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第492章


更何况数日之后便是殿试之期,藏花若这个时候来跟秦直碧找茬儿,那岂不是不分轻重了!
接下来兰芽坐到书案之后,随手一翻书便翻到了那些碎纸。眼光一扫,便能看清楚那上头的字迹;而那碎纸上,因被人撕扯的时候用力太猛,于是边角等处留下了些许淡淡的蔻丹……那颜色,兰芽如何认不出来是藏花一向用惯了的?
于是心下便更认定藏花是来找秦直碧麻烦的,兰芽心下是真的不快了。

兰芽的不快,藏花自然听出来了。
那一刻他只觉心念成灰,真想当场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他永远学不会大人的深情缱绻,学不会大人那般的方法逗她开心……他,他只会惹她生气,只会添她烦恼,他半分都没能耐叫她安心!
他这一刻真恨自己,恨自己干嘛非来找秦直碧的麻烦来了?他来找秦直碧的麻烦,这事儿说到底还不是给她添麻烦?她现在是什么时候哪,她是刚刚有了身子,正是还坐胎不稳,最该平心静气安然将养的时候啊!——他学不会该如何对她好,至少他别给她惹事儿,不行么?
怎么就一听见她要来看秦直碧,便脑袋一热什么都不顾地冲过来了?
他心下苦笑:藏花,你可真行,你可——真有出息!
兰芽瞧他自己垂下头去,一时满脸桀骜,一时却又黯然发呆,便轻轻叹了口气:“二爷,好歹给我个说法。秦公子究竟又有哪里得罪了二爷,二爷与我说明白了,我叫他给二爷赔不是。只求二爷让他安静这两天,他三月十五还得上殿接受皇上策问呢,我的二爷!”

藏花鼻子一酸,抬眼望过去。
却笑了:“你想错了。我不是来找他的麻烦,也不是来欺负他的。”
兰芽轻轻摇头:“那二爷是做什么来了?”
藏花嫣然而笑:“我,我想他了呀。我想他了,所以来看他了呀。”
兰芽缓缓眯眼:“二爷想秦公子了?”
“是啊!”藏花翘了个兰花指,拢住袖口,眼角胭脂红透:“公子觉着不敢相信,我自己也觉着不能相信呢。可是说也奇怪,咱们前儿回了京,我此时京城上下谈论的可不都是马上就开始的殿试,都在议论着谁能点状元呢。”
“大家伙嘴里念叨的,可不就都是他的名儿骂。都说他已然中了解元、会元,如若再中了状元,那就又是连中三元哪!他的名儿便一遍一遍在我耳朵里碾过,我就不知怎了,就开始想他……”
藏花说着面颊还一红:“想他,就自然要来看他。本想偷偷地,却不想你也来了。本不想叫你看见,因为我来与你无关……可是你非要不放过我,那就告诉你喽。”

【咳咳呀咳咳……稍后第二更】
☆、13、嫁给我……(第二更)
兰芽也没想到,有些呛住,勉强忍着,扶着书案轻轻地咳嗽。
藏花唱念俱佳,可是心下也是虚的。以她的聪明,他心知肚明,她肯信才怪。
可是势成骑虎,他已没有旁的法子。这样说总比让她确知他果然又是来找茬的强……他不介意当恶人,甚至不介意她因此甩他几个嘴巴子,他只是——怕她动了胎气。
他没能耐讨她欢心,没难耐让她心安,好歹也还能够扯个谎,至少让她眼前儿不动了胎气鹕。
他笨,便也只能做到此等地步。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他这道行已经学得越来越见筋骨,将来极有出神入化的可能。
或者将来,他还能借着这个趋势,进宫找凉芳去学唱戏。他现在觉着自己跟当初的凉芳可真像。凉芳是等曾诚死了才肯承认自己的心,他现在就也得按着凉芳当年故意忽视曾诚的那个样儿去学。
将这一辈子都当成一场戏,便也不负他这十几年不分男女,不枉眼角眉梢这多年始终潋滟的胭脂咕。

