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第461章


只愿今天万事顺遂,她便此生心满意足。

巴图蒙克带着兰芽,两人共乘一马而去。
王帐里所有人都在帮着忙碌今晚的婚礼,或者是期待这今晚的这一场狂欢。
毕竟,今晚是除夕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狂风渐起,一场大雪又如期而至。
岳兰亭帐内,岳兰亭与雪姬对望了一眼,雪姬便连忙掀开被子站起身来。
身上,早已收拾停当。
雪姬又给月月喂了几口奶,将她小小的脸蛋儿贴在脸上亲了又亲:“丫头,娘对不起你……接下来这一场奔波,你要是娘的孩子,你就给娘安安全全地熬下来。千万——别那么容易就死了。”
月月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只是看娘郑重其事跟她说话,她便黑眼睛圆滚滚地,张开红豆儿般的小嘴儿朝着娘亲笑。
这一下,雪姬早已控制不住,已是泪落如雨。
却也只能狠心,将月月用厚厚的毛皮裹住,然后揣进兰芽亲手缝制的那个皮囊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吊在了心口。
刚吊上,却被岳兰亭伸手接了过去:“我来。”
雪姬的眼泪便又有些止不住,却是
拦着:“不,我来。这一路上,这么多人,还都要听你指挥。今天你不止是月月的爹,你还是所有人的统帅,你的安危绝对不容有失。你带着孩子便是多了个累赘,若打斗起来定是施展不开。还是我来。”
岳兰亭却坚定按住雪姬的手:“我的安危不要紧,孩子的安危才是不容有失。你是有身手,可是却比不上我。月月在我身上,才更安全。”
雪姬却执拗起来,死死抱住皮囊:“不!孩子是我生的,无论我叫她生死,她纵然再黄泉路上也怪不得我……至于你,还是算了。”
岳兰亭眯起眼来,“直到此时,你还在怨我当初不肯要这个孩子?”
雪姬抬眼细细地看岳兰亭的眉眼,细细地看,再细细地看……
他可真俊。即便脸被毁了,还是这么的长眉入鬓,眼瞳若星。依旧还是她当年第一眼看见的那个俊美无双的少年郎。
她怎么会忍心真的怪他?
她是哭过,闹过,骂过甚至打过,她难过他不能接受她和她的孩子,她难受他忘不了冉竹……可是他却也明白他的感受啊,也正因为他如此长情,她才喜欢他的不是?
倘若他是见异思迁的男子,倘若他早早就要了她而忘了冉竹,那她——说不定早就一把掐死他了。
今天这一场逃亡之旅,她是心疼女儿,心疼得心都要碎了;可是她也更担心他——如果要在女儿和他之间做选择,她宁愿他安然无恙地逃出去。
而她的女儿,她最亲爱的月月,既然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出生在这群狼环视的地方,便要与她做好一样的准备。
不去想地久天长,随时可以将这条命丢在草原上,只要能护得住那要紧的人的安全。
实则她的月月也一定不会怨她这个娘的,是不是?本来就是不足月的孩子,本来都没机会降临人世的,却被兰公子许了自己的半条命,又被冉竹姐姐在昏迷时一路护送,她们母女才幸而多活了这一个月。
这便够了,是不是,我的月月?
所以如果半路上你的姑姑再遇上什么危险,或者是冉竹姐姐托付的那个男子遇到什么危险,她们母女便要将自己的命还出去。不能,再抢走兰公子最后半条命,不能再拖累了冉竹的相公啊……
看她执拗,岳兰亭怎么也夺不过来,便也只得长叹一声放弃。
雪姬将皮囊重新吊好。却听得那边铿锵的动静。
雪姬抬眼望去,却见岳兰亭解下了挡在心口处的护心镜。
那是彼时他在南京守备府里的模样,银盔银甲的将军,立在银色月光之下……
“你要干什么?”雪姬便一震。
盔甲里的护心镜是最缺失不得的。
岳兰亭却目光坚定,将护心镜解下来直接便兜头给她戴上。
雪姬便连连后退:“我不要!你戴回去!”
岳兰亭恼得咬了咬牙:“不是为你,是为了护着我女儿!”
我女儿……
我女儿!
雪姬便止不住双泪簌簌落下。
终于能听见他这样说,终于能听见他这坚定不移的语气。就算要她现在就死,她也,瞑目了。

