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第431章


皇帝转了转脖子,冷漠地望着太后:“朕
已是仁至义尽,留下他一条命在,还不都是顾念着他是朕的亲弟弟,而母后是朕的生身母亲。”
他走过来缓缓跪在太后面前,将头歪在太后膝上:“娘……只要您好好地当朕的娘,只要您叫儿子有机会克尽孝道,那儿子就心生欢喜。只要儿子心生欢喜,便自然会爱屋及乌,惠及自己的亲弟弟。娘说,是不是?”
太后大恸,却已明白,不能再乱说一个字。
可是她心下终究愤懑难平,便幽幽道:“皇帝,你怎么处置你弟弟,哀家都不怪你。只是你不该叫那班奴才去这么糟践你弟弟!”
“是呢,娘说的对。”皇帝在太后膝头满足地闭上了眼睛:“那班奴才惹太后生气,儿子便自然不会轻饶了他们。娘放心,儿子定然重罚不饶。娘可开心一点了吧?”

处置了简王,又这么多年第一次头靠在母亲的膝头睡了一个安稳觉,皇帝醒来只觉心情大好。
他心情一好,就想画画儿。
张敏年纪大了,无法在画案前站三两个时辰地一直伺候,皇帝便叫大包子来。
皇帝又画他最爱的《一团和气图》。心里和气,画上便也跟着和气。他最喜欢这样的和气了。
画着画着,他忽然偏首望了一眼,抽了抽鼻子。
大包子有眼色,忙问:“圣上有何旨意?”
皇帝便又抽了抽鼻子,方觉那香气竟然是来自大包子身上,便停了笔问:“包良,你身上用的什么香?”
大包子也一怔,忙搁下笔洗水盂,从怀里摸出哥儿小小香囊来。香囊用料素朴,也没什么绣工,穗子打得也不算精致,却胜在一股迥异于宫廷用香的朴拙恬然的香气来。
这本是那天大包子见过了吉祥,吉祥随手指着他的香囊说是旧了,她再给他做一个吧。用料和手工什么的都是淡雅,大包子便带在身上了,没想到皇上今儿竟然问起。
皇帝一把抓过那香囊来,用力吸着那香气,便连画笔都扔了,一双眼灼灼地盯紧了他:“说,这是哪儿来的?!”
大包子一惊,吓得噗通跪倒在地。
心里嘀咕:这香囊不可能有问题呀,否则以张敏的鼻子早就给闻出来,早就不让他带着了。御前伺候的人,衣食住行各种物件儿都极其小心的,就怕撞了皇上的忌讳。可是今儿在这是怎么了?
外头人都是耳聪目明的,早就听见了皇上动静不对,一溜烟儿跑去找张敏。张敏赶紧赶过来,一瞧也吓了一跳。赶紧接过皇上手里的香囊嗅了嗅,不见任何异常,便替大包子求情:“皇上,这孩子不懂规矩。不如老奴掌他几个嘴巴……”
皇帝眼中的邪光却更盛:“不是这么回事!朕必须要知道这香囊是哪儿来的!”
张敏也吓坏了,伸脚踹了大包子一脚:“皇上问呢,你还不赶紧说!”
大包子不敢再隐瞒,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这香气皇上闻着特别,可能也只因为吉祥是大藤峡来的。她养的花草总归跟宫里的不一样,她制香的配方也跟宫里的香方不同。”
皇帝眼中幽幽一转:“你是说,她也是大藤峡来的?”
“是!”大包子赶紧叩头。
皇帝眼中的光芒渐渐消散了些,他深吸口气:“现在,这个女史在何处当差?”
大包子便也一五一十地说了。
皇帝眯起眼来望向窗外,若有所思:“内书库,朕倒是当真有些日子没去了。包良啊,不如明儿你陪朕去走走。”

