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嫁》第295章


白荷喜欢燕聿,这点锦瑜早已看出。燕聿眼中却没有白荷。不论出身,燕聿也不会相中白荷的。白荷性子虽然不错,模样也周正,可终究只是一个丫头,见识学识都有限。先前燕聿大仇未报,自然没心思想那些风花雪月之事,如今便是大仇得报,他又满腔抱负,哪里会多看白荷一眼。
再说出身,燕聿富贵人家的公子,便是落魄了,也不是白荷能相配的。
“你一个内院丫头,去关心一个外男,便不怕旁人笑话。”
“奴婢知错。”白荷过剩认错。
“即知是错,为何要犯?”若是平时,白荷这么说,锦瑜多半不会追究了。她驭下确是宽容,再加上白荷是跟了她最久的丫头。白荷似是没想到锦瑜会追问。脸上神情越发的难看。“奴婢,奴婢只是担心燕公子的伤势?”“他与你有什么相干,便是伤重至死,也不该你去探望。”
这话,说的让白荷处境无地自容。这已是锦瑜能说出的最严厉的话了。
白荷眼圈泛红,她不知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整个宅子似乎都有些异样。
燕聿亦是。
平时偶尔得见,燕聿待她十分客气,虽然感觉不到燕聿对她有情,但似乎并不讨厌她。白荷想,心诚所至,只要她一心对他好,人心都是肉长的,便是身份不相配,只要他心中有她。他们也会有未来的。
就像自家小姐和四少。
他们两个的身份同样天差地别,一个盛家嫡出之子。一个宋家庶出之女,最终不是依旧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可是今天,见到她,燕聿明显露出厌烦之色,自始至终,未理会她。在她自觉受辱转身之时,他终于开了口。说的确是,让她自已掂量掂量身份,以后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
白荷觉得周身力量尽失,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回来的。
本以为锦瑜能宽慰她一番,不想,锦瑜却是当头棒喝,让她再次认清自己的身份。眼见着白荷脸上神情,锦瑜便知道她钻了牛角尖,眼下,她可没力气安抚她。于是锦瑜收回目光,声音冷淡的对白荷说道。“你回屋自省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来。”这是,被禁足了。
白荷面露迟疑之色。锦瑜却不再看她。白荷等了等,见锦瑜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这才扭身抹着泪回房。
锦瑜见此,一声叹息。
上辈子她没能护住白荷,让她嫁了宋家管事那傻儿子。今生,她想护她周全,可她要的却是她无法成全的。便是此时四六求娶白荷,她都不会点头了。她不想害了四六。罢了,这事不急于一时。眼下,她最想见的是元寒。
元寒来的很快,从燕聿出门到元寒登门,大概一个时辰的功夫。
说起来不算久,可对锦瑜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好在她还没忘记她将应对的是元寒,盛钰的师兄。不管是心计还是手段,都不输盛钰。
见面的地点定在花厅。莲心和菊池左右扶了锦瑜入内。
当时元寒正端起清茶,将饮未饮之时。目光微挑看向锦瑜。
正是暑热之时,锦瑜这肚子是无论如何也遮不住的。于是,元寒第一次在锦瑜面前露出大吃一惊的神色。他被茶呛到了,一阵猛咳。“你这是?”意外,太意外了。
在元寒看来,锦瑜还是个小姑娘。这么个小姑娘,盛钰竟然也下的去手?元寒黑了脸。
“如你所见。”锦瑜缓缓走到主位,落坐。
不必她挥手,菊池和莲心已退到门外,花厅大敞,二人虽然听不清花厅中锦瑜和元寒说什么,可却能清楚的看到二人的动作。
☆、第四百零六章 与虎谋皮
第四百零六章与虎谋皮
“你才多大!”这话不是问句,是感慨,锦瑜发现,没有盛钰在,元寒说话越发的随意,也不端着盛钰师兄的架子了,调子倒像是和至交好友相谈。“及笄了。足够大了。”锦瑜回应,她虽然心急如焚,可见到元寒,却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应对从容,不见丝毫躁意。
“便不怕到时丢了小命。”
“若真如此,也是命中注定,没什么好怕的。”元寒说,锦瑜应。二人平心净气的说着血淋淋的话。
“到时怕是追悔莫及了。”元寒冷淡的道。“元公子也说到时了,那自然只有到时才能知道。”话音落下,这话题似乎告一段落,二人都不再开口。
元寒不语,那是因为他老神在在,他知道今天宋锦瑜相请,所为何事。
可是……等他慢慢品完一杯茶,锦瑜竟然还没开口。元寒有些吃不准了,莫非,燕聿并未将实情相告。可若是未将实情相告,宋锦瑜怎么会请他上门。
“你在这里品茶,却不知盛钰何在?”
