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荼》第71章


的。
吃过了东西,和沈筑去谢老夫人房中陪老夫人说了会话,那边大舅家来人请了两次,第一次沈筑回说不去,第二次那位大舅娘亲自来请,被杨谦堵在了门口没进来。
夜深了,娆荼收拾妥当在床上躺下了,不知是大哭一场还是有身孕的缘故,身子乏的很,很快就睡了过去。
沈筑等过了子时,走出院子,杨谦早已备好了马在外面等着。他翻上马背朝沈家老宅行去。
娆荼睡得浅,隐约听到马蹄声,立即惊醒,一看沈筑已经不在房内,她喊来了山鬼,“你偷偷看看陆先生和杨谦在不在。”
不时山鬼回来,摇头道:“都不在,连珍珑也不在。”
娆荼便吩咐她:“暗自去沈家老宅看看,今夜有动静。别被人发现。”
山鬼十分喜欢这种窥察探看的任务,满口答应地去了。
娆荼等了许久,天光微芒时,山鬼从窗户外面翻了进来,将她吓了一跳。
她拍着胸口道:“进来就走门,怎么从窗户翻进来?”
山鬼拍了拍脑门,“刚才在沈家老宅翻了好几个窗户,一时没缓过劲儿来。姑娘你担待些。”
娆荼忙问打听到什么。山鬼道:“不知道沈大人设了什么陷阱,将那位来抢黑色帛书的女人抓住了,你猜是谁?”
“我哪猜得出?”
“那女人我们在金陵城见过,是永子巷火锅馆的老板娘。”
娆荼一怔,“老板娘?”她立即想起那位明眸皓齿,称呼萧彦宁为“丧家之犬”的女人。“是萧彦宁的人?”
山鬼摇头不知。
娆荼又问:“还听到什么?”
“沈大人让那女人直接去潼川。至于黑帛书上究竟是什么内容,没探听到。”
“潼川?竟然不是汉中。”
“是蜀中潼川,不是汉中。”
娆荼有些奇怪了,她知道六王会赴蜀中称王,难道那火锅店老板娘是六王爷的人么?
山鬼又道:“那老板娘的武功,有西蜀遗风,是青城派的武学传承。”
娆荼点了点头,轻声道:“她说话带有西蜀口音,应该时西蜀遗民。”
山鬼纳闷道:“不知道沈大人到底在干什么,一会叫卖字的老儒生去汉中,一会又叫火锅馆子的老板娘去潼川,你说他到底在布什么局呢?”
娆荼道:“你要想知道,就去套杨谦的话。”
山鬼抬了抬眉毛:“杨谦就是个木头,哪有话套呢?再说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你随意问问,也不吃亏。”
“姑娘,你别看杨谦愣,可是有些方面,他好像跟沈大人学了十足。”
“什么?”
“就是不动声色,却很色。”山鬼煞有介事地在她耳边道。
娆荼忍笑问:“你怎么知道?”
“就比如那次,我挨了三十板子,那人居然要看我屁股上的伤。”
娆荼伸手在山鬼太阳穴上戳了一下,“恁地记仇?人家杨谦不过是一时情急生乱。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不过杨谦此人,不仅聪明还十分谨慎,你真的未必能从他那里问到什么。”
“我也这么觉得。”
“那你就去沈家老宅,给我盯紧。白天先去歇息,等晚上再探。”
山鬼答应下来,却听外面马蹄声响起。山鬼从娆荼的房间中出去,见杨谦在门外栓马,小丫头对杨侍卫粲然一笑,将杨谦给吓愣了一下。
“杨大哥,你从哪里回来?”山鬼甜甜道。
屋内的娆荼听到那句矫揉造作无比的“杨大哥”,不禁咳嗽了几下,有些无语,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杨谦也没好到哪去,仿佛当空一个雷劈打在他头上,默了许久才尴尬道:“山鬼,你还是直接叫我杨谦好了……那个,沈大人叫我出去办事,所以才回来。”
山鬼受挫,敛去脸上挤出来的笑容,此时她很想杀人。
青江之上,沈筑陆知命和珍珑三人同乘一舟。陆知命道:“我已经察觉到杀机。昨晚老宅子来了不少人。”
沈筑道:“不是冲我来的,是冲着阿蘅来的。这个时候,瑜亲王绝不会让我死,他恨不得派京中禁卫军保护我的安全。”
“是浔阳公主的人?”
