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妈宝》第81章


顾越涵没料到事情这么严重,“我进屋陪祖母说说话。”
腿还没迈进去便被一道黄莺出谷的声叫住了,“二少爷,老夫人吃了药刚歇下,这会儿醒来,夜里怕又难以入睡了。”
顾越涵收回脚,余光扫过她光洁的额头,是老夫人身边的玲珑,他记得,早上好像不是这副打扮,这头套,服饰,比其他府的小姐都不差,他道,“祖母既然睡了我就明早再过来,父亲和大哥在衙门未归,祖母醒了若是问起,记得与她说,我们都是惦记她的。”
玲珑福了福身,头上的步摇微微晃动,给顾越涵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没有多想,转头和嬷嬷寒暄两句就回了。
人走出院子里,屋里响起道重重地冷哼,嬷嬷给玲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进屋伺候着,老夫人心头受了委屈,不找人诉苦哪儿睡得着,偏偏侯爷和大少爷没回来,老夫人一肚子气没处撒呢。
老夫人亲近二少爷三少爷他们,但并非打心眼里喜欢,二少爷小时候扬言拿着棍子要打老夫人,三少爷同样如此,时隔多年,两位少爷长大成人明辨是非,但老夫人并非心无芥蒂,对他们,始终不如对大少爷亲近。
而且,夏姜芙做的事乃大逆不道,不和顾泊远抱怨怎么成?
夏姜芙还未到颜枫院就被顾越涵追上了,得知他没见着老夫人,夏姜芙拍拍他的肩,“看来这回气得不轻,你父亲耳朵又要燥上几日了,明早我随你一块过去,听听她想说什么。”
“母亲,您就别过去了,父亲和大哥忙,我明早过去。”顾越涵道,“太医说祖母不能受气,再气着,怕有中风的征兆。”
对于这件事,顾越涵同情老夫人,但多少认为是老夫人自找的,明知夏姜芙不会顺着她,何苦自讨没趣往夏姜芙跟前凑,不凑自己哪儿会被气着,有些时候,他挺佩服老夫人,明明从未在夏姜芙手里讨着过好处,但就拧着股劲不服输,一而再再而三招惹夏姜芙,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至死方休似的。
其心性,比考科举的还坚韧,落榜的人,无不萎靡不振,有些甚至意志消沉一辈子都爬不起来,老夫人多有毅力?几十岁了还越挫越勇。
他忽然有个想法,要是云生院的姑娘们能将老夫人的生平编纂成一个故事,一定能激励许多人。
多少人到了老夫人这个年纪还心存斗志的?屈指可数吧。
遐思间,被夏姜芙的话打断了思绪。
“哦?”夏姜芙歪头,“还有这事?明天把太医请过来问问怎么回事,真要中了风,你祖母满腔抱负怕是无法实现了。”
顾越涵忍俊不禁,四下瞧了瞧,板着脸一本正经道,“这话传到祖母耳朵里,估计真要中风了。”
满腔抱负无法实现?说的好像有点道理。“祖母老人家是有福气的,儿子盼着她长命百岁。” 
血缘亲情是无法割舍的,不管老夫人作不作妖,他们都会孝顺她。
如果不作妖的话,他们兄弟几个会更加孝顺,家和万事兴,顾泊远希望看到的吧。
顾泊远和顾越皎一宿未归,夏姜芙没有过问,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天儿又阴沉沉的,夏姜芙和顾越涵到寿安院,嬷嬷说老夫人还没起,夏姜芙瞅了眼半敞的窗户,窗户下依稀扫到一角富贵红的衣袖,她没戳穿嬷嬷,细心叮嘱道,“听说老夫人有中风的征兆,天气反复,你要寸步不离的守着老夫人,我让管家递了我的牌子请太医院院正来,我和二少爷不在,就让他在偏厅候着,防止老夫人有个不测。”
嬷嬷脸色僵硬,目光闪烁的瞅了眼窗户,没吭声。
夏姜芙走了几步,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儿转过身来,刚好和窗户下那双不屈浑浊的眼眸对上,她错开视线,和嬷嬷道,“昨日太医开的方子就不吃了,院正过来把了脉会重新开方子的。”
太医院院正妙手回春,他开的药方,药效立竿见影,相信老夫人会很快好起来的。
嬷嬷老脸僵得不受控制抽搐着,夏姜芙微微一笑,这才和顾越涵走了。
屋里,老夫人气得捶桌,两腮松弛的肉剧烈颤动着,手指着窗外,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瞧瞧那得瑟的样子,太医院的院正,生怕谁不知道她有本事请得动院正是不是?嬷嬷,去衙门把侯爷和大少爷叫回来,不出这口恶气,难解我心头之恨。”
嬷嬷挑开帘子,心下无奈,“侯爷最重公事,老奴贸然前去定会引得侯爷不满,老夫人,院正医术高明,让他看看也好,老奴瞧着,夫人也是一番好心。”
除了,院正开的药苦了些,其他真没什么值得好怀疑的。
只是最后句,语气极为敷衍就是了。
“她有好心?嬷嬷你是老糊涂了是不是。”老夫人指甲抠着桌面,眼里闪过道寒光,许久,指甲慢慢松开,食指指甲向外翻起,渗出些血迹,目光落到玲珑身上,“嬷嬷,你看玲珑有几分把握?”
