孩儿都能上街走,但早年他走南闯北做药材买卖,一年岁中有十月在外地,自然无姑娘愿嫁,回城中开起酒楼后,老夫人相中了家邻时常来照顾她的一名姑娘家,祁殊不愿违背年迈娘亲的心愿,聘礼下了,日子亦定了,要娶作家中妻子,可姑娘聘礼下后未有多久,便染疾不治,这桩事是祁殊娘亲的伤心事,往后的数年都未再提娶妻之事。
眼下酒楼内客人只有寥寥之数,正是溜走的好时机,小二们吃过早食便会散开去各自忙活,谭栀本想哄得福子帮他掩一掩,可转念一想要是给福子知晓,走不走得了更是未知,还是直接溜走罢。
进了后院无人之地,只消呼吸的功夫,谭栀的身形便到了桂花酒楼后院,他还得防着顺子瞧见他,蹑手蹑脚般像是入院做贼,将原形化出,搁在桂花树周围的泥土上,小声地唤:“臭石头。”,若是哪个触霉头的这时入院,定要被吓破了胆。
一声未有人应,这是常态,有时徐宴会故意捉弄他,非要他置气起来才应,于是谭栀不疾不徐又唤了一声:“徐宴,出来,我带你去瞧个有趣的。”,半晌,仍未有人应,谭栀捏诀儿凭空浮起一块石子掷在在桂花树枝,声音总算带了些恼:“臭石头,你聋了不成?”
话音刚落,泥上的桂花酿坛子便浮起,在空中上上下下几道,才轻飘飘落于地面,坛子一落地,谭栀的身形便显现出来,是彻底恼了,转身就往院门走去,边走边道:“好你个臭石头,不愿去便不愿去,还敢使计捉弄,我自己去!”
身形消散在院中之际,还抚了一把桃树的枝叶子,紧接着便出现在祁殊家宅,他虽未去过祁殊家中,但寻个凡人的气味还是十分容易,小心起见,谭栀化作腰间雕竹骨扇,落在了院中的槐花树上。
这是棵五年的槐花树,枝繁叶茂,虽未有神思,但谭栀化作的雕竹骨扇落下后,还是抖了两番枝叶,因是座四方小院,立于树上便能将院内景象尽数收入眼底,谭栀一瞧,便能瞧见院中坐着的祁殊,那是院中的几株桃树,长得比谭栀那棵可好上太多,树下有一圆形大理石桌,祁殊坐于东面,身后候着一位家仆,那么西面坐着的这位,着水红色衣衫的,便是上门的媒婆。
当然,祁殊的身侧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乌发半白,想来是祁殊家中的老娘,方瞧上一会儿,满面笑意的媒婆便从怀中掏出了东西,谭栀对这媒婆上门说亲的规矩,自是不懂,瞧了许久才恍悟,是绘着未出阁姑娘家的画卷,这画卷掏出亦不先给祁殊,先交给祁殊身侧的老妇,老妇瞧过面上有了笑意,方才会交予祁殊手中。
谭栀是想瞧画上的姑娘的,但却瞧不着,眼见着画卷到了祁殊手中,他沉着面色叫人瞧不出心绪几何,谭栀索性要捏诀儿,换个地方瞧画上姑娘,还未来得及,身边便忽地响起徐宴这人之声,谭栀兀自遭了吓,雕竹骨扇倏地从树上落下,触地便化作人形,谭栀摔疼了,口中不免出声,抬眸正要与徐宴发恼,下一瞬便被徐宴捏诀困于扇中,扇子亦被徐宴攥在掌心。
院中,祁殊方瞧完画卷上的姑娘家,便听得院墙外谭栀的呼声,抬起头来,眉头微微皱起,盯着那处院墙瞧,却对上媒婆盈满笑意的双眸,问他道:“如何,画中的姑娘家,祁掌柜可有相中的?”,一旁的老妇听完媒婆的话,亦眼带笑意。
祁殊一酒楼掌柜,心中未瞧上,面上却不显露,只笑道:“媒婆可否将画卷留在小院几日,我日日料完酒楼之事,便好生瞧上一瞧,若有相中,亦能遣家中仆人前去打听打听,如何?”