西厂。
司夜染正在办公,忽地呼啦啦涌进几个内官来。当中两人将房门一关。
这里是西厂,是杀人不眨眼的阎罗殿,于是纵然是宫里的内官也都不敢来造次。可是今儿……司夜染便笑了,扬眸看向那随后走过来的老太监。
“原来是怀德怀公公。今儿怎么拨冗到晚辈的西厂来了,不知有何见教?”
怀德现在是太后清宁宫的总管太监,对司夜染也客气,却一脸的为难:“咱家今儿是奉太后懿旨而来。司大人啊,你也明白咱家有难处。”
司夜染便起身:“不知太后有何懿旨。”
怀德先道了声得罪,然后一努嘴:“动手!”
呼啦啦上来几个太监,左右按住司夜染手臂。司夜染眯了眯眼,没有挣脱。
怀德亲自走上来,怀抱廛尾:“太后懿旨,掌西厂提督太监司夜染的嘴。”
司夜染听见便笑了:“既然是太后懿旨,奴侪岂敢违。德公公也不必为难了,动手吧,早早回去向太后交差。”
怀德便又拱了拱手,然后突然抬起手来,左右开弓,结结实实扇了司夜染二十个大嘴巴!
因是太后懿旨,司夜染没敢运气抵抗,于是二十个嘴巴抽下来,他已嘴角淌血。左右松了手,他一下子伏在桌面上,咳嗽了半天起不来。
怀德又赶紧上前作揖,百般道歉。临走
前却说:“咱家明日再来。”
司夜染笑了,霜面血痕,森如鬼魅。
太后不是只赏给他这二十个嘴巴,而是每天二十个,一直打到太后满意为止。
简王的恨,太后不能将皇上怎么样,可是拿捏起他来却是小菜一碟。
他含笑跪倒:“奴侪谢太后的恩赏。”
所幸他们都不在身边儿,他们都看不见。这点子苦,便叫他自己扛。没什么扛不了,也没什么忍不下。
他知道这每天的二十个嘴巴不过刚刚只是一个开始,以后只会愈演愈烈。他不要他们眼睁睁看着他,为他难过。他要自己一个人全都默默地忍下来,含着笑。


三日后,双宝和三阳终于被带到了威宁海。
一进门,两个小孩儿便都扑上来,抱住兰芽,哭成一团。
兰芽赶紧拍着他们后背:“哎,别哭了,都给我擦干眼泪。记着,从现在起,都给笑。不光对着本公子,对着这帐里帐外的任何一人,你们都得给我没心没肺=地笑,听见没有?”
三阳是实心眼儿的孩子,一抹眼泪才发现兰芽的装束不对,忍不住伸手去拽兰芽头上垂下的麻花辫子。辫子上装饰着串串的红珊瑚珠子,一拽便叮呤当啷,清脆好听。
“哎?公子也梳了辫子哎?好奇怪,草原的男人也梳辫子的,不过不戴这么多珊瑚珠子。”
双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双宝更明白些,他看得出公子现在穿的是——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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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别急,我们慢慢等(更1)
瞧出双宝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儿,兰芽红着脸叹了口气:“算了,就不瞒着你们两个了。你们瞧见的没错:本公子,实际上就是女人!”
双宝就算已经隐约猜着了,听见兰芽亲口承认还是吓了一跳;那实心眼儿的三阳就更是吓得一P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连连后退。
兰芽瞪他:“你干嘛呀?看见活妖精了么?”她自己说完也笑,她自己这是干嘛呀,把自己形容成活妖精?她便忍不住莞尔,抬手拨了拨左右辫子上的红珊瑚珠子,俏生生朝他俩望过去:“我换上女装,可还好看?”
双宝先反应过来,忙使劲点头。却终因男女有别,便红了脸,不敢多看,垂下头去僳。
三阳却哇地一声哭了:“不好看!公子,我还要你当我的兰公子,我不想让你变成女人……”
兰芽这个叹气,伸手叫他:“你过来,到我近前儿说话来。”
三阳便手脚并用爬过去,呜咽不止:“公子是不是还跟二爷有心结?二爷从前没完没了地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生成个女儿家,于是他私下里净把自己打扮成女人。公子那会儿还没来咱们灵济宫,于是奴婢从前也在二爷身边干过粗活儿,就没少了见二爷穿着女装在他自己院子里晃荡。”
“难不成公子……竟也犯跟二爷相同的毛病,甚至更甚,便直认自己是女子了?克”
兰芽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又——心酸。
藏花,他现在又在哪里呢?
兰芽叹了口气,冷不丁伸脚踹了三阳一脚:“别胡说了。你呢要说聪明也挺聪明,可就是总把那聪明劲儿使到岔道儿上去了!也都赖大人,干嘛叫你‘三阳’呀,瞧名字上就天然带一三岔路口。”
兰芽叉腰瞪着他:“再正告你一遍:你家公子我,就是个女子。跟二爷妆扮来的不一样,就是天生的女子!”
三阳这才一揉脑袋:“那以后不能叫兰公子了,该改口叫兰姑娘了吧?”
“滚你的!”兰芽笑骂:“你又滥用你那聪明劲儿。现在不该是你聪明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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