夏姜芙最引以为傲的不就是自己儿子对她言听计从吗,她不信真拿夏姜芙没辙。
嬷嬷抬头看着玲珑,玲珑穿了身海棠红的齐胸襦裙,□□,线条流畅,配上鎏金的头套首饰,容色无双,乍眼瞧着,容貌有七分像夏姜芙了,若妆容描得再精致些,该能达到八分,光线昏暗些的话,以假乱真不是问题。
她如实和老夫人说了自己的看法。
“那就好,你去颜枫院将夫人涂抹的胭脂水粉找些出来,还有她的香薰,既然要以假乱真,自然要做到万无一失。”她认真想过前些年失败的经验,顾泊远对夏姜芙情根深种,对其他女人完全提不起兴趣,而且顾泊远征战沙场,眼力极佳,哪怕穿同样的衣服,他一眼就辨得出是不是夏姜芙,玲珑是她费尽心思寻来的,把握极大,为了上顾泊远相信她就是夏姜芙,除了衣衫首饰,胭脂水粉,香薰花露,都和夏姜芙用一样的。
“你再教她学学夫人的神态,举手投足该有的气势,别在侯爷跟前漏了陷。”老夫人看着玲珑也是像夏姜芙的,偶尔间流露出的神色,喝茶走路的姿势,确实有夏姜芙的影子,但总觉得还欠了什么,至于是什么,她说不上来。
玲珑红着脸,翼翼然朝老夫人施礼,低眉顺目的模样让老夫人心情有所缓解,语气软和不少,“下去吧,跟着嬷嬷好好学,别让我失望。”
嬷嬷打定主意好好教玲珑,自不会有所保留,夏姜芙仗着侯爷宠爱恃宠而骄,对其他人和事皆没什么兴趣,眼神流转,有种不闻人间烟火的仙气。
当然,也就夏姜芙会装而已,论市侩狡猾,少有人能和夏姜芙一较高下,连宫里的太后都对她有所忌惮,其他女人,不潜心修炼个百年压根赢不了。
好在她在颜枫院观察过夏姜芙几年,有她指点,玲珑没准真能将夏姜芙挤下去,夏姜芙再貌美毕竟上了年纪,论肌肤紧致,哪儿抵得过十多岁的玲珑。
食髓知味,侯爷以后就明白了。
屋里,嬷嬷认真指点玲珑模仿夏姜芙的神态,而云生院,指点姑娘们写文的裴白气得胡子抖了三抖,夏姜芙有脸请他出面?
一张张狗啃过的字,跟鬼画符似的,写出来的话本子人看得懂吗?
孺子不可教,裴白围着桌子,每走一步,脸上的神色就难堪一分,气质冷冽得姑娘们大气都不敢出,夫子让她们写今早做了什么,她们如实记录而已,哪儿招惹夫子了啊。
夏姜芙瞧着姑娘们双眼惊惧,胆战心惊的神态,于心不忍,写话本子吗,心情放松才写得处动人的故事,绷着神经,搞笑的也写成恐怖的了,写文章,心情很重要。
就说古往今来的大诗人大才子,个个都爱酒后吟诗作对。
喝醉酒,愁绪或飘散或积深,心无杂念,作出来的诗词歌赋自然比清醒的时候好。
“夫子,不如去边上坐下喝口茶?我怕你再走圈,脸沉得下雨。”夏姜芙指着旁边桌椅,做出邀请。
裴白神思一凝,眼含鄙夷,就夏姜芙这外人说不得性子还想带着这帮人做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莫不是天下红雨还差不多。
他板着脸,冷淡道,“不用,就她们这歪歪扭扭的字,不说语句通不通顺,就是写出来你也不认识。”
还指点?浪费时间。
夏姜芙随手抓起桌上的纸张一瞧,点评道,“不会啊,我瞧着挺明白的,卯时醒,辰时起,穿衣洗漱,描妆画眉……字迹工整,逻辑清晰,只是用词略过简略了些,要是加些神态动作心情,读起来更朗朗上口。”
裴白胡须动了动,垂着眼眸道,“纸张可没写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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