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华》第628章


以后就好了,要是再有江延世,他们不会再陷入泥淖,他们会展尽才华,恣意亮丽,咱们一起,你和我。”
“好。”李夏喉咙哽咽,片刻,深吸了口气,看着秦王,“你怎么出来了?你不该出来的。”
“昨天听说,我不放心你,京城现在很安稳。咱们进去吧,让她们侍候你沐浴,再好好睡一觉。”秦王替李夏拢了拢头发。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正是忙的时候。”李夏拉着秦王的衣袖抹去眼泪。
“我再陪你一会儿。”秦王说着,揽着李夏,往紧挨着二门的书房院子过去。
陆仪招手叫进宵练,吩咐他另备一辆车,和郭胜并肩站在月亮门外,看着低低说着话往书房院子过去的秦王和李夏,看着两人进了院门,陆仪转头看着郭胜道:“柏小将军打算大典后隔天一早就启程北上,今天晚上吧,就在我府上,给他饯行。”
“好。”郭胜干脆答应。
这一天大家都很忙,直到人定前一两刻钟,郭胜才提着两坛子酒,大步进了陆府那间空院。
金拙言和阮十七已经到了,正对面坐着说闲话,见郭胜进来,金拙言和阮十七一齐转头看向郭胜,郭胜一个转身,顺着两人的目光往外看,院门口,陆仪陪着柏乔,一起迈进院门。
金拙言和阮十七一起站起来,迎下台阶。
“不敢当。”柏乔忙拱手团团见礼。
“今天你是主客。”阮十七让到旁边,侧身往里让柏乔。
廊下还是一样的红泥炉旧竹椅,柏乔先挑了把椅子坐下,摇了两下,看着陆仪笑道:“这样的椅子,我让人找了几把带上了,说来也怪,如今我看到酒就觉得得有把花生,还得有个红泥小炉,这椅子坐上去,摇一摇不响,也觉得不对劲儿。”
“你这是被老郭荼毒了!”阮十七将椅子往后靠的一阵叽咯乱响,指着柏乔一脸痛惜。
“这破椅子就算了,这酒和花生,真是绝配。”金拙言拉开本白布袋子,将里面的花生一把把抓到红泥炉四周。
“我倒觉得这椅子跟老郭是绝配。”阮十七又摇了两下椅子,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着倒好酒放好姜丝,正拎着放到红泥炉上的陆仪,“差点忘了,我这趟来,是有件要紧大事,老陆,你那天把万胜门内踢了个稀烂,我替你收拾烂摊子,整整花了两万银子,你什么把银子还给我?”
“是我让你去收拾烂摊子的?谁让你去的,你应该找谁要银子吧?”陆仪看着阮十七,惊讶问道。
“瞧你这话说的,不管谁让我去的,总之,收拾的是你的烂摊子对不对,你的烂摊子,就是你的事,老陆,咱可不能这样做人,两万银子呢!”
“我觉得陆将军说的对,谁让你去收拾这烂摊子的,你应该找谁要银子。”金拙言用折扇捅了捅阮十七,一脸笑。
“这银子确实该找……”柏乔的话说到一半,后面的咽了回去,“难道这银子要不回来?不会吧?”
“不是要不回来,是他不敢。”郭胜不客气的接了句。
“唉,瞧你这话说的,这跟敢不敢哪儿搭得上?咱得讲理,这明明是老陆的烂摊子,当然得老陆出银子,得讲理对不对?”阮十七义正词严。
“我瞧王妃挺好的,不至于苛刻你这点银子吧?”柏乔上身前倾,兴致盎然的看着阮十七。
“这不是苛扣不苛扣的事,行了,算了算了,就我跟老陆这过命的交情,两万银子算什么,来来来,喝酒喝酒。”阮十七大度的挥了下手,把杯子伸到提着壶倒酒的郭胜面前。
郭胜给他倒了酒,阮十七抿了一口,品了品,舒服的叹了口气,“好酒!”又抿了一口,看着郭胜突然笑道:听说你挨打了?”
