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女》第94章


一直惦记着那辆马车的曹溪气得忍不住跟田姬抱怨。
直道这公子小姜究竟是有什么拍马捧屁的功夫?还是那瑶姬枕边哄着给自家兄长牟取的福利。
田姬默默地咬着盘子里的酥饼,一小口一小口的,生怕咬掉了渣儿似的。
还用瑶姬哄着?小子自己便上了!也不知这男人的屁股有什么好的,太子怎么就痴迷得不见腻歪?
等到出发那日,公子小姜坐着马车来到京城门口,与恩师他们汇合时,因为人还没有到齐,便在城门口一旁的空场上闲叙。
一直在等着她的窦思武忍不住吹了个口哨道:“几日不见,姜兄你又阔绰了,竟然弄来这么招摇的马车。”
姜秀润心里也怪太子害她太招摇,只笑着道:“不过借用了府里的车,我的月俸多少,你还不知,哪里买得来这样的车。”
窦思武忍不住好奇,进了马车里,看着那精致的恭桶有些屁股痒痒,想要脱裤子坐上试一试,
浅儿隔着马车帘子看到了,只一把伸进去拽住窦思武的裤腰,瞪着眼儿道:“你要作甚?”
窦思武没想到斜刺里突然伸出个大手,若是自己手快些脱下了裤子,岂不是要抓了自己的屁股蛋子?
回头一看,原来是同窗的那个丑侍女,当下瞪眼儿道:“干嘛,没见过拉屎?”
他是公卿之子,虽然对公子小姜向来敬重,可没有必要对个下人侍女还和声细语的。
可浅儿那眼里,除了小公子,别人官再大也不识得,何况是这位经常跟她在武场里切磋的爷?
那手也不撒开,瞪眼道:“小公子的马车,刚熏过麝香,喷香着呢!你倒是不客气,要拔了头筹,今日你若敢弄污了我小主子的车,我就……”
浅儿手里正拿着两颗煮得半熟的鸡蛋,准备给姜秀润吃,现在只两手一捏,蛋黄爆裂,流得满手都是。
其实窦思武也不过准备坐下试试,哪里会真行事?
可是见白浅这般刁横的样子,倒是心内有了气,只一使劲,夺回自己的裤腰,然后跳下马车道:“紧拉着小爷的裤子不放,可是看上了爷?赶明儿,便跟公子小姜买了你的卖身契,把你这丑娘们弄进小爷的府里,可着劲儿弄你!”
浅儿可是笃定自己的小主子才不稀罕他的金,当下只撇嘴上下打量着窦思武,尤其是掂量了下他的裆下,大眼白一翻,撇嘴道:“自己没事回府用秤来量量,连汤带球的可够了半两?看上你?嫌你不够劲儿!”
论起讲荤话俚语,浅儿的嘴叉子一张,怼遍半个洛安城无敌手!窦思武哪里辨的过他?
竟是被几个前来送行的前丁院同窗们听到了,哄的一声笑开了。有那不怕事大的还喊:“窦同窗,解裤带晃瞎那臭婢的狗眼,竟是有眼不识泰山!”
姜秀润原本在一旁跟前来送行的兄长闲叙,没想到这边竟然是这般热闹,当下便走了过来,低声申斥了浅儿几句,将她拉到一边去了。
可是窦思武的脸微微发涨,只狠狠又瞪了那丑丫头几眼,亏得他以前还觉得,这个丫头虽然脸上长了胎记,可是眼大鼻挺,看久了竟然还能看出三分俊俏来。
现在一看人丑多作怪,当真是个赏识不得的,看下次演武,他不将她压下,狠狠收拾一顿呢!
这一场哄闹之后,书院的人总算是到齐了。沐风先生点过了名后,便分发了过关的碟牌,又将众人各府的马车编队,然后依次过城门出发了。
凤离梧碍着身份,没有送行,可却登上了府衙附近的高台,远远地眺望着那抹倩影上马车出了城去。
还是太宠着她了,竟然一时心软答应了下来。虽然她的身旁安插的都是自己麾下的能干侍卫,可凤离梧总是觉得人出了城门后,他的心里就空落落的了。
待马车远去的没了踪影,他收敛了心神,下了高台。
待得将眼前的事务料理了干净,他也就跟他的少傅汇合了……
现在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渴望扫除干净,阻碍了他的重重障碍。
待得他君临天下时,她要什么,他不是轻而易举地送到她的面前,何必因为府里的不得清静,而远避他处?
