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妈宝》第94章


夜幕低垂,终于走出深山的梁冲只觉得双腿就快废了,寻到许多珍贵药材,但他不堪重负,全扔了,空着手下来的,身后的两名小厮也是如此,反倒是顾越泽他们身上的麻袋装了不少。
此时此刻,梁冲才真正佩服他们,走了一天,顾越泽他们除了看上去狼狈些,但容光焕发,极为有精神,依着他们的精神头,估计再走天都不是问题。
他就不行了,弯腰驼背走在最后,和欢喜道,“欢喜,他们不累是爷们撑得住,你为什么都不累啊。”
长宁侯府的人到底都是什么体格啊,一个娇滴滴的妇人,比他都健壮,在她们跟前,他感觉自己就跟三岁小孩似的,丢人啊。
欢喜扭头,脸上波澜不惊道,“不累就不累,没有为什么。”
向春担心她累着,她的麻袋向春扛着,听梁冲和自己媳妇套近乎,左右肩头扛着两麻袋的向春不动声色放慢脚步,挤开梁冲,和欢喜道,“药材新摘的,待会到了驿站要翻出来晒干,药性间有冲撞,不能晒一起,到时候我帮你。”
被麻袋隔开掉在最末的梁冲耷拉着肩,弯着腰,唉声叹气迈着腿,酸,太酸了。
“好。”欢喜不咸不淡应着,抬手接向春肩头的麻袋,被向春躲开了去,“我不累。”
欢喜是女子,跟着他们忙了一天了,他要把麻袋给她扛着,还是不是人啊。
驿站外挂着灯笼,顾越泽他们进大堂时引起了不小轰动,少爷们坐在桌边,目不转睛望着他们。
顾越泽发髻有些乱,衣衫不整,其余人俱是如此,顾越流大力将麻袋摔落在地,拍手道,“备水,本少爷要沐浴。”
有官吏出来,点头哈腰领着人往二楼走,言语间还问候起长宁侯,态度比对他们好多了,李冠抵了抵郭少安胳膊,“郭大哥起猜猜麻袋里的是什么?”
一行人兴致冲冲脱离队伍,最后扛着麻袋回来,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尤其,李冠注意到,其中几名侍从受了伤,看来和人交上手了。
梁冲歪歪扭扭进了大堂,没劲迈腿,差点绊着门框摔了一跤,怒吼道,“人呢,人呢,还不赶紧扶本少爷回房。”
比起顾越泽他们,梁冲狼狈多了,发髻歪歪扭扭,脸上衣服上沾了土,跟叫花子似的,李冠幸灾乐祸,“梁少爷,你是去哪儿快活了?”
梁冲可没心思和他磨嘴皮,小厮过来,他毫不犹豫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又招来一名小厮架着他另只胳膊,腾空双脚,总算能喘口气了,“累死本少爷了,这劳什子地方我是再也不想来了。”
这军功,不是谁都能挣的,他没那个本事。
顾越泽叫了桌饭菜在屋里吃,饭后几兄弟研究了会儿药材就睡了,关于李良他们在山上遭遇土匪讹诈之事一无所知。
走了一天,回来时没觉得什么,睡了一宿才知道利害,梁冲躺在床上,双腿不听使唤,没能下得来床,就像,被男人碾压过似的,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他父亲每一位姨娘进府,第二天都没法到母亲院里请安,他只当那些姨娘恃宠而骄给他母亲下马威,今日才知,内里怕是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原因。
他在床上躺了半天,听着外边过道闹哄哄的吵了起来,其中一人是顾越流,而另一人,声音极为陌生,他慢腾腾挪动双腿,刚踩地,膝盖不自主弯曲跪了下去,吓得侍从脸色大惊,“少爷,你怎么了?”
