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姐》第64章


若不是宋竹筠死得那么干净利落,曲觅荷又对闻琉下了药,她现在怕是还会到皇宫一趟替他求情。
宴家父子皆死于非命,宴卿卿就算再怎样将赵紊当做兄长,也是受不了他与叛军勾结的。
“此事你不要多管,看皇上怎么做吧,若赵郡王真是无辜的,皇上也不会冤枉良臣。”宴卿卿换了个话头,“待会把昨天回来的人叫过来,我有事要问。”
……
回来的小厮年纪并不大,才十六出头,穿着麻布衣服,长得普普通通。他平日里就是个做粗活的,除了上次吩咐的时候听了两句话,其余时候极少见宴卿卿,心里难免有点怕,跪在地上,头也低得十分下。
宴卿卿倒没想到府中有人这么怕她,无奈地笑了笑,直接问道:“查到了什么?”
“奴才以前邻居娶了个妻子,是蒙古国的女大夫,小姐让我们去找蒙古国人问,奴才就去找她了,她好像也听过这个,只不过不愿说。”
“后来呢?”宴卿卿问。
“奴才这几天就一直问她有什么药可解,”这小厮有点不好意思说,“她嫌烦了,就直接说了。”
宴卿卿心跳得有点快,她问答:“那位夫人说了什么?”
“她说这个都是给男人用的,女人一般都不弄这种,要真不小心中了也不用解,等个差不多半年就好了。”
小厮不知道宴卿卿问这药有什么用,因为那女大夫说这药就是壮实阳气,女子用了有什么效果她也不知道。
这东西又不是随意就能用的,除了皇室的人能拿到,普通人见都见不到。
这和在天子山上时的说法大相径庭,但小厮不知道,也没和宴卿卿说。因为这话不仅听起来语气很不好,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宴卿卿心底微微一叹,虽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但怀了希望总会更加失落些,她轻轻摆手道:“出去吧,此事不要同任何人说。”
“……是。”小厮犹豫着下去,也不知道宴卿卿问这个做什么。
宴卿卿揉了揉额头,心中着实无奈,只能道声也罢。
半年也不算太久,算起来也就是来年春天,招婿之事若安排在那期间,也刚刚好。
她是心宽的,自己最会排解愁闷,只不过没料到人算不如天算。
……
日头挂在上空,天色方明亮,路上不时有巡逻的侍卫,京城的气氛比往常要凝重几分,便连街上小贩都察觉到了,没人不敢在这时候闹乱子。
赵紊身上穿着同外邦人般,脸上贴了疤,肤色比往常黑了不少,他身形又高大,混在一群外邦人中,也不怎么显眼。
他旁边的面摊坐下,叫了碗热腾腾的面。面摊老板也是个壮实的外邦人,他和赵紊说了几句蒙古国话,赵紊接得流畅,倒真像是从外边过来晖朝的样子。
一队御林军从他身边经过,赵紊跟着别人多看了两眼,又对面摊老板说也不知道今天那个传闻是不是真的。
面摊老板是个老实人,又是外邦来的,只想安安分分挣钱,不敢在这种场合议论这种事,没接赵紊的话。
赵紊拿起筷子夹起口面,吹散热气,心中嘀咕闻琉这管得可真够严,这些人竟然连议论两句都不敢。
他虽是处于这种境地,但却又出乎意料地没有任何焦躁,仿佛那个被通缉的赵郡王不是他样。
赵紊刚咽下口面,突然想到了宴卿卿,顿时就没了食欲,心中哀叹。
跟着太子可真是亏了!
