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君心》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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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沈泣月的眼前一阵迷离。
她看见面容青紫的无霜嗔笑着向自己伸出手,“泣月,到哥哥身边来,你我是一条命,此生都不会分开。”
那双手冰寒刺骨,才一触到就让沈泣月忍不住哆嗦不止。
——“驾!”
黑暗里,湖里一盏花灯朝沈泣月无声漂来,烛火点点,印着上面已经浑浊不清的字迹。
——重元入我相思局,怎堪相思未相许。
“花灯漂回岸上,此诏不详…”沈泣月哭泣着道,“你们一个个有多恨我…多恨我…”
——“若是。。。你真是细作。。。能舍得把你这样孱弱无力的女人置身敌军之中,他定是从未真正在意过你。沈姑娘既能抽身而出,又为何还要替那人卖命?沈姑娘,你说是不是?”
李重元俊逸的脸在她眼前掠过,如同一个转瞬即逝的幻影再也难以抓住,那一夜的温存铭心刻骨,但他的嘴里只喊出过那个女人的名字——“婧儿…婧儿…”
沈泣月身子一沉,昏厥着伏在了马儿的颈脖上,双手垂荡着抚触向迎风散开的马鬃,贴着这份柔软,她觉得自己仿若踩在了厚厚的云朵上,飘飘欲仙。
——“祁王妃进城了!云将军进城了!!”
守门的柴家军见岳蘅和云修策马而至,欢喜的高喊了出来。街边的祠庙里,正审视着无霜尸身的殷崇旭闻声疾步走上街头,只见岳蘅挥着马鞭,白龙载着自己的主人从殷崇旭眼前奔腾而过,马背上英姿飒爽的黄衫身影,直往宫门而去,像是没有看见他。
——“大少爷…”随从见殷崇旭目光紧紧追随着已经驰骋出老远的岳蘅,咳了声道,“里头那人的尸身,是不是运到宫里让祁王殿下认一眼?”
“额…”殷崇旭不舍的收回眼神敷衍的应道,“拾掇些再带进宫去,别脏了殿下的眼睛。”
皇宫
“吁…”岳蘅勒紧白龙的马缰止住疾驰的脚步,正要舒出一口气,抬头看皇宫内外满是素色的白花黑带,心里一紧暗叫不好。
“难道是…”云修话到嘴边不敢输出口,惊慌的看向岳蘅道,“难道是皇上…”
一队金甲护卫见是岳蘅和云修,齐齐跪在二人身前,恭敬道:“属下恭迎王妃,云将军回朝!”
“这些素物…可是…可是…”岳蘅指着不远处泽天大殿匾额上的黑带忧声道,“是…”
为首的护卫垂头哀声道:“回禀王妃,皇上…驾崩了…”
云修怔怔愣住,重跪在了皑皑的雪地里,朝着泽天大殿埋下头颅,“皇上…云修来迟一步,不能送您最后一程…”
“马背上的女人…”护卫指着昏厥的沈泣月道,“是她…驿馆不见的沈泣月!?”
岳蘅合眼道:“她腹中的孩子怕是不保,带去太医院瞧瞧,切勿让她就这么死了,我和祁王要留着她,细细审问!”
——“属下遵命。”
岳蘅上前按住云修颤动的肩膀,低声劝道:“皇上知道你一片忠心,定是会谅解你的,起来,去见柴昭。”
——“阿蘅!”
岳蘅话语才落,泽天大殿里走出熟悉的身影,挺拔的身姿迎风傲立,可眉眼的情深已经满溢而出,远望着雪中岳蘅黄衫飘飘的曼妙,朝她伸出手沙声道:“阿蘅,到我身边来。”
虽然二人才分别两日,但这一别,却远远胜过两载的翻天覆地,泽天大殿里那个人,已经坐拥大半壁天下,金纹龙椅也已是囊中之物,手握大周皇权,登基在即。
柴昭见岳蘅怔着迈不开步子,垂眉摇了摇头,走出步子道:“阿蘅是又犯傻气了么?还是泽天大殿的金光晃花了你的眼睛,连自己夫君都不认得了?”
午时刺目的太阳隐近厚厚的云层里,飞扬的琉璃瓦片收起五彩斑斓的光色,身前丈夫的面庞愈发清晰,岳蘅凝视着那双灰色的眼睛,瞳孔里的自己,手执金鎏弓,一箭射向檐角高悬的琉璃铃铛,沉着的挽弓背过身去…
柴昭走近朝思暮想的岳蘅,捧起她白如璞玉的脸颊,贴紧她微冷的额头,低声道:“阿蘅,大周是我的,天下也是我的,岳蘅…也是我的!”
