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坛桂花酿》第32章


谭栀面色稍霁,半眯着眸子冷冷问:“甚么礼,说来听听。”
“三、三缸桂花蜜······”,顺子说得小心翼翼,瞥着谭栀的面色,接着道:“道是一缸是掌柜的昨夜送去的,还有两缸是他酒楼今年自个儿新制的······”
话音刚落,谭栀便冷冷的模样也披不住,转身就要入大堂与祁殊理论,被顺子一把拉住,气急眼眶便又微红着,迎着顺子略带忧色眸子,赌气一般道:“你现在便去回话,道是本掌柜不需他假惺惺的桂花蜜,本掌柜自己楼内就有!”
见顺子一时呆愣着,指着后院那两缸桂花蜜,语调气急轻颤般:“顺子你没瞧见还是如何,还不快去回话。”,言罢从铜盆捞出软巾,拧干巾上水珠,揉着微红眼尾,索性坐于石桌前独自生闷气去了。
见顺子往大堂去,俩小二才眼巴巴地坐到石桌跟前,垂着眼小声地唤:“掌柜的。”
谭栀总不至于同他二人生气,和缓了些面色,问道:“待会儿吩咐厨子做粥去,你二人可要食些?”
俩小二摇头,谭栀又问:“可要食些圆土豆,热乎乎软糯糯的,你二人不想尝尝?”
俩小二又摇头,倒把谭栀逗乐,站起笑着点二人额头,“你二人嘴巴这样笨,还想着哄我不成?”,俩小二这才笑起来,阿贵赧赧地揉着谭栀点过的额头,“小的这就让厨子师傅给掌柜的做粥煮土豆去。”
阿毛亦急急开腔:“那我将洗好土豆给厨子师傅送去。”,谭栀拿二人没法子,只得笑着点头。
早膳是由顺子送来的,一碗肉粥,一碟煮熟圆土豆,肉粥自是不必提了,谭栀日日皆食,圆土豆是清水煮熟,剥了皮便淋上肉沫酱汁,这肉沫酱汁据说是厨子的秘方,不外传,谭栀先尝的土豆,土豆烫口软糯,酱汁咸香微甜,入口暖意给人足足冬日慰藉,这道菜,可食。
食下两个圆土豆,谭栀才慢慢食粥,搅着碗中热粥,吹着粥面白气,问道:“打发走了?”
顺子点头,轻轻“嗯”一声,谭栀吹着气,这才觉得心中那口气儿顺了些。
第45章 渡雷劫
晃眼儿的功夫到了腊月二十五,谭栀原以为这一日一早醒来,便能瞧见院中归来的徐宴,谁知却是如以往一般,除井旁忙活的俩小二与顺子,未有徐宴身影,到桂花树底术诀一探,竟是连徐宴的原身都不在了,只有顺子为他制的那一小缸桂花蜜,谭栀惊出一身冷汗,忙拉顺子来问道:“臭石头今日可曾瞒着我回来过?”
瞧顺子一脸疑惑,谭栀心中一沉,便知顺子是不曾回来过,徐宴若要瞒着,是连他亦察不出的,徐宴定是偷偷回过酒楼,将桂花树底的玉石原身拿去,顾不得俩小二面上的疑惑,谭栀拉着顺子入小厢房,压低声儿道:“臭石头的原身没了。”
顺子亦是一惊,忙问:“那该如何?莫不是被人偷了去?”
谭栀摇头,面色是少有的肃色,“应是他自己拿了去,我得去那处宝地儿瞧瞧,你应付着那俩机灵鬼儿,我不在酒楼他俩指不定要问缘由。”,言罢瞧顺子担忧面色,敛去些面上肃色,温柔一笑,拍拍顺子肩头,“无事无事,他可不像我,法术高强得很,我去去便回,用不了一日时辰,你好好照看着酒楼上下。”
顺子作不出笑意模样,只得点了点头,眼睁睁瞧着谭栀化作几缕青烟消失在自己面前。
桂花酒楼离那处宝地儿说近不算近,道是远亦不算远,谭栀化作青烟散于空中,亦需两刻的功夫,才远远的瞧见大片桃林,自谭栀离去后,徐宴便在桃林入口处设了界,一般妖物与道人皆不得入,谭栀身有徐宴所留神识印,自是无任何阻挡便入了桃林。
因是冬日,桃林一片萧瑟之景,草亭前荷塘亦如一湖死水,只有草亭后那片连绵不尽木樨林有丛丛绿意,谭栀不用掀开草亭布帘,便知徐宴不在此处,掀开布帘一瞧,先前的亭内幻化之景便也消失不见,只余亭里空旷四方,谭栀不免有些恼,对着空旷草亭叹息道:“你这臭石头,去哪儿亦不说一声。”
正要掀帘离开时,才瞧见亭里东北角落原还落有一书册,书下压着东西,似是一张纸笺,谭栀走近将两物拿起,纸笺原是盖着压下,拿起便露出上头的字来:“渡雷劫,勿念。”,下一行是写予谭栀的,写道:“情窍开,当心。”,谭栀匆匆扫过两行字,目光落于手中书册来,徐宴不会无缘无故留下书册,遂打开随意翻看,果真瞧见几张桃叶夹于其中,细看起藏桃叶之书页内容,便有关于妖物情窍的书中记载。
