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女》第107章


他那一脸悲切的表情的确像死了婆娘,可是……他什么时候娶妻了啊?
浅儿觉得小主子既然要诈死,自然不可再与熟人见面。
于是主仆二人互相使了眼神,便转身就走。
可谁知,那窦思武无意中一抬头,竟然看到了白浅高大健美的背影。
那种走路撇腿的样子,化成灰他都认得!
虽然疑心自己白日撞鬼,可是窦思武又觉得是自己至诚感动了河神,于是飞扑了过去,大喊了一声:“浅儿!”然后便紧搂住了她的腰肢。
白浅没想到他会扑过来,连忙抖身要甩开他。可奈何二人的近身搏斗向来不分伯仲。
只挣扎间,白浅的斗笠掉了。
四周被大齐贵人至诚之心感动得抹眼泪的乡人村妇一时傻了眼。
这位贵人,原来喜好的是这么一口?
这么丑的男人,他也心肝宝贝地搂着?
贵人那位落水的婆娘,不会是想不开,自己投河自尽了吧?
第91章 第 91 章
姜秀润也没有想到窦思武竟然从一个背影就认出了浅儿; 着实受惊不小。
再说窦思武抱紧了这人后; 便被捅了几胳膊肘,来来往往的招式; 都是他平日在书院武场跟浅儿演练输了的。
这心内越发笃定了怀里的是浅儿; 当下惊喜若狂,只想把她拽回身来看。
浅儿自觉被捉了; 也不知这姓窦的摆得什么心思。该不会是看见那贼子凤舞的悬赏要捉拿了她们二人了吧?
想到这; 不由得冲着姜秀润大喊一声:“小主子快跑!”
可是姜秀润哪能扔甩下浅儿?立刻冲上前去朝着窦思武的小腿骨猛踢了过去。
姜秀润虽然没有浅儿气力大,不过胜在角度准; 力道刁钻。加上窦思武忙着应付浅儿,压根没有法子躲避姜秀润的这一击; 只疼得他嗷嗷怪叫。
可就是这样,他也坚决不松开怀里的浅儿,只瞪眼望向自己的姜同窗,心道:“这姜同窗怎么也在?难道是自己至诚感动了姜同窗,是以早就走了的他也折返回来,这才从河神的手里讨得了浅儿归来?”
他如今也算情窦初开,初尝了失而复得的滋味,就算姜秀润踹断了他的腿也不撒手。
姜秀润心知跟这种愣头青憋劲儿; 就算踹一天也论不出个短长,眼看着围观的人渐多,她担心走漏了行踪; 便低声对窦思武道:“你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拿我们的?”
窦思武这边惊喜交错; 涕泪横流; 被姜秀润问得却有些发愣:“浅儿失踪了,自然要寻她,怎么能让她在河里喂了鱼虾?”
姜秀润一看他并不是为了那劳甚子的告示赏钱,也就放下心,低声道:“你的车马在哪?快带我和浅儿离开这里。”
窦思武这才想起江水风冷,而她们俩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落魄,衣不遮寒的样子。
姜同窗还好些,身上穿着狐裘。浅儿就可怜了,衣服甚是单薄。于是窦思武连忙解开自己的披风给浅儿披上。
然后,他一只手紧紧拉住了浅儿,另一只手则拉住了姜同窗,将二人一并牵引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入了马车后,这主仆二人异口同声地问:“可有吃的?”
窦思武被二人炯炯的目光唬了一跳,连忙掏出了马车上的肉干和烙饼。
姜秀润和浅儿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什么像样的干粮了,昨晚吃的是剩下的最后一点炒面。
如今骤然见了吃食,便是拿过来狠狠地咬烙饼,至于那肉干,都嫌弃太硬耽误吃饼放到了一边。
待得二人吃了几分饱后,窦思武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追问浅儿那日落水后的情形。
可姜秀润递给浅儿一个眼神儿后,不答反问:“浅儿下落不明的这段时日,大齐的朝堂可有何变故?”
窦思武抓了抓脑袋道:“自从浅儿和徐应落入河中,先生也无心参加书会,竟然要典卖了字画筹集钱款,继续雇人找寻他们,最后竟是急得病倒了。我们几个同窗商量,便让我留下找寻浅儿他们,而同窗们则送先生先回洛安访医治病去了。随后大齐边城的太守似乎派来人,询问了我当时浅儿与徐应落水的情形,见我沿着河道找寻,那人倒是给我了几张在魏国通兑的铰子,只说金不够只管说。”
姜秀润紧着嗓音道:“那巡防的太子那边可有动静?”