元寒说出这话,心中其实挺憋闷,他和无数人打过交道,这世间,除了他师傅和盛钰,他自认谁都可以看透,可如今,却多了个宋锦瑜,而且还是个女人。
“师兄不知?”
元寒有种自己被宋锦瑜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虽说他们二人如今算是在做桩买卖。而且彼此要买什么卖什么都心知肚明。可越是这样的情形,越是比定力。今天他的定力竟然败给了一个女子,想到此,元寒不由得面容渐沉。锦瑜心知元寒这样的性子,如何相处,讲究个度,不能过。若是过了,他许会抬脚便走吧。
今天,确是她求他。可她若一上来便摆出相救的神情,这人恐怕越发的看她不起,自然,她将要出口的话,也越发的没份量。
“我唤你一声师兄,盛钰曾说过,你们自幼一同求学,情如兄弟,便是相争,亦是政见不和,你们之间,并无深仇。至于胜负,不过是一时意气之争。我知他如何身陷囹圄,凶从吉少,京中,能救他之人,我只认识师兄一人。还求师兄看在和兄弟的兄弟情份上,救他一救。”说完这番话,锦瑜不由得自嘲一笑。“……如今这局面,恐怕也是师兄希望看到的。只是,师兄便是胜了又如何,虽胜犹败。盛钰和师兄不同,盛钰那人极自负,他想要的胜,是要自己亲手夺来,而不是旁人送上来的。所以这次不管结果如何,你们之间,都没所谓的胜负。恐怕是盛钰太自负了,师兄哪里是抽身而退,师兄明明是坐收渔翁之利。这样的结果,便是胜,亦胜的毫不光彩。”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
锦瑜虽然没有明说这一切是元寒谋划的,可也等同了。
果然,锦瑜一番话后,元寒面露异色。
他不得不对宋锦瑜另眼相看了。一个小姑娘,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竟然真的离真相不远矣。虽未猜中十分,却也猜中了七八分,退?为何要退?
太子无能,不堪大业。
他自然是要退的,可是此退非彼退。他只是要脱离太子掌控。至于这京中权势,他筹谋许久,怎会拱手相送?今天的结局,是他精心布置而来。太子最终会挟制盛钰,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平日他偶有提起盛钰,而且每次提起的时机都选的很好。
在太子心中。
秦氏固然可恶,可盛钰,才是秦氏成败的关键。
太子这人心计不足,胆子倒不小。冒着事情败露之危,倒真的挟制了盛钰。
如今,盛钰是死是活……“盛钰此时,许是已经没命了。”
“不会。师兄便是心狠,也从未打算伤盛钰性命。若这世上没了盛钰,师兄不寂寞啊。须知高处不胜寒。”这话何意,元寒自是懂。这话若是盛钰说出来,元寒倒不意外,他们师兄弟二人对彼此都十分了解。可这话却是个女子所出,而且这女人,如今还大着肚子,模样还像个小姑娘。
太过违和的感觉让元寒不觉得蹙了蹙眉。
可若因宋锦瑜几句话,他便轻易应承。
元寒觉得面子有失。
“既然笃定我没有伤盛钰性命的打算,你还急什么?”
锦瑜被反将一军。“自然急的,一时不见,心便不能放下。我如今身子不便,盛钰说我性子也越发的懦弱了。遇事除了哭还是哭。我怕哭多了伤身,所以才求师兄出手。师兄最是了解太子,定然知道如何从太子手中救出盛钰。懦弱?他怎么看不出。“我背叛了太子,如果此时现身,太子或许真的放了盛钰,转而拿下我。你便是心急求盛钰,也不该打算用我的性命去换盛钰的。宋锦瑜,你太心狠了些。”
锦瑜明知道元寒在胡搅蛮缠,可如今形势迫人,她能做的,唯有功元寒出手。
要知道便是算计的再周密,一旦施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她虽然相信盛钰有脱身之法,可见不到他的人,她终究难以安心。
盛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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