岳兰亭的帐篷里,他们在准备;双宝和三阳也在准备。
王瑾等建文余部的老幼病残们,也同样在准备。
只有王帐的草原人,被除夕的风雪,被今晚婚礼的喜庆卸去了防备。
别说这些人没有正规的武装,即便是能跑,这大风雪的草原本身就是一个噩梦,除了草原人之外,汉人根本没机会能跑的出去。就算让他们先跑一。夜,天亮了快马去追都来得及。

【稍后第二更~】
☆、54、心若兰兮终不移⑤(4。28第二更)
草原人却不知道,就在这个夜晚,与这场大风雪一同到来的,还有一支仿若从天而降的军队。
正是那一支被困在六百里之外的大明使团!
司夜染离开京师时,没有带任何随从。所有人都以为他为了去救兰公子,已是疯了,什么都再顾不得。于是他一人便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便没有人知道他启程之后两个时辰,息风便也带着西苑的腾骧四营的勇士,化整为零,穿便装北上而去。
腾翔四营的勇士来历与大明正规军不同,他们大多原本是河套或辽东等北部边关一线的百姓。多年与草原人、女真人等杂处而居,身上的性子倒不太像传统的汉人,而有些像是游牧民族了。于是他们重新换上百姓的衣裳,回到北边去,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天文地理,都熟得宛若猛虎归山一般玛。
大宁一线小宁王与亦思马因联军率先发难,趁着边界大乱,腾骧四营的勇士们便悄无声息扮作流民,涌入了草原……
昼伏夜出,潜行千里,早已在司夜染规定的时间里到达了困住大明使团的海子旁。
三天前,息风带领腾骧四营的勇士骤然发难;而大明使团内部,虎子为首,那些扮作礼部官员的文弱男子们,也都各自掀了袍子,抄起了家伙!
出使之前,司夜染便与虎子安排得明白,大明使团进了草原必定被扣留。但是不能坐以待毙,反倒要成为一颗埋进草原腹地的棋子,暂扮软弱,静待时机,揭竿而起,挥刀便能斩向王帐软肋澉!
司夜染亲手绘制一幅地图,指着威宁海附近的几个海子:“到时使团被困的地方,当就是这几个地点。虽然不是威宁海,却都围绕在威宁海左右,正是最佳的攻击之地。”
虎子彼时盯着那幅地图,自己都知道眼睛都快蓝了。
只因自古以来草原对于中原王朝来说,就是个太巨大太神秘的所在,人陷入进去极容易失去方向感。中原王朝也都想方设法取得草原的明确地图,但是却求而不得。可是眼前的司夜染,简直是信手拈来,仿佛整个草原就都装在他的心里。
“你怎么会对草原了若指掌?”虎子终于忍不住问。
彼时司夜染眸光淡淡,清清冷冷望他:“有什么奇怪。十岁开始,我便进草原办事。巴图蒙克扮成我,进大明南北刺探;难道我就不能如法炮制,也扮成他,正大光明地在草原游离,也同样将草原的山川地理、风物人貌了若指掌?”
虎子重重一震。
如此头脑,如此胆量,从战略高度上来说,乃是天生帅才。
纵然是他爹袁国忠还活着,那多年为草原所患,却也从没能想到切实可行的法子知己知彼。而眼前这个少年,甚至在多年前就已然做到!
总是他爹袁国忠,战略之术也难与匹敌。
那一刻司夜染依旧眉目清淡,对虎子并无特别亲热,可是那一刻的虎子却知道——自己已然在这前前后后的事件里,一点点地不由得,对这个小阎王归了心。
于是使团启程那日,他虽然护卫在兰芽身畔。可是却还是将司夜染到来的消息告诉给了兰芽,更是——在兰芽不舍落泪的当儿,提缰后退,将那一段时光,独留给了兰芽和他……
身为武将,他明白,那一刻的他不是认输,而是——明白自己永远无法匹敌,于是不能不反而心悦诚服。那是,敬畏之心。

息风和虎子合兵一处,借助风雪掩护,已是杀到了王帐近前!
看押司夜染的帐外,几个士兵早已悄无声息倒下。然后尸首被拖进帐内。少顷,穿了那卫兵衣帽的男子静静走出。
漫天风雪呼号而至,天地之间雪密如幕。
便是隔着三尺开外,都已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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