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卿卿倒也知道闻琉在冷宫的处境,她是会察言观色的人,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但闻琉却反问了她一句:“那卿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男女之间的话,是江公子那样的吗?”
宴卿卿与江沐没有那种感情,只算是青梅竹马的好友,但她已确定要嫁他,说这种喜不喜欢,多此一举。
可闻琉问得认真,他的眼睛又生得好看,让人有些不忍欺骗。宴卿卿不由自主地想了想,除了父兄与太子外,她也极少接触别的男子,喜欢的约摸也只有他们这些。
“或许是谦虚温和些的,好相处,”宴卿卿笑道,“总归不是你这孩子,问什么怪问题?都把我绕进去了。”
宴卿卿这番话让闻琉失落了许久,他装作平常的听话样,可直到她离开的时候,他才慢慢回过神。
闻琉回到自己的床上,他的胸口中就像闷了一口喘不过来的气,难受心慌。
他想到昨晚那太监给他的玉盒,便起身拿了一本出来。他若是看了这些,应该就不是孩子了。
闻琉察觉得到自己在宴卿卿面前总是容易患得患失,他心中有隐隐猜想,自己或许并不把她当做亲姐姐,他也不想做她弟弟。
宴卿卿也不知道,她随口一句话对闻琉的影响有多大,此后闻琉对他的慢慢疏远,也只因她这句“不是你这孩子”
他想成为一个男人。
但闻琉喜欢她的温柔,即使心中想着离她远些点,她以后少见他,就不会再把他当做不懂事时,缠着她的孩子。可他还是舍不得,他在她身边安分地做了两年她喜欢的弟弟,之后便再也忍不住她和江沐那样的亲近。
他翻过皇后送过来的避火图,知道男女有何不同,见江沐握她手,心中妒怒,恨不得杀之后快。
或许是在军营中喝多了羊乳,他的饭量又大,闻琉身形逐渐高大。他在太医院学医,又窝在寝殿内看医术,去宴府的日子越来越少,与宴卿卿的关系也越来越远。
宴卿卿知道男孩子长大总会变一点,心中有些遗憾,但也没办法。
而江沐与宴卿卿关系也有些怪起来,江夫人先前不太喜欢她的艳媚,所以让涂婉插在他们中间,现在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他们看得越发严。
倒弄得像前几朝一样,男女不得独处,连见面都得隔层纱。涂婉时时跟在他们这儿,连宴卿卿都感觉到了她的尴尬。丞相最疼江夫人这女儿,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久而久之,宴卿卿和江沐也觉着麻烦,出去得就少了。
有一年夏天,宴家底下的几个大铺子出了些问题,空漏许多,明显不对,宴卿卿拿着账本在书房,一天一夜未休息,中途实在是撑不住,便在书房的躺椅小憩了一会。
她没想到许久未见的闻琉,竟会在这时来了趟宴府。
相然知道自家小姐以前与五皇子感情深厚,欣喜他来一趟宴府,连忙去找宴卿卿,却发现她已经歇下了。
闻琉那时并未让她吵醒宴卿卿,但却上前看了下那几个铺子的账本,又抽出张新纸,写了个安神的药方,让相然下去抓药来熬。
相然没怀疑过他对宴卿卿有不轨之心,放了两个丫鬟在里面伺候,拿着药方就下去熬药。
等她走后,闻琉翻了两页账本,又提起笔,似乎要记什么,宴府那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为难地道了声五皇子,那东西不能碰。
即便闻琉是皇子,自家主子的东西也不该随便弄。
闻琉摇头说没事,见她们实在不好做,便让她们两个在门外侯着,把门掩上,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他是皇子,又和自家小姐关系好,两个丫鬟只好照做。
……
宴卿卿睡在书房的侧室,这儿旁侧有清湖,种着荷花,夏日会重建,挂上竹幔,淡淡的荷香随着清风游走,沁人心脾。
她一天一夜未睡,又一直看着书,自然是累的。宴卿卿穿着轻薄的罗裙,盖层轻纱,在躺椅上歇息,睡得昏沉。
外面的人轻轻放下笔,起身走了进来。
旁边有水波动的声音,不像是湖水流动,像是有人在洗手。鼻尖有淡淡的安神香气,好似谁身上的熏香,宴卿卿睡得更加沉。
罗裙的裙摆轻轻掀起,轻纱盖在她细白的腿上,大手慢慢的向上游动,竹幔遮住外面的阳光。
秀气的脚趾仿佛受了刺激,陡然蜷缩起来,暧昧而又燥热地磨蹭着躺椅。
她的指尖粉嫩,同样微微蜷起,眉眼皱得厉害,小口微张,轻吐浊气。
若是有人进来从外看,只会见闻琉坐在躺椅旁,看着宴卿卿的脸。覆在罗裙之下的大手,是看不清的。
相然端着药上来,见那两丫鬟正在犯夏乏,觉得奇怪,把人叫醒之后,才把药端了进去。
而闻琉刚刚放下笔,他深吸了口气,把写的东西放在一旁,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对相然道:“卿姐姐太累,我翻了一下,没多少就对完了,便把剩下的都给做了。这药你先晾一会,待会再把姐姐叫醒,徐太医约我有事,快到时间了,我便先回去了。”
相然还想留他一会儿。
闻琉却摇了摇头,说自己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她只得道声慢走。
相然心中有些可惜,心道小姐还挺喜欢五皇子的,怎么他突然就不怎么来宴府了?