“难道你没挨过打?”郭胜刚刚倒好一壶酒,正往里往姜丝。
“柏小将军真是温文而雅,竟然没往脸上招呼。”阮十七仔细打量了一遍,啧啧有声,片刻,一声长叹,“我也想打人。”
“嗯?”陆仪转头看向阮十七。
阮十七急忙摆手,“不是你,咱俩过命的交情……”
“那你想打谁?”金拙言上身前探的屁股都不在椅子上了,几乎凑到阮十七脸上,兴致的眉毛抖动。
柏乔也想到了什么,瞪着阮十七,眉毛挑的飞起。
郭胜斜着阮十七,一脸不善。
“你们,瞧瞧你们,都想哪儿去了?我能打谁?我家言哥儿,不行啊?”阮十七用力靠进椅子背里,“看看你们,再怎么,我能跟女人动手……”
“果然!”金拙言猛一拍椅子扶手,打断了阮十七的话。
“十七爷这胆气,一如既往的气势如虹啊,敬你。”柏乔往后靠回椅背,一边笑一边冲阮十七举起杯子。
“这事得跟王妃说一声。”郭胜看向陆仪,拧着眉很认真。
“嗯。”陆仪点头。
“哥几个,算我错了行吧,咱们兄弟,对吧,来来来喝酒喝酒,小将军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阮十七一脸笑,举着杯子,点头哈腰,四下碰杯。
第673章 远行
柏乔笑的不停的拍着椅子扶手,金拙言不知道想到什么,笑的声音都变了,陆仪举杯和阮十七重重碰了下,“放心吧,王妃不会怎么着你。”
郭胜大笑出声,“可不是,从不伤筋动骨。”
“这事拜托你,要是再有热闹,一定要赶紧写信告诉我,越详细越好,八百里急递。”柏乔和郭胜举杯笑道,“王妃当年带着那帮小丫头打女婿,回回都是新花样,一次重样的也没有,这几年,打来打去都是王妃那几招,不好看了。”
“对了,你要把囡姐儿带上?”阮十七坐回去,看着柏乔,微微蹙眉问道。
“嗯,柏家子弟,该在战场上长大,再说,我这一去,王爷说了,至少十年,囡姐儿得跟在我身边。”柏乔说到至少十年,举杯冲众人致意。
“你还打不打算求外任?”金拙言看着阮十七问道。
“暂时没法打算了。”阮十七叹了口气,“毛毛她外婆一直病着,毛毛她娘恨不能住回娘家去,以后再说吧。”
院子里一下子沉静下来。
“江延世的后事是你料理的?”好一会儿,柏乔打断沉寂,看着郭胜问道。
郭胜冲陆仪努了努嘴。
“他身边有个叫枫叶的小厮,打理的很妥当,葬在了独乐冈后山,说是他自己生前挑好的地方,没起坟头,他给自己准备的是一幅杂木薄棺,我让人挑了幅金丝楠木棺椁,那幅薄棺配不上他。枫叶在婆台寺落了发。”
陆仪声音低沉,片刻,低低叹了口气。
“走前,我去看他一趟。”半晌,柏乔低声道。
“我过一阵子再去,小古送他出城,看着他落的葬,唉。”金拙言长叹了口气,“王爷很难过,说江延世这样的才能人品,不该这样陨落。”
“这个世上,殒落的天才多了,以前有,现在有,以后,一样有,不过,希望能少一些,少一个也行。”郭胜举起杯子,往天上举了举,也不知道要敬谁。
“不说这个了,对了,有件事,王妃让我关照你一声。我有个师父,早三四十年前,就到了北地,行医,也做些生意,做做萨满什么的,你见了关大帅,跟他说,你要见见白大虎。”
陆仪看着柏乔微笑道。
柏乔眉梢扬起,“关大帅是你师兄,这是你们陆家的人手?”
“是,拙言和关师兄与乙辛那一战,多亏了他们。王妃还让我交待你,这些都是她的私人,让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更不能用习惯了。”
陆仪接着笑道。
“磐石也想往北边走走,这也是王妃的意思,到底要怎么做,还没有章程,反正头一趟,不是磐石就是我,肯定要先走一趟,到时候去找你。”
郭胜接着道。
“好。”柏乔一个好字尾音上扬。
阮十七挑挑捡捡吃着花生,看看陆仪,再看看郭胜,目光最后落到柏乔身上,“小乔……”见柏乔怒目,阮十七改的极快,“小将军,我是说小将军,咱们两家这亲事……”
“我们柏家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囡姐儿以后愿意嫁给你家言哥儿,我没二话。”柏乔答的快而干脆。
阮十七一声长叹,“唉,我真想让你把言哥儿带上。”
陆仪一口酒喷了出来。
……………………
东华门内,太子宫中,太子端坐在榻上,目无焦距的看着漆黑的窗外。
魏玉泽从里间出来,坐到太子身边,默然看着他。
“福姐儿睡了?”好半晌,太子转头看着魏玉泽,温声问道。
“嗯。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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