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座》第53章


可这等大事,如何不待皇后回宫便悄没声儿办了,难不成,皇上是动了将抉择交给贵妃的心思么?
越想越觉着心慌意乱,兰嫔思量再三,终究写了封信,抬手唤了青茗道,“你教人连夜把这书信送去慈云寺,务必送到皇后娘娘手上才算成事。”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会在作者有话说里写一些比较隐晦的对话吧,前面的不大想得起来了,想的起来的有第五章 ,贵妃去皇后宫里喝茶,说皇后满腹诗书,自己笨,这样的话。本意是“你书读得多又有什么用,还比不过我不读书得宠”,所以是很难听的话了。emmmmm其他的我想起来就说明哦!
第45章 以枕戈
三月初,皇后奏请皇上,凤驾停留慈云寺近一月后开拔回宫。
江淇与追云在皇后轿侧行着,她撩开帘子,便瞧见他,想想回宫便又是那般拘束守礼的日子,二人身份摆在这里,这些日子的些许放松,终究只剩这一路上的一时片刻。
她便笑道,“可怜追云这等降服了逐日的良驹,只能慢悠悠踱步了。”
江淇在马上瞧着她一笑,颔首道,“娘娘为着以后讨好逐日,最近可是没少喂追云罢,臣今儿瞧着,似是膘肥体壮了不少。”
她眼珠一转,佯怒道,“厂臣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的,倒似是在说本宫了!”
他摇头只顾一笑,“臣岂敢?娘娘莫要多心冤枉臣了。”
她也觉着闹到这份儿便够了,含笑瞧他一眼,便落手撂了轿帘。
落下轿帘接过阿喜递来的茶捧在手里,她瞧着随马车颠簸漾开的水纹,心中有些许怅惘。
这一路过后,她又要回到宫中,与他、与嫔妃、与太后朝暮相对,粉饰太平。
她笑了笑,笑意微凉,只觉着真是好没意思。
皇后凤驾回宫,六宫皆在宫门前候着,极大的阵仗,远瞧着乌泱泱一片的人,钟离尔再度放下轿帘,朱唇边一抹讽刺笑意,烈如火。
既从鬼门关回来,带着阖族的骄傲在这宫里继续做这皇后,她便要做得凤仪万千,做得母仪天下,方对得起她钟离尔不肯被人看轻半分的傲骨。
江淇宫门勒马,下马恭敬在皇后轿外朗声道,“臣恭请娘娘下轿。”
祁桑瞧着皇后的车马,不敢耽搁,带着嫔妃跪下去行礼,众人纷纷道,“臣妾恭迎皇后娘娘凤驾回宫。”
阿喜打了帘子,一只纤纤素手伸了出来,轻柔落在阿喜腕子上,皇后一身深青绣红冠服,仪态万方,缓步步下车辇。
抬眼只见紫禁城高耸入云的飞檐画栋一如既往,天高云淡,和风日影,吹动三千佳丽的衣袂翩跹。
钟离尔并不急叫起,只对着诸妃缓缓笑道,“本宫静养的这些日子,辛苦兰嫔与庄嫔了。”
兰嫔与庄嫔忙谢恩说不敢,钟离尔颔首,瞧着为首敛目的贵妃又道,“兰嫔与庄嫔忙于后宫琐事,这教导六宫的责任,也辛苦贵妃了。”
祁桑一惊,未料皇后直点名道姓,只好忙叩首再拜道,“娘娘夸奖,臣妾实在惭愧,臣妾腆居妃位,理应照应阖宫姐妹。”
皇后再缓缓走近几步,凤履已入了贵妃的目,祁贵妃听得皇后在上笑道,“可不是么,过几日选秀过后,阖宫便又有更多姐妹了。届时本宫一人怎可看顾得过来,贵妃若还是唯一的妃位,可还得多帮衬着本宫。”
祁桑暗自咬牙,头垂得更低,只得赔笑道,“皇后娘娘言重,娘娘坐主中宫凤仪万千,臣妾微末庶妾,怎当娘娘这般抬举?”
钟离尔瞧着众人一笑,方闲闲道,“都起来罢,本宫也不欲回宫第一日就教诸位姐妹行此大礼。只新人就要进宫,该立的规矩,旧人也不能怠慢了去。”
众人又是行礼称是,方敢由宫人扶着起身静立。
皇后唇畔笑意凉薄,抬眼却见远处明黄圣驾,一双精致桃花眼波澜不惊,就立于原地瞧着走近的连烁。
皇上瞧着皇后形容,出宫这些日子,消瘦些许,可神色之间,那份凌厉与气魄更甚从前,她就立在这里,见他也不露丝毫的恨意与慌忙,浅笑得体,逼得他几乎不敢直视。
敛了心神,连烁走上前,钟离尔方不紧不慢端庄行礼,“臣妾出宫多日,暌违圣驾,恭请皇上万岁金安。”
他伸出手去,扶起她,帝后二人四目相对,她笑意半分不减,连烁亦浅笑道,“皇后瘦了些。”
钟离尔莞尔一笑,素来艳冠六宫的媚色更是教人心惊,不顾身后是东厂诸人与六宫妃嫔,她曼声道,“日日思君不见君,如何不人比黄花瘦?”
