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龙战!
他总算是来送了韩绯月,只可惜,韩绯月没有看到,终究是带着遗憾离开了皇宫。
我朝前走去的时候,龙战也从城楼之上下来。我与他在空旷冗长的宫道之上相遇。
“龙大人”我朝龙战行礼。
“嗯,你来送她?”
“是,龙大人也来送她。她已经走了。”
“我知道。”
“但姑娘却不知道你过来送她了。”
“她无需知道。不过是徒添烦恼罢了。”
我不语,回身再次看了一眼那道宫门之外的情景。不过是一墙之隔,一个是牢笼,一个却是自由。
我重新转过头,看向龙战,问道,“当日绯月姑娘做出那样的决定,龙大人是否事先知晓?”
“我猜测到几分。”
“那龙大人怎么没有阻止?倘若不是这种结局,岂不是因为奴才,连累了绯月姑娘?”
“当时也是一番权衡。绯月姑娘有这个意向,我也曾想阻挠。但转念一想,绯月这般做,也是将事情逼入绝境。太后和皇上都对她非常疼爱,应该不会至死。加上你当时命悬一线,倘若再没有真相道出,你的性命也会不保。如此权衡之下,便任由绯月姑娘用了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极端之法。”
“倘若失败呢?那可是两条人命?”我有些急切道,这件事事后想想都有些后怕。
“如果一味胆小懦弱,失去的更是两条人命。倘若小萧子你站在我的位置或者绯月姑娘的位置,你又会如何?”
被龙战一问,让我愣住。我自己私下一想,便觉得险中求胜也无不可。
“龙大人与绯月姑娘的胆识让奴才佩服。”
“你能这样说,说明你也赞成我和她的做法。既然如此,你就也有这份胆识,又何必佩服我和绯月姑娘?”
我一怔,随即道,“龙大人今日是专门来堵奴才的嘴,句句不饶奴才啊?”
龙战嘴角轻扬,道,“我这张嘴怎么比得上你。方才不过是照实而言。好了,如今你的伤势如何?因为华阳宫一事,皇上特意吩咐要加强守卫,所以这些日子忙了些,便没有得空过去看望你。”
我将自己的手张开给龙战看了看,道,“龙大人放心,这些日子,已经结了痂,已经不疼了。只不过这指甲不知道能不能长出来了?但只要以后不疼,奴才能够还能好好做事,奴才便知足了。”
“今日有些东西没有带在身上,你如果现在有时间,随我回去一趟。我托人带了些补品进宫,准备给你补补身子。”
“不用,奴才已经好多了。”其实这几日在姜烜宫中虽然是照常吃药,但嘉琳却还是准备了不少补品给我食用,就是想让我早点康复。
“与我还需要这般客气?那东西都已经带进来了,难道让我又扔掉?”
“奴才”
“倘若此时不方便,我晚上安排人换班之时给你送过去。”
“那奴才还是跟着龙大人去取吧。”如果非要收下,还不如我跟着龙战去取。若是在你翠微宫,他亲自送来,被人看到总是不好。
我跟着龙战到了他们所住的院子,又跟着他进了屋。他将一个盒子交给我,叮嘱道,“记得及时吃。你在翠微宫时间也不短了,总会有办法偷偷将这补品吃进肚里吧?”
我一笑,道,“这点本事,奴才还是有的。如今翠微宫奴才不多,又加上奴才有伤在身,这些日子倒是没怎么让奴才做什么事。”
“如此便好。”
我离了那院子之后便准备回翠微宫。可就在半道上遇到了阿迪,她看到我便喘着气道,“小萧子,我可算找到你了。”
“阿迪姑娘,找我有事?”
“是小主找你。小主命我去翠微宫寻你,可我在翠微宫外待了许久不曾见到你,后来听蓝烟姑娘一说,我才知道你是去送太子妃你娘娘了。这不,我正要赶到那里去叫你呢!”
“你家小主找我有事?”
“这个我也不知。小萧子你若是此时有时间便随我走一趟吧。看小主似乎找你有急事。”
我想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随姑娘走一趟。”
“好!”
