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第58章


芳菲借着胆儿,瞧瞧的掀开了帘子的一角往里瞧; 便瞧见自家姑娘枕在姑爷腿上睡得正香着呢; 而姑爷生怕姑娘的脸往下滑似的; 只微微弯着腰; 伸着长长的手臂用手掌心枕着姑娘的脸呢。
也不知姑爷那样摊手让姑娘枕了多久,瞧着那姿势已颇有些僵硬了。
芳菲瞧了一眼; 只见姑爷一眼警惕的朝着这头看了过来; 芳菲忙白着脸放下了帘子。
从秦家回来后的第二日,戚修的婚假已到期了; 便直接回了军营当值。
军营驻守在城外,光是回城快马加鞭的至少得有两个多时辰的马程; 秦玉楼之前便已经打听好了,这戚修以往皆是住在军营里的,每月通常回来一到两回; 每回住上一晚,当初打听到这个的时候,秦玉楼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儿。
虽然丈夫平日里在府中,除了一日三顿及晚上外,其余时刻在也跟没在似的,基本忙碌得见不到半分踪影,有时夜里也不一定见得到,譬如那几日夜夜宿在了书房里。
可是,只要但凡这戚修在院里,他就是院里的头头,而整个院子上下包括秦玉楼凡事皆得紧着他由先,秦玉楼充其量也只算是个二把手而已。
现在头头走了,她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在院子里横行霸道了,不,是肆无忌惮的在床上乱滚啦,虽然早起依然睡不了懒觉,但午膳后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是她的,再也不用担忧睡得两眼一抹黑而被丈夫发现啦。
哎,婚后的生活除了这一点及昨夜那一点以外,其余倒还好,可偏偏这两点对于秦玉楼而言,一个是最为紧要的,一个却是最不打紧的。
晚上,尽管有些累了,但还是一脸喜滋滋的替丈夫收拾着日后军营所需物件,一共备了好几身换洗的衣裳啊,备了两双踏马靴、还备了好些上好的牛肉干及点心内等食物,最后,在包袱里塞了个亲手缝制的荷包,里头塞了一锭二十两的银锭子及几两碎银子。
秦玉楼做好这一切,忽然有种巨大的成就感,瞧,其实做个好妻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嘛,甚至比掌管院子还要简单得多,母亲当初真是白替她操心了,她隐隐觉得,她这个做妻子的比起袁氏而言,简直不要好太多。
想着明日一别怕是有个把月不能见到了,明儿个一早定要早早的起来,亲手将这个包袱递到丈夫手中,好让他感受到她这个做妻子的贤惠能干。
哪知第二日那戚修起得竟比往日还要早上几分,秦玉楼分明觉得才不过方闭眼而已,期间似迷迷糊糊的醒来了,眼睛都还眯开了一条缝,只嘟囔着唤了声:“夫君···”
正想要起的,可后头一切便又彻底没了知觉。
待再一次茫然醒来时,看着身侧空空如也的地界,看着外头已渐渐天明的天色,秦玉楼登时一个激灵似的直直掀开被子下了床,不由在屋子里左瞧右瞧,逮着方进来准备替她洗漱的归昕问着:“世子呢···”
归昕捂嘴笑着:“姑娘,世子都走了一个多时辰呢,这会儿怕是早已经出城了···”
秦玉楼一脸悔不当初:“你们一个个当时怎么不将我唤醒?”
芳菲后一脚进来,听了,笑着一脸打趣道:“怎么没唤,奴婢与归昕两个当时轮番着来,硬是没能将姑娘您从那温暖的被窝里给挖出来,姑爷当时连脸都给气歪了···”
若是前一句,秦玉楼还有几分可信,可是这后一句嘛,秦玉楼只眯着一双眼眼狐疑的盯着芳菲瞧着。
归昕惯是个老实的,见状忙不迭坦白着:“姑娘,您别听芳菲姐姐,她是唬您的,是世子吩咐的,说您昨儿在外一日定是受累了,特意不让咱们将您唤醒的···”
说到这里,只又微微脸红似的看了秦玉楼一眼,继续小声的补充了一句:“世子待您可真好——”
见秦玉楼面露疑惑,一旁的芳菲忍不住插嘴道:“可不就是嘛,姑娘早起一直抱着姑爷不让他起,还是姑爷凑过去低声跟您说了好些好听的话,您才撒手的···”
说着,只笑眯眯的看着秦玉楼道着:“姑娘,您是不是舍不得姑爷啊···”
秦玉楼听了只有些懵,脑海中依稀有些印象,她记得她曾醒来了,还曾说话来着,而且也曾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着什么。
难得真的是她紧搂着人不撒手么,那这老脸可谓是丢大发了。
正光着脚呆呆的踩在地毯上,想要要重新回到床榻上躺会儿好清醒清醒,结果只听到身后的芳菲噘着嘴道:“我的好姑娘,可不能在赖床了,现在都已经卯时都快要到头了···”
说着,忙与归昕二人一人挽着一边,将她架到了梳妆台前。
秦玉楼看着铜镜里那张微微哭丧着脸的女孩,只觉得那女孩无比的可怜。
洗漱的时候,只见芳菲“咦”了一声,一脸诧异的问着:“姑娘,您手中这钥匙打哪来的?”