连烁瞧着她,笑意凝固一瞬,他断断想不到她会以此形容,作此回答,一时竟语塞。
江淇见状,上前行礼道,“臣奉皇命,护着娘娘出宫于慈云寺休养,东厂差事有所疏漏,还请皇上降罪。”
连烁转身瞧着他虚扶一把,只笑道,“爱卿奉命行事,何罪之有?见着皇后无虞回宫,朕才放得下心。”
钟离尔也瞧了眼江淇,绯衣一如既往惊艳,对着连烁盈盈笑道,“宫外一切多亏厂臣细心打点照料,臣妾方住得心安,皇上说,是否按理该赏呢?”
连烁深深瞧了她一眼,未几也笑开,只一手揽住皇后肩头,朗声笑道,“皇后既如此说了,传朕旨意,东厂江淇护皇后凤驾有功,赏赐黄金玉帛。”
江淇又是垂首一揖,谢恩道,“臣谢皇上、娘娘赏赐。”
她方轻轻靠在连烁身上,依人的柔媚模样,肩头他掌心滚烫,热得她眸色又加深了几分。
贵妃一回翊坤宫,便径自进了内殿,闭门不出。
皇后处死荷月后,皇上亲自拨了宫女司宜来掌管翊坤宫,此时见贵妃不愿见人,便使了眼色,示意下人都散了。
方出了内殿,两个小宫女并肩行了,一个杵了杵另一个的手肘,低声道,“你方才瞧见没有,皇后娘娘这次回宫,倒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本便阵仗不小,现如今这泼天的气势,可真教人害怕。”
另一个看了看周围,忙拿手挡了挡唇畔道,“可不么,我从前原不知皇后娘娘是这样动人的眉眼,以前美则美矣,却是十分的端庄,今日一瞧,倒是凌厉妩媚得很,靠在皇上怀里那一笑……啧啧啧,这才是当真的倾国倾城了罢?”
先前那宫女睁大了眼睛点头道,“我瞧着……若是不说,哪个以为皇后是皇后,倒是比咱们娘娘更有宠妃的气派呢!”
另一个忙打了她的手啐道,“哎哟好妹妹,快别说了,今儿皇后娘娘甫回宫,便给了咱们娘娘这么大一个下马威,这话若教贵妃娘娘听了去,咱们就是有一万个头都不够砍的。”
说罢搡了搡她,只催促道,“后日便选秀了,贵妃娘娘这几天有的是脾气!快走罢,咱们当差干活去!”
天鼎二年三月初四,新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批待选秀女,经过了几番筛选,奉旨进了紫禁城,只候着帝皇殿选。
待诏的秀女前脚浩浩荡荡,却又悄没声儿的进了宫,永和宫中后脚就从两浙八百里加急,给兰嫔送上了一封密信。
秦珞屏退了宫人,方去了火漆启封,入眼仍是哥哥秦璋熟悉的笔迹——
“吾妹安好?自兄别于吾妹出阁日,任职于两浙,已三年矣。后又逢吾妹天资聪颖,进宫封为兰嫔,亦年余不曾书信往来。兄虽知晓此举逾矩,却实在有要事知会与你。此次选秀事关重大,乃皇上登基后头一遭的盛事,且不问秀女出身,各宫嫔妃、各大世家,无不动了暗中培植新人的心思。圣上后宫单薄,所有妃嫔寥寥,此次不论几人得幸中选,终归使宫内多几分汹涌暗潮。
兄闻皇后娘娘抱病出宫,吾妹得圣宠,留宫主持选秀事宜,此等天赐良机如何可错过?皇后母族潦倒,妹虽与中宫交好,却终究难得长久,皇后娘娘孤身难保,兄知宫中又有祁贵妃专宠,实在不得不为妹多几分打算。
前日偶于两浙遇一女子,江苏沈氏,名唤绣姡攴蕉罐ⅲ菝簿剐ざ嗄昵暗幕屎竽锬锪叻帧P忠殉共楣伺尘埃錾砦⒑抑兄挥嘁荒曷踝婺赣胗椎芏H刖┣埃忠讯钔庵龈拦迷诠校艨杀I蚴纤忱氲钛。蛲笠部啥喾莩锫搿?br /> 只此一事至关紧要,旁的倒无需记挂,望妹切记。”
将信看罢,兰嫔惊得连忙把纸揉皱,仿佛薄薄几页竟是烫手一般。凝神想了想仍是不觉稳妥,点了烛火付之一炬,方可缓了几分心惊。
在殿内局促踱步来回,终究还是下定决心,往殿外唤道,“来人,本宫要往东五所去!”
彼时夕阳将落,暮色前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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