“腿软,眼睛瞎了啊,还不赶紧扶本少爷起来,外边发生什么事了?”梁冲龇牙咧嘴,双腿酸疼得他既难受又舒服,个中滋味,估计只有顾越泽他们能懂。“扶我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小厮喔了声,双手搀扶起他,说了事情原委,南蛮公主方才踹了顾越流房门,欲刺杀他,结果被顾越流反伤了剑,正在过道大打出手呢。
梁冲弯着腰,双腿几乎使不上劲,倒吸着冷气道,“顾越流精力咋这么旺盛啊。”
还拿得起剑,他连勺子都握不住。
昨日扛着药材走了一路,手臂酸疼得紧,吃饭都是小厮喂到嘴边的,顾家人,太恐怖了。
“是啊,那南蛮公主说顾六少爷使下三滥的招数害人呢。”
“小人之心,顾越流秉性直爽,以为是越泽哥呢。。。。。。”话说到嘴边,他不说了,顾越泽花花肠子多,不小心传到他耳朵里,肯定会记恨自己,犯不着,犯不着。
过道里,南蛮公主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跟前的顾越流表现得略有不耐,“黑公主啊,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给我娘写封信,被你黑脸一吓,啥都忘记了,你能不能待在屋里别出来吓人啊。人长得黑就要有自知之明。。。。。。”
“那你把解药给我,我婢女中了你们的毒,没几天命可活了。”
这话顾越流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他们家做事光明磊落,身上没有带毒,公主婢女,怎么可能中他们的毒,这借口,骗骗三岁小孩子还差不多,见楼梯口顾越武上来,他松了口大气,“五哥,五哥,你赶紧帮这公主打发走了,我说话,她听不懂。”
塞婉:“。。。。。。”
☆、妈宝051
顾越流始终没明白塞婉所说何意; 整个人就跟疯婆子似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他懒得多费唇舌; 让顾越武陪她周旋算了。
塞婉下抿着嘴角,目光死死瞪着顾越流; 恨不得瞪个窟窿出来; 安宁国的人,没有比顾越流更讨厌的了。
“六弟。”顾越武走上台阶; 按住顾越流肩头,轻轻朝他摇了摇头; “不得对公主无理。”
塞婉公主远道而来; 他们作为东道主; 该热情好客才是,动手像什么话?尤其顾越流一惊一乍,整座驿站的人都惊动了; 传到御史耳朵里,以为他们没有容人之量; 又要在朝堂弹劾顾泊远一顿,顾泊远肯定记在他们头上,最后遭罪的还是他们。
顾越流直肠子; 想不透其中弯弯绕绕,但他素来听话,顾越武说了句,他立即就老实了; 收起剑,规规矩矩站在边上,“知道了。”
顾越流吃瘪,塞婉心头别提多痛快了,要知眼前的少年轻轻松松就能压住顾越流,她就不找顾越流而找他了,少年被顾越流挡着,又侧着身子,塞婉看不真切,上前两步与顾越流错开身,抬目端详起眼前的男子来。
这一看,便失了魂。
太好看了,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明眸善睐,眉目如画,五官精致得仿若精雕细刻般,“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便是形容他的吧。
当之无愧的美人。
顾越流偷偷抬头,见塞婉双目发直,口水潺潺,眉心拢了拢,拉过顾越武躲在自己身后,眯眼瞪了公主眼,他家五哥,可不是她能觊觎的,她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顾越武拍了拍顾越流胳膊,掏出个瓷瓶递给公主,“公主要的解药,往后约束好婢女莫再乱拿东西了,有解药还好,如果没有,岂非白白害了条人命?”
他个子高,说话时敛着眉目,入眼只看到双肤色黑黑的手,以及公主腰间悬挂的黄灰相间的荷包,绣的只黑溜溜的鸟,瞧着有些脏,和她身上的衣服一个颜色,人长得黑,专挑些老气横秋的颜色,南蛮公主,怕是自暴自弃了吧。
将东西塞给塞婉,他转身拉着顾越流胳膊下了楼梯,顾越流后知后觉,大声道,“五哥,你说什么乱拿,出什么事呢?”
他觉得,自己脑子不够使了。
顾越武低低说了句,顾越流暴跳如雷,“她大爷的,偷娘为我们准备的玉肤膏,五哥,你别拦着我,看不斩断她双手,让她以后用脚拿筷子。。。。。。”
不知顾越武说了什么,顾越流忽然没了声。
二人的说话声渐渐远去,塞婉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低头瞅着手里的瓷瓶,双颊烫得厉害,他唤自己公主,没有嘲笑自己黑,想到什么,她咧嘴咯咯笑了起来,托着裙摆走向楼梯口往下张望,双眸柔得能浸出水来,许久,楼下传来脚步声,她满面通红,待看到双藏青色靴子和藏青色袍子,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见下边人抬起头来,她轻轻跺脚,娇羞的捂面而去。
直觉被人窥视的梁冲打了个激灵,“越流弟弟,你有没有感觉方才有人盯着我们?”
手指了指楼上,顾越流抬头望去,故作神秘弯了弯唇,“是啊,有双黑溜溜的眼珠盯着你呢,你夜里警醒些,女鬼索命听说过没?”
梁冲哆嗦了下,双眸充满了惊惧。
而跑到房门前的塞婉听到这话,心头升起的窃喜消失得荡然无存,顾越流,真想拿针把他的嘴巴缝起来。
余光扫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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