第127章 柔肠百转
午时刺目的太阳隐近厚厚的云层里,飞扬的琉璃瓦片收起五彩斑斓的光色,身前丈夫的面庞愈发清晰,岳蘅凝视着那双灰色的眼睛,瞳孔里的自己,手执金鎏弓,一箭射向檐角高悬的琉璃铃铛,沉着的挽弓背过身去…
柴昭捧起岳蘅白如璞玉的脸颊,贴紧她微冷的额头,低声道:“阿蘅,大周是我的,天下也是我的,岳蘅…也是我的!”
岳蘅环抱住柴昭坚实的身子,将头埋进他宽阔的胸膛,柴昭感受着妻子的心跳,一个使劲抱起了她,踩着酥软的绵雪轻轻晃起,俯首含吻住岳蘅的红唇。
——“锦绣河山,唯阿蘅可与我共享!”
皇宫深处,柴逸的楠木巨棺已经摆放了两日,柴婧一身素服跪在父亲的棺木边,头束白带面容憔悴,恍惚的烧着手里的纸钱,口中喃喃对着父亲低语着什么。
岳蘅换上素服迟疑的走进屋里,“公主…”
柴婧微微顿住,手里的纸钱无力的飘进燃烧的火盆里,听清来人的声音,抬起眼看向岳蘅,“阿蘅…是阿蘅回来了…”
岳蘅见柴婧让人心酸的哀色,一个眨眼,两行泪水滑落,上前紧紧攥住柴婧满是寒意的手,哽咽道:“阿蘅回来的太晚…公主节哀。”
柴婧已经忍住的泪水又是簌簌落下,抽泣着道:“平安回来就好,父皇临终之时,还问起你和桐儿的安好,苍天庇佑你们没事,父皇也可以瞑目了。”
寥寥数语已经让坚韧的岳蘅泣不成声,跟着柴婧跪在了柴逸的巨棺前,拾起一叠纸钱片片放进燃起的火焰里。
屋外,云修倚着长廊满面悲伤,心痛的望着那个远远的心上女人,桀骜的眸子闪动着男儿的泪光。
——“怎么不进去拜祭下皇上?”柴昭走近云修道,“你名为柴家的家仆,皇上如何待你,你心里也是知道,你去给皇上磕上几个头,他定是也会觉得欣慰。”
云修抬起眉眼摇头道:“我始终是卑微之身,哪能与公主和少夫人一起拜祭皇上…”云修生怕敏锐的柴昭觉察到自己难掩的哀恸憾意,撑着镇定转过身道,“皇上出殡那日,我再…再送皇上一程吧…”
柴昭回头看着柴婧哭红的眼睛,再看云修躲闪着自己逼视的目光,似乎像是看出了什么。
——“我和云修带回了沈泣月。”岳蘅轻声道,“她受惊过度,又受不了徽城的冰雪,腹中那一胎…已经落了…”
柴婧眉眼不见起伏,按了按眼角道:“她现在安置在何处?”
“太医院。”岳蘅应道,“差点就丢了性命…可我还要话要问她…太医院有重兵守着,她再也出不去这里…公主…”
柴婧缓缓站起身,单薄许多的身子幽幽望着寒星几无的夜空,低声道:“怎么能让她就这么死了?死是恩赐,他们谁也不配得到这份恩赐,我要她活着,要她和李重元都活着!”
暗夜里,柴婧微微凹陷的杏眼泛着几日未眠的乌青色,指尖按进木质的窗沿咬着干涩的下唇努力克制着颤动的身体。岳蘅赶忙起身扶住有些支撑不住的柴婧,关切道:“听说公主已经几天没有合眼,还是赶紧去歇着吧。”
柴婧像是没有听见岳蘅的话,摇着岳蘅的手腕哭道:“阿蘅,他俩都不能死!我是不是应该将李重元千刀万剐!他逼死我父皇,刺杀你和大哥…他该死!该死!”
岳蘅搂住柴婧快要瘫倒的身子,轻抚着她的背道:“他是该死,但我若是公主,也不会杀他。活着才是永无止境的折磨。他要看着公主走出来,看着大周蒸蒸日上一统天下,他怎么能就这么匆匆一死?李重元犯下的罪孽,总要花上一生去赎。”
柴婧低低哭出了声,软软的晕在岳蘅的肩上,岳蘅刚有些不支的退后了几步,已经被身后有力的臂膀支撑住,一双粗粝的大手朝着她肩上那个人温柔爱怜的抚去…
——“云修?”
云修没有应岳蘅,抱起虚弱的柴婧,映着摇曳的烛火深望着她消瘦苍白的脸,柴婧依靠在云修的心口,贴着这份踏实愈发沉沉的昏睡过去。云修将她抱的更紧了些,俯身用下巴试了试柴婧额头的温度,低声道:“我带公主走。”
还没融化的雪地里,云修的每一步都是那么深重稳当,除了二人交错的心跳,便只有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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