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君心》第130章


云修窃窃笑了几声大惊小怪的碧儿,满不在乎道:“有你云爷爷在,怕什么?我去瞧瞧。”
白马瞅见云修,高扬起前蹄嘶鸣不止,撒欢似的朝他奔去,云修揉了揉眼睛,半张着嘴惊道:“这。。。白龙!是白龙!!”
——“是白龙的声音!”里屋的岳蘅坐起身推开窗,“柴昭,是白龙找到这里来了!”
柴昭按住岳蘅的身子,温声道:“月子里的女人不准沾风,你好好待着,我去外头瞧瞧。”
“白龙啊白龙。”云修激动的抚着白龙的马鬃,“少夫人可念叨你好几回了,也不知道你跑去了哪里,你可真算是个神兽,这也能被你找到。。。?”
——“白龙不是神兽,御马的人,才是背后的高手。”柴昭背着手迈出封家的门槛,浅笑着道,“崔叔,是不是你?”
“崔叔来了?”云修惊喜道,“人呢?崔叔!”
——“柴少主果然厉害。”崔文从路边的林子里闪出身子,抱拳颔首道,“连我崔文到了跟前也能猜到,可比这冒冒失失的云修强多了。”
“崔叔!”云修欢喜之下,哪里还顾上自己被人笑话,亲热上前揽住崔文的肩,“沧州一别,都好几个月不见您了,您可还好?”
崔文也不急着回答云修,直直看着一身黑衣英姿不改的柴昭,见他英俊的面容棱角清晰,灰眸烁烁含着快慰的笑意,踱近步子道:“崔某这一路过来,人人都说柴昭坠入淮河尸骨无存,可我半个字都没有信过,眼见柴昭安然无恙的站在我跟前,阿蘅也一定安好,是不是!”
“就算我死,也不会让阿蘅有事,崔叔若不信我做得到,怎么会让我把阿蘅带走。”柴昭推开封家的屋门道,“崔叔,我带你去见阿蘅,还有。。。我俩的儿子。”
“是个。。。儿子!”崔文不住的点着头,“柴家有后,你叔父若是得知,一定欢喜的紧。走,去看看他们母子。”
封碧儿倚着自家砖墙又见着一个陌生男子进了门,抽着鼻子道:“奶奶。。。咱家收的了这么多人么。。。还有。。。一匹马。。。”
封嫂浣衣的手没有止住动作,拧着湿衣道:“都已经这样了,再多来几个,奶奶也可以当瞧不见。贵人事多,咱们啊,看着就好,看着就好。”
里屋。
“崔叔看,桐儿生的像不像少主?”云修指着柴桐瞳孔的鸽子灰色得意道,“看那双眼睛,和少主的一模一样。”
“眼睛像你家少主不假,可这鼻子嘴巴,还是像阿蘅多些。”崔叔细细端详着柴桐道,“桐儿。。。阿蘅,看见他,就像看见你尚在襁褓的小弟一样。。。”
柴昭搂住岳蘅的肩,低哑道:“若非阿蘅小弟的金锁护心,我也确是死在淮河里了。”
“天意,是老天要留着柴少主的性命以作大用。”崔文背对着岳蘅看向窗外的祥和,“我路上听说。。。李驸马率重兵回了徽城,殷家兄弟在绥城分道扬镳,殷崇旭卸甲归家,殷崇诀。。。北上入都。。。”
“历经生死,二哥还是这么固执。”岳蘅摇着头无奈道,“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殷家堡出人出力付出颇多,要他和大哥一样两手空空的回去,二哥定是心有不甘的。朝堂凶险,他一个人能怎么应付?就算是有功之臣,双拳难敌四手,殷家在朝中毫无根基,他如何立足不败!”
“朝堂凶险不假,殷二少八面玲珑定是足矣应对;无根基也难不倒你二哥,他一个年轻俊杰,还有的是机会。”柴昭意味深长道。
岳蘅自嘲笑道:“你这倒说的对极了,反倒是我有些多虑。”
“你们何时启程回徽城?”崔文关切的打量着柴昭,“少主的箭伤,可有痊愈?”
柴昭轻捶着心口道:“已经不碍事了。阿蘅还有几日就可以出月子,虽是心疼她跟着我东奔西跑,可不把她带在身边,我也是难以心安。只是。。。”柴昭面露难色看着又酣睡过去的儿子,“漫漫长路,桐儿。。。”
“还有比封家更好的地方么?”云修瞅了瞅窗外浣衣的封嫂,“这不崔叔也来了,桐儿何愁没有人照看?”