“是啊,带着杀机,看来公主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想让阿蘅回去。”
“阿蘅回京,危机重重。但若留在这里,只怕等你一走,会更加危险。”
沈筑点头赞同陆知命的话,“我知道浔阳公主会下定决心,但没想到她会这么等不及。”
“你有对策了吗?”
沈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他道:“此番回京,我已是抱着必死之心。”
“你若不在老皇帝前谏言让萧彦宁去汉中,或许瑜亲王登基后,不会那么急着卸磨杀驴。”
沈筑摇头道:“封太子大典之后,北境使团离京,北境要乱,萧彦宁必须去汉中。我不是为了一瓶解药才答应萧彦宁,他是个可以为大梁百姓守国门的人,让他留在汉中,至少……至少北境五年之内不敢轻举妄动。”
“那五年之后呢?”
“江山是逐鹿者的游戏,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将手一扬,瓷瓶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摔入水中,直直沉了下去。
第60章 一别两宽
娆荼靠在床上,忽然捂住心口,心中的某个地方在隐隐作痛。她推窗看向外面的天色,暗沉沉的,好似天上装着几万斤重的雨水,很快就兜不住了要当头泼下。
她拥着被褥,风吹过,无边孤寂迎面而来。
脚步声响起,他推开了院门从外面走来,黑色披风里面是一身长玉袍,竟是说不清的写意风流。
娆荼脱口叫道:“宴冰。”
他看到木窗内的女人,这是一幅萧瑟凄绝的画面,破旧的木窗框住她绝世的容颜。山雨欲来,她缩在一方角落,无助而无辜。
沈筑快走几步进了屋内,将窗户关上,斥道:“外头风冷,察觉不到?”
娆荼有片刻的怔忡,“要下雨了么?”
他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放平躺在床上,掖好了被角,“山雨欲来。”
娆荼握住他的手,他刚刚骑马回来,指间微凉。“宴冰,要下雨了,别再出去了。”
一声宴冰,说给十年前的他听。
他“嗯”了一声,“我不出去。”说着将一方木桌搬到了床边,点燃桌上油灯,他坐在床沿看鸣岐居士的书。
灯光将他的影子照落在她身上,她伸手虚空抓了抓,轻声道:“这样就好很。”
这样,他就在她身边,是她的天,是她的山,为她扛下所有。
沈筑回头揉了揉她的脸颊,温言道:“天色还早,再睡一会。”
“好。”她攥着他的衣袖,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耳边响起他刻意压低的翻书声。
曾今,她这半生最美好的岁月,在他的翻书声中流走。
沈筑将鸣岐居士的书翻开完毕,摊开一张白绢,捏起一管细毫,在白绢之上洋洋洒洒写下万字长文。
停笔时,窗外已经落起了雨。沈筑听着雨声,想他这一生,十岁之前不知愁为何物。十岁时父亲辞官回青州,十二岁父母皆亡。十九娶了她,二十游学,二十四高中探花,二十七官拜黄门郎,二十九又遇见她。
他看向娆荼,神情温和。那晚烟花柳巷,她在灼灼芍药花窗前对他回眸一笑,明明眉眼口鼻皆不像,可他知道,是他的阿蘅回来了。
“宴冰……”她攥紧了他的衣角,秀眉微蹙,似乎陷入梦魇。
沈筑握住她的手,“阿蘅,我在。”
娆荼睁开眼睛,看见他时愣了愣,忽然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宴冰,你别走。”
门被叩响,柳杏在外轻声道:“姑娘,该喝药了。”
沈筑拍了拍娆荼的手,她放开了搂着他脖子的姿势,对门外道:“端进来。”
柳杏端来一碗澄澈的药汤,沈筑尝了半勺,微甜。柳杏解释道:“陆先生特意开的温补汤,对身子无损,可以稳固根本。”
娆荼接过药碗,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沈筑在一旁道:“你不知道喝慢点?谁跟你抢?”
娆荼用手帕抹了抹嘴,“你不知道说话温柔点?一直都是这样,冷冰冰没人情,假正经。”
沈筑无言以对,反思自己是否一直如此。
娆荼对柳杏道:“你以后有了意中人,千万给我看看,若是那种冷冷冰冰连句好话都不会说的木头,就是长得再俊也不能嫁。你瞧我就是个例子,当时猪油蒙了心,才一心非他不嫁。”
柳杏忍笑走了,小丫头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姑娘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故意跟沈大人唱反调。现在却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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