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第149章


言外之意便是今儿个势必要将这一个时辰给跪满了。
戚修皱眉道着:“可是夫人的腿已经麻了···”
秦玉楼轻轻抬了抬眼,微微挑眉道:“不然呢,难不成夫君要代劳不成?”
戚修闻言微怔,下意识的看了看妻子,见妻子面色如常,执意如此,只暗自犹豫了一翻,良久,方抿嘴沉声道:“余下半个时辰便由为夫代劳罢···”
秦玉楼淡淡挑眉,又下一记猛药,道:“可方才夫君说楼儿德行有失,既是楼儿犯了错,怎能让夫君代劳呢,当着列位列祖列宗的面,怎能如此行事?”
戚修定定的瞧着妻子,半晌,嘴抿得更紧了,少顷,只朝着祖先们的牌位道着:“戚秦氏德行端庄、品行优良,是后辈言不由衷、无理取闹惊扰到了诸位祖先,所有的惩罚理应后辈承担,还望列位列祖列宗勿怪,余下半个时辰的惩罚便由戚修受之——”
说着,这才扭头瞧了身旁妻子一眼,言下之意,现在总行了罢。
秦玉楼这才不情不愿淡淡颔首。
因着双腿发麻了,在戚修的揉捏下,待渐渐的恢复如常后,秦玉楼经由戚修缓缓扶着起来,一时只觉得腰酸背疼,痛苦难耐。
于是,在满身痛楚下,秦玉楼仍然卖力弯腰捡起地上方才由丈夫递来的那个蒲团,十分“好心”的双手递到了戚修手中,一脸体贴道着:“那夫君好生跪着认罚便是,楼儿腿疼,便不陪夫君了···”
说着,还十分细致体贴的上前替他理了理衣襟,方一步十回头的极为不舍的离去了。
剩下戚修抬眼看了看头顶上密密麻麻的牌位,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蒲团,良久,方一脸苦笑的摸了摸鼻子。
戚修在祠堂里可谓是扎扎实实的跪上了半个时辰。
记得以前小时候性子又皮又烈,可没少被老侯爷押着罚跪祠堂,老侯爷去后,老夫人对他委以重任,管教简直比老侯爷更严,动不动便罚他去祠堂好生反省。
倒还是头一回被妻子罚了跪了祠堂,果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盼着他们夫妻俩闹出的这一遭,夫人给捂严实了才好,不然,这若是传出去了,还如何威震四方。
从祠堂回来后,热乎乎的饭菜已经上桌了。
戚修一踏进屋子,一股子暖呼呼的气息及香喷喷食物香便扑面而来。
还是在屋子里好啊,那祠堂不是个好待的地儿,往后也得要悠着些。
他方一进屋,便见妻子从里屋出来,见了他,先是瞪了他一眼,随即,便吩咐人端水拎盆,妻子亲手拧干了帕子过来侍奉他,见他呆愣愣的瞧着她,秦玉楼面色似有些不快,微嗔了他一眼,语气硬邦邦的道着:“发什么愣,低头···”
虽然,语气有些不快,那娇嗔的一眼,却令他心窝子微微发着热。
忽然觉得,这祠堂一跪,还挺值。
戚修忙低下头,脸上一阵傻笑,笑容极浅,却能融化了这冬日的寒冷。
秦玉楼心窝子不由飞快的跳了一下,嘴角微微翘起。
却说自那日祠堂里闹过那么一出后,秦玉楼对戚修果然热情了不少,许是过年事宜均已安排妥当了的缘故,又许是这人一旦上心了,自然时时刻刻都会围着你打转。
只是,白日里对他是热情不少,可是这夜里——
戚修已替妻子揉了好几夜的腿,她腿疼、腰疼、背也疼,前提是只要他方有动手动脚念头的时候。
唔,他就知道,哪里是一顿跪能够消停的。
偏生此事还是因他挑起的头,自作孽不可活,唯有夹紧了尾巴,盼着新年赶紧来,希望新年能够有个好气象吧。
戚修苦哈哈的想着。
这一个年,是秦玉楼在戚家过的第二个年。
因有丈夫陪伴,又有儿女在侧,实则是秦玉楼心里在戚家过的第一个团团圆圆的年。
新的一年里,家里头多添了几口人,桌上便要比去年更加热闹了几分,许是在这一年里经历过种种跌岩起伏,大家感触颇多,长年者看得更开了,更加睿智了,年轻之人终归是成长不少,而小一辈们咿咿呀呀的充满了活力,再过上两年,这团圆桌可得分席而坐了。
第153章 一五三章