崔文怜惜的看着砸吧着小嘴的桐儿,粗糙的大手也是不忍去碰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柴昭抱起儿子贴在胸膛上,吻着他的嫩脸道:“既然是我柴昭的儿子,自幼历练些也并非是坏事。待我回京了却一切,桐儿也能早些回到我和阿衡身边。”
岳蘅掐指算了算,忧心道:“算算我们已经落在后头许多,李重元进京在即,他如此心急,我担心。。。他会受人怂恿,对叔父不利。不如我们明日就启程回徽城?”
“你的身子。。。”柴昭摇头道,“等满月再说吧。”
“我哪有那么娇气?”岳蘅直起身子甩了甩胳膊,“你忘了我岳蘅是将门虎女,之前的千金圣手,也说我的身子好得很?”
柴昭满目怜意大起,将岳蘅按进深怀道:“我真想与你长居于此,就算是粗茶淡饭碌碌一生也好,有你在,怎么都是好的。”
——“我夫君鸿鹄志远,你在哪里,我岳蘅也在哪里。”
柴昭摩挲着爱妻的齐腰青丝,灰眸幽幽望向窗外的静怡祥和——“汝与江山,吾必兼得!”
第110章 荣归
——“我夫君鸿鹄志远,你在哪里,我岳蘅也在哪里。”
柴昭摩挲着爱妻的齐腰青丝,灰眸幽幽望向窗外的静怡祥和——“汝与江山,吾必兼得!”
周国,徽城,皇宫,泽天大殿。
内侍拂尘轻摇,柴逸身着金龙袍大步有力的迈进泽天大殿,面泛红光凹目熠熠,大殿众臣皆是俯首跪地——“万岁”之声贯穿云空。
李重元深埋头颅,即便这样,柴逸经过时的气魄还是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所谓皇者之气,也就是如此吧。
——十月之前,柴家离开周国时还只是南宫家的臣子,不足一载,已近花甲的柴逸竟黄袍加身坐上了泽天大殿的龙椅!李重元咬住下唇,远山悠长的眉睫微微不住的颤抖着。他还未曾踏进过周国皇宫的正殿,就算是多年前有幸跟随柴逸入京,柴逸也并未让他陪同入宫面圣。
李重元还记得,那时的自己,留守在宫外的驿馆,翘首遥望着绵延不绝的红瓦琉璃屋檐,他多想,多想迈进这难以跨过的宫门,去一睹大周皇室无尚的荣耀。
柴逸得南宫一族禅让登基,自己的岳父做了大周国峰顶的宝座,身边在侧的,却是那位柴少主,自己这个嫡亲的女婿,却只能在雍城外飘摇的雨夜里辗转反侧,不得安宁。
——你心里始终只有那个宝贝侄儿!李重元半抬头颅看着柴逸走上殿中宝座的背影,那个苍老的背影,每一步都踩的稳实铿锵,并不似他之前预料的那般蹒跚孱弱…
“众卿平身。”柴逸抖擞的挥开金龙袍沉稳的坐在盘龙椅上,手心盘摹着椅柄昂首的龙头,群臣皆起,唯独李重元一动不动,柴逸直视着跪地的李重元道,“重元,起来说话。”
“臣…不敢!”李重元平顺着气息道,“臣,有罪!”
“驸马何罪之有?”柴逸轻抬手背和蔼道,“起来说话。重元是朕得力的好女婿,该自称一声儿臣才是。”
“儿臣…”李重元喃喃自语的站起身,“儿臣…没有护住祁王和祁王妃,儿臣罪该万死!”
“人各有命。”柴逸掷地有声缓缓道,“祁王夫妇的事…朕也已经听说…死者已矣,生者纵使憾意深重,又能如何?朕听闻重元遣人沿着淮河搜寻了数日不止,你已经尽力,朕,不会怪你。”
李重元又是单膝跪地低头道:“主帅落难,属下得以安存,其心难安!重元甘愿受皇上责罚,绝无怨言!”
太尉苏瑞荃与太傅洛辛对视了一眼,两只老辣的狐狸微微颔首,洛辛上前一步道:“驸马与祁王多年情义,祁王陨落,没有人会比驸马更加心痛,还望皇上开恩,切勿责罚驸马。”
大殿众臣交头议论声骤起,纷纷附和道:“驸马无过,不能责罚了驸马啊…”
“众人都说你无错,驸马还跪着做什么?”柴逸抚须道,“起来,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李重元顿了顿站起身,轻抬起俊逸如往昔的面容,柴逸眯眼看去,见那张白净的俊脸也是沾了不少沧桑风尘,心底也是低叹了声,“重元辛苦了,众将士,辛苦!”
——“皇上体恤,末将惶恐!”殿中攻梁的重将齐齐跪地高声道。
“攻下雍城的殷二少可在回城的将士里?”柴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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