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座》第20章


方卿愿蓦地瞧着皇后缓缓摇头,钟离尔蹙眉,却只见方卿愿又是一揖,“臣先行告退。”
瞧着方卿愿走远,清欢上前一步低声道,“娘娘莫急,奴婢这就着人去打探打探。”
钟离尔思忖片刻轻声道,“今夜夜宴,先不要声张,免得打草惊蛇。稳稳心神,咱们待宫宴结束后再说。”
待皇后回到太和殿没多久,太后便说不适合这样喧闹的宴席,先行回了慈宁宫,这之后不多时,宴席也便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有人能这么善解人意,知道你在想什么啊,灵魂契合真是太难得了,嘤嘤嘤。
一个又帅又酷又臭屁的水瓶座soulmate!狮子和水瓶莫名吸引契合的!有没有相同新的的小仙女!!!让我看到你们的双s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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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终难觅
盛宴过后,这紫禁城的夜平添几分凄凉。
夜半静默时,慈宁宫中太后睡在床榻之上,额角有大颗的汗珠滑落。
梦里又是朔元三年的储秀宫,十六岁的乔翎初入深宫,因在家时便是个庶出的小姐,误打误撞竟过了选秀,却并不被家族寄予厚望,入宫的一切都没有母族在背后好生打点。
她只带了个小丫鬟便就这么进了宫,偌大的紫禁城人生地不熟,同一批进来的秀女里,她论姿色与机敏都不算最上等的,被皇上宠幸的日子就这么一天接一天的搁置了下来。
眼瞧着入了秋,一天比一天要冷上几分,内监惜薪司就像是忘了储秀宫里这位小小的美人一般,红箩炭半点儿没分到储秀宫来。
小丫鬟忠心,跑去惜薪司讨要,却去了大半天都不见回。
乔翎心里着急,左等右等眼看天快黑了,再也按耐不住,穿了身宫女的衣服便往惜薪司急匆匆跑去。跑到门口,小太监揶揄瞧她一眼,看得人浑身不舒服,她鼓足了勇气上前道,“请问公公,今儿晌午是不是来过一个储秀宫的小宫女……我……我们主子等不见人回去,叫我来寻她……”
太监冷哼一声不阴不阳笑道:“储秀宫?储秀宫是什么地儿咱家都快忘了,还宫女?去去去,没见过,别妨碍咱家当差。”
她涨红了脸上前一步,理论道,“怎会没有?好端端的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公公行行好,通融通融,告诉我一声吧!”
太监顺势在她胸脯上推了一把阴笑道,“说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你再缠着咱家,咱家叫你知道厉害!”
彼时斜阳低垂,她急得欲哭无泪,又羞又惊,涨红了脸站在那里进退也都不是,却有一个声音在背后带着无限的温柔动听传来,“出了什么事。”
她没有转头见那人,却不知从哪儿生出来的笃定,她觉得她的救星似是来了。
果不其然,那太监忙上前几步行礼道,“奴才参见督公!督公万安!”
乔翎在暮色下缓缓转身,那人逆着光,绯衣玉带,周身被夕阳镀了一层金边,似是神祗一般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她滑稽可笑的穿着一身宫女的衣服,听他轻轻笑道,“你是哪宫的宫女,有什么事儿说与咱家听罢。”
前一秒钟她还恨透了这些趋炎附势的太监,可下一秒,这人的出现,却让她不知所措站在原地,那小太监慌慌张张道,“这是储秀宫的宫女,来……寻人的……”
他在内廷浸淫多年,自是一语便听出来是怎么回事,俊朗眉宇间多了丝冷意,对身边的人道,“进去把宫女带出来,送去太医院。顺便叫里头那些杂碎都给咱家滚出来。”
先前那耀武扬威的小太监吓得抖成了筛子,她站在那里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瞧见他走近,带着点歉意似的看她。
她不知怎么好,脱口而出道,“我……本宫,是储秀宫乔氏……”
那人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却瞬间按礼给她行礼,她听见他道,“臣东厂粱臣熙,参见乔美人。”
这是她第一次知晓他的名字,在这样一个糟糕透了的傍晚,他又道,“内宫的奴才是臣管教不周……轻薄了娘娘的宫女,娘娘放心,臣定不轻饶,必将他们挨个处死。”