书中有记:“道人常利妖物情窍所系之人,以此人性命恐之吓之,攻妖物心计,攥妖物软肋,取妖物性命。”,谭栀细细瞧过两页书中内容,并未多放于心上,他为何将酒楼开于此城,便是城中未有得道道人,便是游历经过此处,不过逗留数天,遮掩一番便能叫道人发觉不了,自是无老道害他性命。
至于这情窍所系之人,倒叫谭栀无端想起祁殊来,这一想便有些恼意,还有些无端委屈之意,便也多了几分在意,瞧书中那几行字数遍,无端气闷起来,索性将书册一丢,按着书中术诀之法,化一面铜镜于手,果真瞧见自己眉心朱红一点,谭栀瞧着自己镜中模样,朱红一点随术诀消散而渐渐淡去,手中铜镜亦作白烟散去,谭栀这才明白徐宴那日在自己眉心一点为何会有短暂痛感。
既已知晓徐宴是渡雷劫去,谭栀没多久功夫便回到桂花酒楼,此时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大堂渐渐有了食客,阿毛与阿贵皆在堂前忙活,后院便剩顺子与谭栀,谭栀食着厨子忙里偷闲为他做的肉粥,安静听着顺子说话。
“如何?徐公子可是远行去了?”,顺子面上仍有些着急之色,问道。
“无事,他不过渡雷劫去了,若是渡劫成,便做了天上仙,听天上皇帝调遣,怕是不能够时时得闲喽。”,谭栀心绪低落,语调亦算不上欢喜,臭石头毕竟伴在他身边多年,乍一不在,仍是有些难过之情,他贪恋人世生活,便懒于修行,让老石头渡雷劫便也孤零零一人,况他还担心渡雷劫一事,并非所有妖物都能承雷劫之怒,做了天上散仙,许多修行不足妖物,渡不过便碎了修行散了形,不知要多少年,才能恢复如初。
顺子亦是神色黯黯,话音低低,叹息一声终究是未说什么,同谭栀招呼一声便入了大堂帮忙。
与此同时,祁殊正在河海清宴二楼临街的一处位子坐着,身旁为他上茶的则是福子,见自家掌柜望着对街桂花酒楼楼牌出神,出声问道:“待会儿掌柜的,可是要再去桂花酒楼送桂花蜜?”
祁殊扭头望向福子,面上是少有的苦恼之色,沉默半晌摇了摇头,半个月里,他去桂花酒楼数回,虽回回被请入一楼堂内饮茶,但总归是见不着谭栀,桂花蜜亦不肯收下,一来二去祁殊自是知晓为何这般,那日他饮下谭栀坛中桂花酿醉醉睡去,可醒后却记得醉酒所做之事,谭栀是精怪易恼的性子,他大着胆子亲人,还饮去人坛中好不容易才来的桂花酿,人与自己置气亦是理所应当,可他带着桂花蜜去请罪,谭栀却是不肯见他,总归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叫他没法子,每回去时,顺子面上无奈之色他亦瞧见,索性一时不再去,便也不为难他。
“罢了,年后再去罢。”,祁殊叹息道,总归是自己做错,着急却也没法子,摆手叫福子先去忙活,为自己倒杯热茶饮下算是静心。
腊月二十五一至,便离三十儿除夕不远了,除夕前家家户户皆忙着清扫家中落灰,上街置办年货,糖片儿、瓜子仁儿、糖渍果儿三件是必买的,还得买上两条大鲤鱼,三十儿晚上吃,寓意着来年“年年有余”,鸡鸭则是家中散养一年的,猪肉则三十儿那天去肉铺买新宰的年猪肉,这几日酒楼的食客亦是不多的,有俩小二忙活便足够,顺子则上街置办年货去,今年徐宴不在,谭栀便跟着顺子,去顺子家中辞岁。
顺子自是记着谭栀喜食的年货小食,酸甜滋味的居多,还买了不少糖渍山楂,谭栀是个置气一会儿便消的人儿,不过是祁殊喝了他坛中桂花酿气急才多生了几天气,食着顺子买来的糖渍山楂,祁殊又连着几日未曾登门烦他,这气儿自是消了个一干二净,一门心思只顾着辞岁迎新置办年货。
三十儿那日至大年初三,桂花酒楼皆是不做买卖的,腊月二十九这一日,厨子与俩小二回家前,谭栀特意每人送了条草绳穿着的大鲤鱼,叫三人欢欢喜喜挂着笑意回了家。
待楼内剩他与顺子后,把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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