去年过除夕时; 秦玉楼大着个肚子; 又加上戚修不在身旁; 只觉得百无聊奈; 今年戚修在呢; 虽席上一直在陪着长辈们说话,但只要是人在跟前; 便觉得犹如一座山矗立在身旁似的; 让人觉得心里头踏实。
用完年夜饭后; 女眷们陆陆续续散下,那群大老爷们还在饮酒畅谈。
老夫人年岁已高,许是因着几个小的在身边的缘故,老夫人难得抱着一个放在怀里逗弄着,气色显得比去年还要好一些。
荣氏、崔氏、裘氏三个儿媳; 及秦玉楼、小伍氏与魏氏三个孙媳妇作陪着; 闲聊着家长里短; 逗几句喜乐之事儿; 倒也难得温馨喜庆。
这边内眷一室祥和,屏风外的那桌上倒是要热闹不少; 戚家四兄弟都已长成了参天大树的大人了; 戚修封了将不说; 戚恒也已入了侍,在岳家魏大人的举荐下开始了正正经经的当值; 虽暂且只是个小小的七品官吏; 但戚恒性情沉稳而不迂腐; 较之戚修,要活络贯通不少,在官僚中走动,有戚家、魏家的扶持,想来日后成就一番大事儿也并非什么难事儿。
而戚敏与戚峥分别在为明年的会氏及今秋的乡试做准备,戚敏性子虽迂腐,但学问据说也不错,倒是那戚峥,性情瞧着委实跳脱些了,肚里的墨水到底有多少,到了秋季便能见分晓了。
而待过了年,戚家大老爷侯爷便要被请去给太子上课了,戚家这一家子倒是齐齐上阵了,虽远不及当年风光,但照着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他日必将回到昔日巅峰。
外头街道上开始噼里啪啦的燃放起炮竹来,小伍氏的庆哥儿到底还小,小伍氏有些不大放心,炮声方一响起,她便如坐针毡,忙不迭禀了老夫人前去瞧着去了。
而向来活波好动的团哥儿这两日怕是染了些许风寒,瞧着应当并不严重,之前有点点发烧,昨儿个又退下了,只见小脸难得有些蔫蔫的,不如往日那般耀武扬威、称王称霸,今儿个一整个除夕夜里,都钻在了她的怀里,除了她,谁也不要,那个黏糊程度,都快要赶上老幺圆哥儿了。
秦玉楼心疼死了,一直低头哄着,想要送去歇着,许是屋子里难得热闹,有些不舍,他又不肯走,她一动,他就不乐意的直哼哼,她抱着他坐好了,这才乖觉些。
小脸蔫蔫的只有些无力,眼珠子倒是一直转着,时不时瞧瞧这,又瞅瞅那,心情倒是挺好的,就是人有些不得劲儿。
秦玉楼只恨不得将所有病痛都转到她身上来才好。
珍姐儿,团哥儿,圆哥儿分别是三个小家伙的小名儿,珍取自甄的谐音,真爱、溺爱之意,而团圆二字是在戚修回来后,一家子总算是团团圆圆的聚在了一起。
许是炮竹的声音有些大,又许是确实是小身板有些不舒服,不多时,只见向来喜欢咯咯直笑的团哥儿在秦玉楼怀中开始哼哼唧唧的小声乱拱了起来,也不似往日那般嗷嗷乱嚷,小猫似的直搂着秦玉楼的脖儿小声哼哼,怪可怜的。
秦玉楼忙抱着起来轻轻晃着哄着:“不哭不哭,团哥儿不哭哦,有娘亲在了···”
荣氏见状只一脸担忧问着:“昨儿个不是说全好了吗,怎么今儿个瞧着还是一副不利索的样子,瞧瞧这小模样,忒招人心疼了···”
老夫人亦是一脸关切的瞧着这里,半晌,只拍案沉声道:“怕是给惊着了,且先送屋里去歇着吧,倘若明儿个还未见好利索,唯有请张老太医走一遭了···”
大年初一是不能请大夫的,老夫人见小曾孙这幅可怜模样,甭管什么好的坏的,也不管不顾了。
屏风后正在陪着长辈说话的戚修得了动静,心中一顿,立马起身绕过屏风过来了,见秦玉楼抱着团哥儿在屋子里哄着,几步走到了她的身边,瞧着怀中的小胖墩沉声问着:“又闹上呢?”
秦玉楼扭头一见着戚修立马朝着怀中的小家伙道着:“来,团哥儿,瞧瞧这是谁来了,爹爹,爹爹来了哦——”
说着,抽空抬眼看了戚修一眼,道:“没发烧,许是方才被炮竹惊着了,又兴许是要歇着了···”
戚修低低的“嗯”了一声,伸着结实的大掌柔柔的摸了摸团哥儿的小脸。
团哥儿一抬眼,瞧见戚修,小嘴顿时一瘪,只委屈巴巴的朝着戚修探着两只胖嘟嘟的小胳膊,戚修心里头一软,忙伸手接了。
秦玉楼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