窦思武哪里能知太子的情形,只困惑地抓头道:“也没有听说什么,只是最近入京的官道私道都查得紧,据说老半天都不能过关卡。”
姜秀润抿了抿嘴。那凤舞听闻了他皇兄遇刺的消息后,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愉悦可不是假装出来。
若是凤离梧真的死了,他的随行侍卫必定慌了手脚,而地方长官也不敢瞒报,要尽快将太子的尸体运回京城,又怎么会设关卡,挨个搜人?
就在姜秀润沉思的时候,窦思武觉得自己也是不能等了。尤其是他方才问起时,姜禾润递给浅儿的眼神,看得窦思武窝火极了。
浅儿到底是姜少傅的侍女,他就算满心恋慕也不能立时把人扛回府里。
而且,姜禾润这小子长得清秀斯文,凭白招惹女子喜欢。而他的浅儿又是眼大鼻挺,胸鼓臀翘的。
姜禾润也不是瞎子,必定也看到了浅儿的好处。他们主仆二人感情又甚好的样子,若是姜禾润动了色心贼胆,要纳了浅儿做通房……
依着浅儿那丫头的忠心,怎么会说个“不”字?
想到这,窦思武觉得心又高悬了起来,也不管浅儿究竟是怎么遇险和脱险的,而徐应又在何处,只冲着将姜同窗大声道:“此番浅儿不见,我才知自己的心意,我已决心,要娶了浅儿为妻,还请少傅将浅儿的身契给我,我定然会好好待她。”
姜秀润刚开始满腹心事,压根没有听明白窦思武在说什么,等得窦思武再说了第二遍时,没等她出声,浅儿已经一拳头捶过去了。
在浅儿看来,自己生得貌丑,又不是体贴小意的性格,早就绝了嫁人的心思。
自己唯一的心愿就是给家姐攒嫁妆。
她原以为窦家小爷虽然是个不长脑子的愣头青,但人其实是好的。最起码自己与小主子失踪了这么久,别的学子都回去了,他却留下来挨个河道的打捞,着实是个可交之人。
谁曾想心下刚对他有了些许的好感,他却拿自己来戏耍取笑。
窦家也是洛安城里的名门大户,就算窦思武再草包,那大家的闺秀也任着他拣选,就算再不济,以后看上个丫鬟婢女做了通房,也是挑那长得水嫩灵秀的。
怎么可能会拣选上自己?他又不是乡野间娶不上媳妇的浪荡汉子!
这么一想,心下着恼,浅儿钵大的拳头就挥舞过去了。
窦思武没想到自己生离死别后的一番肺腑之言,却换了一顿拳雨,马车里狭窄不及躲闪,只能看看拉着她的手,只将浅儿往自己地怀里扯。
此时气恼上头,也顾不得同窗正在车里,只照着浅儿脸颊狠狠地啜了一口。
就在这马车里乱成一团的时候,正在疾驰的马车上突然跳上了什么人,紧接着那马车帘子被人猛地掀开。
姜秀润和浅儿同时“啊”的叫了一声,心下真是被惊得不轻。
这今日也不知是不是鬼门大开的日子,死人复活。
出现在马车上的赫然是明明该遇刺身亡的凤离梧。
他骑着骏马赶来,接近马车时,便隐约听见男女撕斗粗喘的声音,心里便是一紧。
于是也顾不得拦车,径自跳上马车,掀开帘子一看,果真是男女搂成一团,有些不堪入目。
不过却是那个窦家的小子抱着那个丑婢在亲,而他的小少傅,正贴在车厢壁上,嘴巴正长得老大,作壁上观。
姜秀润这日在夜里反复梦见凤离梧活过来的情形,不知为何当刚刚醒来,犹未辨析现实与梦境时,心内总是会好过一点。
可现在,当他真的活生生的,好像从天上掉下来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时。
姜秀润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发堵,身子也一时动不动,直直地瞪向凤离梧。
凤离梧可是等不及她主动扑入自己的怀里了,长臂一身,就将她拽离乌烟瘴气的车厢,揽着她的腰复又跳回到自己的马背上,拐到一旁的树丛里,跳下马来,将她抵在一一棵高大的树桩前贪婪而仔细地看着她的脸。
许久不见,与记忆里的那个妖媚女子相比,脏了些,也消瘦了一大圈。
那表情也是从来没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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