本来以为曲觅荷会是个有用的,至少能拖些个日子,哪知道到最后她竟然什么都没做成。为了那点点脸面就跑了,老王爷都看着闻琉把酒喝了下去……当真是蠢笨无比。
赵紊越想越郁闷,连面都有点吃不下了。
当初用药时,有人说不可引起怀疑暴露自己,于是那时就只加重了药效,本来只想要个坐实的谣言,结果曲觅荷还真的是没用透顶。
现下照那药作用,闻琉大概是临幸了哪个宫女,否则也不可能有别的精力让人围堵那些叛军。
那些叛军也是天真自大,竟以为那点兵力就能受到重用,又是一群蠢的。反正太子也不要那些人,现在灭了倒也合他心意。
可赵紊还是觉得自己背上这个黑锅很是不值,他叹口气,低头又吃了口面。
卿卿那里肯定是误会了,可惜现在不能同她解释。
不过等她见太子平安活着,应该就知道他的目的了。
他帮了太子,这应该足够抵消她的气了。
第51章 
城西一座普通的京城别院里,枯枝上搭满了雪; 像许久未有人居住一样。不过地却是干净地露出了青石板; 应该刚有人清扫过。
有个小厮领着人; 推开后门,低头快步走了进来。
他在厢房处停下,恭敬道:“陈爷,赵郡王来了。”
陈爷名叫陈时潮,是太子那边的心腹,他专门负责给太子传递消息。
太子身体孱弱,当年叛军来袭时伤到了腿,现在还站不起。赵紊助他那么多年; 也只见过他几次。
“请赵郡王进来。”厢房里传出声音。
“赵郡王。”小厮回过身; 对赵紊做了个请的姿势。
赵紊还是那副外邦人打扮; 他径直掀开厚重的素色门帘,大步跨了房中,飕飕的冷风随他进去。
陈时潮起身作揖道:“郡王。”
赵紊微微颔首,坐在黄花梨木圆桌旁; 陈时潮给他倒了杯冒热气的茶水。
他抬头问道:“陈大人好久不见,殿下近来可好些了?”
“劳郡王挂念; 殿下近日已经可以扶东西行走,”陈时潮说,“不日就会回京城。”
太子当年动乱之时被算计; 双腿有疾又性命堪忧; 不得以假死逃生避过三皇子眼线。
但奸细对三皇子下的慢性药发作实在太快; 出乎他们意料,太子那时在外边养病,神志尚不清醒,倒让闻琉这个唯一的皇子捡了个漏。
“他要我做的事我可都替他做了。”赵紊说,“现在满大街都是御林军,我还算赔了。瑞王妃不配合,这怪不了谁。”
“陈某会把此事禀报给太子,”陈时潮说,“辽东兵权掌握在您手里,五皇子是不敢轻易动您的。”
赵紊脸色淡漠,硬朗的面孔倒和往常没任何区别,他把冰凉的手伸向旁边的火炉子,就着热度取暖。
“这可说不准。”他道,“我当初救太子时心中就有疑惑,他不像这么轻易就被二皇子算计的人,除了大意没防备某些人,倒是没别的理由了。”
三皇子已被下药,二皇子身边有太子的人,两人都被防得死死的,也只有闻琉整日练武习医,不凑热闹,也没人把他放心上。
陈时潮摇头没回他,只另外道:“陈某过来时,太子就预料过会有这种情况,但没想到五皇子速度会如此之快,我们根本没反应过来……外面的话传成这样,应该也是他的功劳,让您受累太子也不愿,陈某只能先代殿下道声抱歉。”
太子在储君之位呆得够久,举止行为皆受人称赞,连底下的人都比普通的要谦逊懂礼。
若非闻琉在治国方面实在有聪颖天资,恐怕各位老大臣对他也只口服心不服。他要做皇帝时,宴卿卿当年也几乎是整夜没睡。她既怕他在登基之礼上出乱子,又怕到时天公不作美。
不是谁都有他那个运气,也不是谁都能担起天下的担子。
赵紊倒不在乎陈时潮的几句道歉。
辽东离京城太远,辽东王又是不管事的,繁杂事务几乎都是赵紊处理,他要是回去了,再来一句叛军与他无关,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恐怕到时连闻琉都拿他没办法。
“瑞王妃此番举动倒是怪异,她已经下药,皇上就算当初没察觉,之后也总该猜到发生了什么,她走得这样早,到现在也没大动静,想来是把事同他说了。”
换句话说,闻琉可能都已经察觉到将要有什么事发生,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坐稳帝位,没点手段谁也不信。
陈时潮道:“赵郡王放心,等太子殿下登基之后,您就是功臣,无论瑞王妃说了什么,太子皆会替您平反。”
“这我信太子,”赵紊打了个哈欠,“只不过他不想见我,我却是觉得有点不好了。”
太子在不在京城,赵紊自是清楚。
陈时潮脸色未变,丝毫没有被揭穿的窘态,只是低头抱拳道:“太子那身体您也了解,见不得风。前些日子有外邦人闹事,据说死了人,五皇子下令严加管教,京城里的探子莫名其妙地被拔了,须得小心为上,最好少见人。”
“唉,”赵紊叹声气,“当初听我的直接把人杀了不就好了?到时再把事推给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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