她这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瞧着人把奄奄一息的小丫鬟抬出来,身上盖着个宽大的袍子,她上前两步,煞白了脸色,捂着嘴就那么哭了出来。
他站起身,挥手忙叫人抬去太医院,复又在她面前垂头轻声道,“娘娘莫伤心……臣定叫人好好医治。”
她抽噎道,“她不过是来替我要些红箩炭……怎么就这样了……是我对不住她。”
他面上似是不忍,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她,道,“说起来,臣受乔家恩惠已久,在宫里也颇受淑妃娘娘照拂,往后娘娘储秀宫有何事,便托人来东厂寻臣,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淑妃娘娘,那是她家中那个备受宠爱的二姐,进宫已久,颇得盛宠。就是因着已经有了这个大姐,家族又陆陆续续在后宫塞了不少美人,她这个后进宫的庶女,才根本受不到家族半分的青眼。
她记住了他这番话,也记住了他的名字。
这一记,在往后这凄清深宫的二十五年里,未尝有半分敢忘。
“臣熙……臣熙——”
挣扎着醒来的月夜,殿内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孤寂黑暗。
太后坐起身,伸手一摸,眼角颊边触手冰凉。
月光洒进宽敞殿里,秋穗急急忙忙披着外衣进来,“太后……”
乔太后顿了半晌,哑着嗓子道,“我又梦见他了。”
说罢闭上眼,两行热泪又是滚滚而下,砸进锦被之中,了无声息。
秋穗缓缓走近,跪在榻边,握着太后的手,她双肩颤抖,半晌忽道,“我想去御花园走走,就你陪着我。”
秋穗叹道,“太后,这是深夜……”
她摇头,只是道,“我现在就想去,这宫殿,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秋穗无奈,伺候太后更衣毕,便扶着太后出了慈宁宫,往御花园而去。
站在御花园一处宫墙下,瞧着路边快开谢了的花草,乔太后眼中缓缓蓄起刻骨柔情,她缓步走上前,俯下身指尖轻轻抚弄那些明艳的花儿。
秋穗站在她身后,听她轻声道,“我寻不到你了,臣熙。”
夜风徐徐,吹散了巍巍宫阙之中太过轻飘飘的哽咽叹息。
因是连着中秋,皇上给足了西域的面子,连着宴饮欢歌了三日。
中秋这一日,连烁携钟离尔在百官和六宫的陪同下祭天祭祖,直忙到傍晚中秋夜宴,给夏热提一行人送别。
这一晚慧美人盛装献舞,觥筹交错之间佳人翩翩入殿,连烁愣了一瞬,随即转头瞧了一眼端坐的钟离尔,皇后并未对上皇上的双眸,抬首直直和举杯玩味一笑的贵妃对望,祁贵妃瞧着皇后举杯一饮而尽,便娇弱不胜酒力般支着头瞧慧美人去了。
钟离尔瞧着连烁背影,她忽然想问一句,到底是为什么让她再也不能起舞了。
眼眸一瞬间变冷,心底有个声音清晰响起——他既不想看,理由还用更多么?
慧美人一舞赢得满堂彩,佳人年纪轻轻,眉眼含春,立在殿中似一汪水般清纯动人。钟离尔也配合着所有人含笑鼓掌,一声声清脆响亮,鼓舞尽了这后宫三千佳丽前赴后继争宠的心。
这一夜皇上果不其然宿去了慧美人宫里,只半夜时分贵妃说是喝多了身子不适,又生生将皇上拉去了翊坤宫。
翌日得到消息的钟离尔却无暇再去细思量,午后不过刚送走了西域王子,便传来了消息——大理寺少卿钟离卓,被礼部尚书参了一本,说是在料理前礼部侍郎抄家案之时,徇私枉法,暗中收了好处。
连烁下旨,将皇后亲兄,正四品大理寺左少卿钟离卓,革职查办。
消息由清欢红着眼慌慌张张送进坤宁宫时,皇后正在案前整理从前在家带进宫的那些字画。
阿喜听完给清欢使了个眼色,清欢瞧着垂首不语的皇后拿袖子忙擦了眼泪,却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自哽咽。
片刻,皇后挥了挥手,清欢吸着鼻子又要哭出来,阿喜咬牙扯着她袖子忙退出了书房。
钟离尔指尖从字画筒中流连片刻,拿出一幅来,轻柔在案上铺展开来。那是她的一幅丹青,十五岁生辰那日,哥哥在书房画了两个时辰画成的。
那时候她少女心性,坐也坐不住,总是急着瞧哥哥画到哪儿了,扰得他没辙,一次次停笔无奈看她,“等日头西下了,便不容易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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