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姐》第19章


“京城比以往热闹了不少。”赵紊放下深色布帘,回头对宋竹筠说,“我以前也经常出来玩,因先皇后和我母亲是表姐妹,皇宫也去过不少次。稍大点后就没时间了。”
“以后时间可多着呢。”宋竹筠亲昵地握住他的手,“辽东王不是让您在这多呆几个月吗?过了冬再回去。”
新上任的辽东王是赵紊的亲哥哥,也不知是嫌人烦还是想让他和宁国公家小姐培养感情,非得让他过了冬才回来。
“兄长也是多事,成了亲后时间多得很,哪里需要特意在京城和人熟悉?”
赵紊显然十分不满辽东王的命令,但也不想再多说,趴在马车桌上准备小憩会。
“郡王认为今日宴小姐对我还满意吗?”宋竹筠问,“以前您总说我和她像,我倒看不出什么,只觉得京城贵女气质极佳,常人难比。”
“以前先皇后派宫中嬷嬷去教她规矩,又常常让她进宫陪伴,宫中规矩多,一举一动都不能出错,她呆得久了,自然是普通人比不得的。她性子好,不会对你有异议。”
赵紊打了个哈欠,“我先休息会,早知道就不起那么早了。”
宋竹筠还想多问他几句,但看他这困倦样,也只能先把话收回腹中。平时玩笑可以随便开,但是要真打扰到他,他也绝对是不高兴的,宋竹筠不想丢了他的喜爱。
外面突然争吵起来,赵紊对这种事没兴趣,捂住耳朵不听。宋竹筠挑开布帘,往外看了眼,似乎小贩之间吵了起来,围了一群人堵在前面。
“郡王,要不要换条路?”马夫停了马车,朝马车里问。
“官府待会就会派人过来,”赵紊闭着眼睛,“等会就通了。”
京城集市管得极严,官府离得也近,素来没什么人敢在这闹,今天也是怪了。
马车旁边也有人在讨论,掺杂几句听不懂的外邦话。
熟悉的话语传了进来,宋竹筠眼皮倏地一跳。
她看了眼闭眼休息的赵紊,看见他没有动静后,她慢慢掀开边上的布帘,瞥见不远处站着几个面相微生的外邦人。
他们的话是蒙古国语,普通人没几个听得懂。
就算听懂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也不过只是些讨论待会去吃什么小事情。
有一个蒙古国人见马车的布帘被掀开,瞧到里面露出的脸是宋竹筠后,和她对视一眼,又不经意说前面天祥阁的雅间不错,要是有情人相会,他一定要去订那里的。
宋竹筠转头朝前看了一眼,随后又将布帘子放了下来。
她是探子,虽在赵紊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但对这些私话依旧熟悉。
若没想错,看来这宁国公府四小姐,现在是在天祥阁的雅间里会情郎。
她的视线扫过本应趴在桌上的赵紊,突然发现他正盯着自己。
宋竹筠的脊背猛然一僵,被吓出了冷汗,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郡王不是要休息吗?怎么盯着我看?”
赵紊皱了皱眉,语气不好:“先帝在时,官府动作可不慢,现在这样堵在这里,皇人也不知道提前派人管管。”
他话才说完,前面就又是一阵闹腾,官府派人过来把吵闹的人抓了回去,围在周边看热闹的人也立马散了,道路瞬间顺畅。
马夫说:“郡王,可以走了。”
赵紊:“……那走吧。”
他伸了个懒腰,这次倒没了睡意。
“刚才有几人在说话,像是蒙古国语,来之前就听闻京城来了不少这种人,没想到竟是真的。”赵紊叹气,“皇上也太没有远见了,怎么能让他们进来?万一里面藏了探子,还把京城情况都摸了,这岂不是危险。”
“郡王,蒙古国那边也有咱们晖朝的人。”马夫插了一句,“把人家赶出去肯定是要被骂气量小。”
赵紊:“……”
宋竹筠差点笑出声来,也悄悄松了口气。
赵紊这人心大,从不记人错误。出手阔绰,待下人也是极好,马夫又是看着他长大的,也能说上几句玩笑话。
便是宋竹筠自己也觉得他十分的好。
再说了,刚才那帮人也没说什么,他就算怀疑也猜不到。
……
而送走赵紊之后,宴卿卿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了起来,她在心中叹生气,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房内没什么变化,还是和她出去之前一样。
淡色的帷幔用浅钩挽起,圆润发亮的珠帘垂落至地。外面日头已经升至半空,暖暖的阳光透过棂上窗纸,映在漆红桌上。
宴卿卿早早地支开相然,让她去厨房帮自己取碗热汤。她坐在琉璃鎏镜前,抬眸看着锁紧的小橱门,蹙了蹙眉,找到铜钥匙,从中拿出个木盒。
打开的木盒中只有一封信件,其上封着的红色漆印已经打开,里面只遒劲大力地写了几句话。
“赵紊有问题,宋竹筠想杀你,小心为上。”
作者有话要说: 宴卿卿肤白貌美身材特好的那种类型!即使不符合审美,别人也认为她是美人!不会说长得一般之类的。
。= ̄m ̄= 。明天还有一更
第18章 
重阳佳节,各地官员纷纷献上贡品。闻琉虽不常出宫,但对宴府的照拂却从未少过。
昨夜他派人挑了些精致的赏玩赐过来,而侍卫就是那时候把信给的宴卿卿。
赵紊有什么问题?宋竹筠为什么要杀自己?闻琉这又是哪里查出来的消息?