我跟着阿迪去了南薰殿,进屋之后,立刻对萧若行礼道,“奴才给娘娘请安。”
“小萧子,你快起来。”萧若见到我有些欣喜之情,但又很快收敛,正色对阿迪说道,“阿迪,本宫有些饿了,你去做点百花糕给我。”
“是。”
阿迪退下之后,顺道带上了屋子的门。
“阿栀,你身体现在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萧若赶紧过来,上下前后看着我。
“娘娘,奴才没事了。”
“阿栀,让你受苦了。”萧若拉起我的手,然后看到我还包扎着的两根手指,拿到跟前,小心的吹了吹,问道,“手指还疼吗?我看着都疼啊,十指连心,是不是很疼?”
我看到萧若已经落下了眼泪,忙安慰道,“姐姐,瞧你,怎么又哭了?我现在可是个奴才,你怎么能为一个奴才哭呢?奴才没事了,就是当时疼了一会儿,现在不疼了。”
“胡说,就算是当初我挨了先生一板子,手都疼得很,何况是你现在这样?都怪姐姐没用,不能爬上去,如果我的位置更高的话,我一定可以说得上话替你求情的。”
“娘娘不必自责,就算娘娘如今是贵妃我的结局也是一样。此事毕竟兹事体大,就算是太后不是也没能完全护住绯月姑娘吗?现在能够捡回一条命,奴才已经心满意足了。”
萧若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道,“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阿栀,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姐姐若是有朝一日能坐上高位,还要和你一同享福呢。到时候,我还可以把爹娘接进宫来聚一聚,是不是?”
我浅浅一笑,并未多言。萧若她所在意的,并不是我所求。
我顿了顿,问道,“娘娘,最近与皇上关系如何了?奴才前段日子听说姐姐似乎”
萧若用帕子掩了掩唇角,在椅子上坐下,说道,“有些事我已经尽力,却还是没有作用。但阿栀,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就此放弃。我好不容易坐上了这个位置,自然还会在用心爬上去。”
我应了一声,却没有再多言。有些话多说几遍,意思便就凉了。萧若在这后宫也不止一日两日了,这后宫争斗,人性凉薄,想来萧若也已经有所察觉。许多事情单靠别人去劝,也是徒劳。我心中只愿萧若能够平平安安。
我和萧若正说着话,突然听到屋外林胎位的声音,“这若妹妹真是大家闺秀,如今成了皇上的妃子,都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大白天的还关着门在屋内,知道的是若妹妹大家风范,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若妹妹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这林檀微果真是嘴上不饶人,这话说的这般难听,听着让人实在是不舒服。
“娘娘”我低低唤了一声萧若。
萧若示意我不要多说,对我道,“如今她已经直呼我的名字,我不出去便会不妥。你在屋内先待着。你刚刚逃脱,此时被他们看到你在我这里,对你十分不利。我先出去应付,檀嫔许是不会就待,待她们一走,你再出来。”
萧若考虑得当,我点头同意。
我站在墙边,萧若拉开门走了出去,我便透过窗户朝外看着。
萧若走出去,对孟平君和林檀微福身行礼,“妹妹见过檀姐姐,见过君姐姐。妹妹只是在宫中歇息,不知道檀姐姐过来,有失远迎,请姐姐见谅。”
林檀微笑道,“我也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看来是姐姐我打扰妹妹歇息了。”
“姐姐言重。姐姐不如进屋坐坐?”
“不必了,我此番来不过是来找君妹妹叙叙旧,你若是累,便继续歇息吧。啊,你也不是累,是闲的吧?这南薰殿虽然说皇上时常来,可你那屋子却许久不见皇上踏足了吧?怪不得这种好时候还在屋内歇着,妹妹真是好福气,让姐姐好生羡慕啊!君妹妹,你说是不是?”
孟平君温婉一笑,道,“姐姐说笑,都是侍奉皇上,若妹妹年轻貌美,又才华横溢,饱读诗书,兴许哪一日皇上便又到若妹妹那里了。”
“君妹妹真是会说话,那我也预祝若妹妹你早日获宠。”
“妹妹谢过两位姐姐!”
正在此时来了一个公公对着小静小声说了几句。小静便又立刻到了林檀微跟前附在耳边说了几句。林檀微一听,便对孟平君和萧若道,“姐姐宫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先回去了。”
“妹妹恭送姐姐。”孟平君和萧若同时福身道。
待林檀微和小静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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