她掀开旁边珠帘,将药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见宴卿卿面色有些潮红,便摸了摸她的头,觉得可能是屋子里的冰少了些,她被天气闷到了,便拿起小扇给她驱驱热。
宴卿卿身子清凉起来,她慢慢睁开眼,她双眸有些迷茫,身子还有些乏力。
相然把药拿过来,道:“小姐先喝了这碗安神药,五皇子刚来了,他看了账本,说帮您把剩下的做了。”
宴卿卿回过神,她揉了揉额头道:“我去看看。”
她手撑在躺椅上,要下地穿鞋,双脚却倏地一软,腿心有异样的刺激。
相然见她皱着眉,连忙问怎么了。
宴卿卿回道:“睡得太久,脚有些麻了,算起来小日子也快到了,也难怪。”
她那儿好生怪异,就像进过什么东西一样,腿酥麻得很。
天上挂着滚烫的太阳,阳光明媚。
闻琉坐在马车上,面色淡淡地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慢慢将其贴于胸口。他靠在马车壁上,怀中有块锦帕,上面有晶莹的黏液,不过没有血迹。
有人做错了事,天理难容,当下地狱。
闻琉闭紧了眼,那又怎样?
第102章 番外一
日子一天天过去; 闻琉来宴府的次数依旧少得可怜; 宴卿卿曾派人去问过他那日来做什么,他也只是回道顺路去看看她。
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宴卿卿也不喜欢追问过多。她在宫中不常见他; 因他总是在殿内或者太医院,但她在外倒是见了闻琉几次; 只不过他性子淡了下来; 不再像以前那样黏着她。
晖朝夫人小姐喜好风雅,为了家族的走动以及底下儿女的婚配; 时常邀世家公子小姐进自家山庄赏花吟诗。这种雅致的日子,难免会留人住一天; 让那些互有心思的人多相处会儿。
宴卿卿没想到闻琉会来这种地方。
倒不是闻琉没来过,若真这样还没什么值得想的。只是他以前陪宴卿卿走过一次,不知怎地有些讨厌这种事。
那时虽未与直说,但她也察觉得到一二,猜想或许是发生了令他不高兴的事,但宴卿卿问他,他却摇头说没有。
宴卿卿之所以记得最清楚,还是因为那次她没有留夜; 天上下着瓢泼大雨,闻琉淋雨发热,他浑身冒冷汗; 一直往她怀里钻。
偏她穿得少; 马车里面又闷热着; 她身上也有薄热汗,襦裙贴紧身子,闻琉身体的滚烫都快透进她身子里。
最为尴尬地,或许还是因为宴卿卿那天沐浴时自己身子的异样,她羞恼得不敢见人。
明明闻琉什么都没做,只是冷得无意识地往她怀里凑,偏她身子敏感,都快成瘫无力软泥。
闻琉似乎是和某家公子一起来的,他出宫没几次,认识的人竟也不少。闻琉见了宴卿卿,依旧像往常样叫了卿姐姐,但两人间的隔缝却还是存在,不比以往亲近。
宴卿卿心底自然是有些难受的,任谁宠了那么久的弟弟不亲自己了,都会如此。
那天江沐无事,也去了,这一次江夫人倒没再让涂婉跟着,她或许是觉得此事已经没法扭转。涂婉倒挺可怜,相府的孙小姐,再怎么也不必掺和进这件事,可她人唯唯诺诺,不会拒绝。
江夫人真不喜欢宴卿卿,加上她觉着涂婉对自己儿子有那么点意思,便更加希望自家人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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