秦玉楼闻言,下意识的举起自个的左手,这才发现里头竟然躺着一片古铜色的钥匙,秦玉楼不由举到了眼前瞧了又瞧,然而这并不是她的?
莫非···是戚修给她呢?
只这钥匙是用来开什么的呢?戚修的全部家业不都悉数上交给了她么?
莫非,那个呆子还藏了私房钱不成?
第55章 五十五章
本以为那戚修走后; 秦玉楼的好日子总算是到头了,却不想; 直到丈夫走后,她婚后的生活竟才刚刚开始而已。
这日照着惯例先去给老夫人请安。
戚家繁文缛节众多; 历来重礼教; 无论多忙,晚辈们都得日日前去给长辈们问安,这是百年传下来的老规矩。
这一来嘛,大抵是家大业大的,府中细枝末节的事儿本就颇为繁多,唯有趁着这请安时所有人聚集到了一块儿; 好共同商议。
这二来嘛; 好显示出家族的人丁兴旺; 且这诺大的家族; 一大家子聚集在一块儿,热热闹闹; 共享天伦之乐; 所谓一荣俱损,如此这般; 一家人感情深厚,才能够紧着一条心; 共进退,共荣辱,共同将家族的兴盛推向鼎盛。
戚家上一辈据说家族兴盛; 子孙满堂,不过自从出了二十年前的那桩事儿后,戚家祖父那一辈便立马分了家,现如今戚家几位叔公都分出去单过了,单留下老侯爷这一脉便子孙稀疏了起来。
秦玉楼快走到寿延堂的时候,便瞧见不远处的伍氏正立在树下等着她,伍氏性子胆小老实,说话细声细气的,秦玉楼入府好些日子呢,平日里倒是无甚往来,唯有每次在老夫人院里见到。
基本没见她怎么吱过声,似乎有些畏惧老夫人,便是老夫人主动问起话里,也皆是支支吾吾,嘴里半天闷不出几句完整的话来,反倒是将自个憋得满脸通红。
在这戚家待得越久,秦玉楼渐渐地对这戚家反倒是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按理说这戚家规矩严苛,譬如这戚家的丫鬟婆子相比旁的府上的,要更为谨小慎微得多,相处久了,便发觉戚家丫鬟婆子极少外出去串门,寻日无事也极少往府中四处溜达,基本都规规矩矩的拘在自个的院子里活动,是以,寻常每日去寿延堂请安的途中,也极少撞见下人们四处乱窜。
譬如,这每日得给长辈们请安问礼,且戚家每月初一戒荤吃斋,每月十五庙里供奉诸如此类等等。
可若是说极为严苛,但却又有诸多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譬如这大房太太荣氏与二太太崔氏却极少过来寿延堂问安,每次都是三房一家子,秦玉楼,与这伍氏几个。
荣氏倒能够理解,她得镇日衣不解带的照看侯爷,可是这二房垂氏呢?
且这二房在整个戚家显得颇为低调,除了那日新婚第二日请安时,秦玉楼见过那崔氏一面,这十数日却再也不曾见到过了。
总觉得这戚家处处皆透着股子不同寻常。
还是前两日在此处遇到了伍氏,秦玉楼打趣似的道了句:“弟妹不会是在此处特意等着我一道罢,那感情好,往后咱们俩倒可结伴同行了···”
伍氏听了头一句似有些不好意思,但听到秦玉楼主动邀约倒是有些诧异,随即只有些颇不自在的小声“嗯”了声,此后,便日日在此处候着她,分明比她还要大上两岁,却觉得像个小妹妹似的,秦玉楼家中的姐妹历来没有这类柔弱老实的,倒令人心生好感。
二房的庭院与霁修堂乃是同一个方向,两人倒是恰好可以同上一道路,进来寿延堂的正堂时,三太太裘氏与戚家大小姐芸姐儿早已经到了。
只见老夫人正歪在上首的高榻上,裘氏坐在下首,芸姐儿亦是规规矩矩的坐在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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