这几句话简直匪夷所思,莫名其妙,宴卿卿第一眼看到便是满头雾水,看不透这是什么意思。她朝后仔细翻看,什么都没有,整封信件只有那三句话。
但侍卫早就走了,问他也只说不知道。闻琉与她相识已久,即使有事不能告知,也从不会骗她。
可他为什么只写这几句话?写得清楚些又怎么样?难道有关她不能知道的隐情?
宴卿卿皱了皱眉,虽是不明白闻琉所言是何意思,但她也多了份戒心。
赵紊和以前没变化,没有令人怀疑的地方,倒是宋竹筠,比她想象得要热切很多。
相然端汤进来,托盘放在漆红圆木桌上,她朝内叫了声小姐。
宴卿卿敛下心中疑惑,把信放回盒中,锁回小橱柜之中。
“小姐是在看宁国公府老夫人寿宴递过来的请柬?”相然随口问,“您准备送什么东西了吗?”
宴卿卿把钥匙收起来,起身挑开珠帘说:“库房里有件白玉镶金观音,质地不错,雕工也精致,就送那个吧。”
“也好。”相然说,“您今天面色不太好,昨夜睡得不好吗?”
“赵郡王要过来,想到了以前的事,就睡得晚了。”宴卿卿摇头笑道,“才刚刚见面,没想到他都要娶妻了。”
宴卿卿心中叹气,她倒不是真因为赵紊睡不下,只是想不通闻琉这几句话。
而且那群小厮说得没错,轮定安的药效是随时间变化的。她这几日都没梦见什么怪事,想来身体里的药已经慢慢没了。
就算以后再发作一次,应当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激烈,说不定和闻琉一样,连梦中的场景都记不清了,这让宴卿卿内心松了一大口气。
相然手里拿着托盘,手指微微用力,指尖发白。
她脸上有丝犹豫,槲栎在宫里,一直没传消息给她。相然在想要不要把事情告诉宴卿卿,让她家小姐小心为上。
宴卿卿抿了几口热汤,见她脸色不对劲,随口一问:“身体不舒服?”
相然咬紧下唇:“从云山下来那天您发了高热,原因……小姐知道吗?”
宴卿卿喝汤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不傻,自然听出相然的话中有话,她抬头问道:“什么意思?”
“您那几天身体太虚弱,奴婢就没敢说……”
相然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宴卿卿眉眼慢慢皱了起来。
……
天祥阁,雅间。
宁国公府四小姐姓李,名叫李瑶,不久前才刚行笄礼。
她坐在一个男子怀里,眉眼之间全是难过,眸中含着眼泪,鼻尖红红的,似乎哭了许久。
“先生,我不想嫁人。”她抽泣着说。
那清秀男子拿起她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她脸上泪珠。
他是教李瑶习字的老师,叫陆覃,今年二十九,科举屡次落榜不中,但写得一手好字,宁国公颇为喜爱,就把他请来教导自己的儿女。
只是人心隔肚皮,这陆覃胆子也大。他发现国公府的四小姐对他有意思后,心中犹豫半晌却没拒绝,反倒顺水推舟的私下相交起来。
后来也用了点真心,他本想着来年科举再去一试,之后就向国公府求亲,哪知道李瑶和赵紊的婚事突然定了下来。
“傻姑娘,别哭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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