媒婆一愣,随即面上的笑意愈浓,忙点头应承:“那是自然。”,祁殊给一旁家仆眼神示意,早为媒婆备好的薄礼便由祁殊亲自送上。
另一面,桂花酒楼后院,徐宴行了一路,谭栀便唤了一路,起先还恼着,赖话说了个遍,好不容易到桂花树下,被徐宴消诀放出,一化作人形,眼尾都沾上些许湿润的绯色,转过身便要走,徐宴未曾拦他,只笑道:“依你性子,待会儿指不定要使诀作乱,这般下去,日后修行圆满,都要作了雷劫来报。”
谭栀已出了院门,听尽徐宴的话,抹了把眼尾闷声道:“臭石头,我三日不要理你,你给我瞧着。”
第18章 不如睡觉去
谭栀当真与徐宴置起气来,第二日起身,摸着腿根似还疼着,这口气儿更是愈积愈多,说是三日便是三日,拗着性子再不去桂花酒楼后院瞧,连最心系的宝贝桃树亦硬着心肠不去瞧,不过祁殊将他性子猜得不错,三日一过,这气儿便又自行消了,当夜偷摸回了后院瞧桃树。
他防着徐宴逮住他,偷偷摸摸化了只小蚊虫,虽飞得极慢,但亦好过被徐宴这人发现,入院后便“嗡嗡”般落于桃树枝叶上,总算是瞧上了一眼,又凝息数秒,察觉徐宴似是不在院中,方才化作人形,抚了两把桃树叶,最后一丝恼,便也全消尽。
月光下的后院又复静谧,谭栀身形消散的数秒后,桂花树枝叶一响,徐宴的身形便显现而出,走至院角桃树旁,亦抚了两把桃树叶子,笑道:“倒是宝贝这棵蠢笨桃树。”,话音刚落,桃树叶子便抖动两番,徐宴不知使了什么诀儿,原本抖动的桃树叶子便不能动弹,徐宴笑意愈浓:“就你这棵蠢笨桃树,化形亦不知在何时,恼我又有何用?”
言罢化作一缕皎白月光,光芒尾梢散于桂花树下,这番,院中才彻底静下。
仲夏一过,伏月的初荷到了盛开的时节,酒楼内亦开始有百合绿豆羹,百合干是去年霜降后采挖,晒干后一直好好地放于后院的食材库房,绿豆是熬煮的,将豆衣里的豆沙悉数煮出,再添香甜的霜降百合,最后添些冰糖块,放凉之后自然是人人都欲来上一碗,店内的小二每日能饮两碗,往往是午时与傍晚各饮一,膳房的厨子念他们天热跑堂,往往煮好后先盛十二碗,用竹篮置于后院四方井中,总归是冰冰凉凉,叫人舒心。
初荷既已开,酒楼内自然少不了荷花入菜,食客点的最多的便是干炸荷花,油锅不能过热,微黄出锅,小二便端至桌前,碟侧再摆一片粉色荷花,既悦人心又悦人口,还有一道是荷花粥,这道工序多了些,得晒干之后的荷花,得过几日,有了干荷花后,酒楼才会挂上食牌。
新鲜荷花亦无需去购,祁殊家宅后头,便有半亩荷塘,半人高的荷叶茎子从湖中抽出,亭亭立于水面,遮着叶下当初随意投下的鱼儿,摘新鲜荷叶的活计,一般是酒楼内小二来做,天气炎热,即便是在清晨亦热气贴肤,谭栀好玩,想起从前与徐宴泛舟摘莲蓬,便自告奋勇揽下此活计,福子怕他办不好,便跟他同去。
做这项活计需得早起,二人乘的木舟不大,恰能容下二人对坐,腿贴着腿,谭栀想着待会儿便能摘荷花,面上自然掩不住喜意,眼尾都微微弯起,食着福子给他的甜果。
荷叶密集,两人划舟入湖后,便被碧绿的荷叶茎子遮挡,谭栀食着甜果,掐了支荷叶顶在头上,望着舟旁划开涟漪的暗沉水面,笑着问道:“福子,你说这时若是下起雨来,是不是淋不着咱俩?”,他食的甜果,有着比桃花还深上几分的颜色,嘴唇都沾上甜果的汁水,顶着片碧绿荷叶,叫福子有几分觉他比自己小上许多年岁的恍惚,笑着亦掐了支荷叶,支在顶上,道:“自然。”
荷叶遮去大半日光,叫水面有几分怖色的暗沉,倒真有几分雨欲来时的乌色,谭栀是喜欢水的,将怀中另一枚甜果递到福子嘴边,见福子咬下,才唇角微弯般笑起。
不肖一刻,二人便至荷塘中处,此处荷叶密集,开出的荷花自然亦多,还有几株合着花苞,藏于荷叶下,谭栀拿手指拨弄几番荷花苞尖,便放过它了,稳着木舟的平衡,接福子摘来的盛开荷花,放于身旁的竹篮中,日头虽热,不过藏于宽大荷叶下,嗅着荷花清淡香气,倒也不是十分难熬。
回酒楼后将盛满荷花的竹篮交予厨子,便能同小二们一起吃早食,闲话几句,食客渐多,便是忙忙碌碌的一日罢了。
谭栀消气之后又回过几回桂花酒楼,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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