这次出门的皆是少年郎,又都是未出过远门的,时间还充裕,沐风先生要求此次出行务必稳妥,是以走的都是官道,若是哪里地界有些不妥,宁愿绕些远路也是无妨。
都是年轻人,出了洛安城后便热闹起来,一路上说说笑笑,许多人还掏出了家中备好的各种吃食,边走边吃,好不快活。
姜秀润在出门前,从凤离梧的书斋里掏了一套山海经来看,这神神怪怪的看着也甚是有趣。
这日来到大齐与魏国交接的兖州,离老远便听到官道上传来了马蹄声阵阵。
姜秀润探出头来一看,顿时眉头一皱,那来者她当然认得。毕竟是看了两辈子的了。
这秦诏是什么时候调到了兖州地界来了?
数月不见,秦诏的模样竟然大为改观,也许是经常在边防巡查,皮肤晒得黝黑,人又清瘦了不少,眉目间凭空多了些皱痕,看上去倒是少了前世里贵胄之子,顺风顺水的得意与张狂。
他策马来到了沐风先生的马车前,冲着正在咬甘蔗吃的老先生一抱拳:“在下乃兖州太守,听闻先生路过,特来相迎。”
沐风先生不紧不慢地吐掉嘴里的渣滓,下马车施礼道:“我等不过布衣之身,何劳太守如此兴师动众?”
第80章 第 80 章
秦诏听了抱拳道:“沐风先生的大名谁人不知?桃李遍天下值得人敬佩; 如今行经兖州自当好好款待。”
二人在车外寒暄; 姜秀润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按理说,车队的行程不该到兖州; 好像是随行的同窗里有一个人跟沐风先生说兖州地界盛产甘蔗,风景幽美,路过不去便可惜了; 沐风先生这才命人稍微绕了些路来的兖州。
既然地方的太守前来,沐风先生自然不好生硬拒绝人家的款待留宿; 是夜便安歇在秦诏安排的驿馆里。
当众人下马车时,秦诏并没有看向姜秀润; 这也正合她的意思。
看来仕途骤然低落; 到底是让秦诏警醒; 不再一味追逐压根得不到的镜花水月。
因为驿馆里的旅人并不多,书院的夫子与同窗将后院占得满满当当。
入夜时; 姜秀润看看内外布防的侍女,又看看睡在自己床边的浅儿,心里也就有了底气。
虽然来到了秦诏的地盘,可她也不必担心他会如前世那般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内,毕竟自己这一世并非软弱可欺的浣衣局的洗衣娘,秦诏若真想行不轨之事也要掂量掂量。
可就算这般想,她这一夜也没有怎么睡好。
到了第二日晨起; 众人纷纷起床洗漱。
沐风先生昨日问过秦诏后; 知道当地的凤台山景色优美; 便准备带着学生游历一番后再离开兖州继续赶路。
不过也有不喜欢爬山的学子; 姜秀润就是其中一个。
那山的景色再美,也架不住最后累得臭汗淋漓。路途上沐浴不便,姜秀润唯有少动才可保持身体清爽。
所以当大部分人都随着恩师沐风先生上山后,姜秀润便留在了山下临时搭建的凉棚里,饮茶吃果,听着四周传来的鸟鸣声也甚是畅意。
不多时,秦诏命人带了一马车的甘蔗来了。
看来他听闻了沐风先生爱吃甘蔗,特意送了一车来。
姜秀润瞟了他一眼,不想打招呼。秦诏倒是自己走了过来,朝着姜秀润举了举拳道:“一直未得机会,今日总算得空,可以跟姜少傅好好赔不是,以前气盛,不通世务,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公子小姜海涵。”
姜秀润倒是没有想到秦诏会有向自己道歉的一日。毕竟前世里,他撞断了她哥哥的腿,都不会与她说声“对不起”。
顺风顺水惯了的贵公子,总是会认定,自己想要的就笃定是自己的。而自己那时意欲求死的不顺从便成了罪过,可以让他肆无忌惮地拿兄长来威胁自己。
所以,这迟来两世的道歉在姜秀润眼里看来一钱不值,也不甚走心地挑了挑嘴角道:“秦太守客气了,以前的事在下忘了,还请太守也莫放在心上。”
秦诏不再说话,只在凉棚里寻了一把椅子,默默坐着。
姜秀润注意到在他的身旁正立着一位少年,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面目清俊,就是有些太过白皙了,也不知是秦诏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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