兰芽终于稳住了气息,抬头却是冷笑:“二爷,你别扯淡了。”
藏花便觉着自己登时就成了泄了气的皮球。
方才自己心里自我安慰想的那么些个思绪,这一刻都被她了然一声,便都给吹散了。
就是,他这都是扯淡。
可是就算早就心虚气短了,可是他嘴上也不能承认不是?若嘴上也承认了,那岂不是……岂不是要压不住了心里的另外那句大实话?
于是他便报以冷笑,一如从前对她那般的刻薄:“你当你是谁,竟然敢这么与我说话!怎么着,就凭你现在多了个肚子,你就当真以为事事都踩到我头上去了?”
兰芽懒得听他这些比女人还刻薄的话,赶紧一摆手:“打住。我只问你,你觉着秦公子哪儿让你朝思暮想了?”
藏花转了个眼珠儿:“他好看!”
兰芽“噗”了一声,不过忍住,勉强摇头。
秦直碧自然是好看的,连她都是惊艳,只是秦直碧的好看是那种端正俊逸、公子如玉的好看法儿,跟大人跟藏花都截然不是一个路数。藏花能喜欢这种好看……着实勉强。
他虽然侧着身儿,可是早在眼角瞄着了她的神色。他便又抢着补充:“还有,他好才学!”
这个总没错了吧?至少这一届科举的考生里,谁还能毓秀过他去?
兰芽便又轻轻叹了口气:“二爷,可否见告,你这多年一共读过几年书呀?”
藏花便又说不出话来了。
虽说他识文断字,可是正经的书是没见过几年的,尤其是那些用于求取功名的“正经书”,他更是一页都没正经翻过。
兰芽便轻叹了口气:“二爷总归该给我个充足的理由。”
藏花便垂下头去,转眸望向窗外。良久,才淡淡回眸。
“想来我在大宁的事,你也该听说了。我终是亲手……结果了小宁王。这些年我跟他恩怨不休,虽说彼时我心里只记挂着大人,却也并非从来从未给过小宁王机会——我的心思就是个女人,女人在情事上的那么点子虚荣,我也同样有的。小宁王虽然不是我所爱的,我也不会当真跟他怎么样,可是他讨好我的那些功夫,好歹让我心下觉得舒坦。”
他长眉高高扬起,眼瞳傲然睨着兰芽。
“尤其是后来,大人要了你,远了我,我就心下更是难平。而他不同,他反倒更用心尽力地讨我欢喜,让我觉着被珍视,我心里就也一点一点匀给了他些位置。”
兰芽面上还并未深信。
他便心下又沉了沉,只能一咬牙:“我告诉你句实话,我后来跟着小宁王去了大宁,我是真的夜夜都跟他在一起!”
这话当着她的面儿说出来,他的心也跟着碎了。
他便收回目光,转过头去:“所以,当我不得不亲手了结了他之后,我才加倍觉着孤单。那孤单如影随形,如附骨之蛆,无法躲闪。我便想,该另外再找个人陪着我了。”
“想来想去,我跟秦直碧也算一场孽缘。当年在青州鞭打他,那股子畅快我总也忘不了……兰公子,我们男人跟男人之间的那档子事儿你未必都能了解,鞭子抽打也算是一张方式——所以我想,那就这么着吧,就他了。”
“既拿定了这般的主意,我便越想他越顺眼,这便按捺不住,来找他了。”
话刚说到这儿,兰芽又有些想要咳嗽,却冷不丁听见门口稀里哗啦一阵响动。双宝的叫声随着传来:“哎哟公子,怎么失手砸了茶壶?可烫着了?”
屋子里的两个人便都是一惊。
房门开处,秦直碧一脸苍白站在门口,目光森冷地落向藏花:“你,胡说八道什么?!”
然后再转眸望向兰芽。
藏花那妖精说什么?什么叫她“多了个肚子”?
他的目光不自觉扫过她
的肚子,兰芽便心下一紧。
糟了,看来秦直碧知道了。
不是怕他知道,只是担心他心添忧思,几日后的殿试上再影响了他的发挥!

屋中三人各自狼狈,各自忧心。
藏花便先站起来,一脸的笑,走过来一把挽住秦直碧的手臂,目光痴缠:“秦郎,叫她知道我看中了你,你又何必再瞒?”
“妖精!”秦直碧鄙夷地甩手,想要推开藏花。奈何他的力气怎么都不是藏花的对手,被藏花死死缠住,怎么都甩不脱。
藏花语带威胁:“我告诉你,我藏花既然看上了你,你便跑不了。敢拒绝我的人,一个一个的,早就死了!”
兰芽深深叹一口气:“二爷,撒手!”
藏花回眸一立眼睛:“你,命令我?”
兰芽抓起桌上的书便朝他砸去:“我叫你撒手,别闹了!”
藏花吓了一跳,目光迅速扫过她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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