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第53章

韩老追出屋子，在他身后叫骂两声，随他去了。
成功摆平老爷子的疑问，韩拓看起来很高兴，但一回到屋子里，关上门，便再也忍不住收起笑容。
“对不起了，爷爷，我不故意要瞒你的，只是我想让现在的幸福再延长一些日子～”
满怀歉意与愧疚的低喃掩埋在一室宁静中，无人可知。
初二、初三，韩老将军和韩拓去城外和来京的五万镇西军一同庆祝。
初四正式上朝，韩老果然在退朝后去求见青明。
“宣。”
不一会儿，韩老和韩拓一同走了进来。
两人正要跪拜行礼，被青明拦住了，“二位不必多礼，董贵，去给韩老搬一把椅子。”
“谢圣上体恤。”韩老抬眼正要推拒，看到青明不容拒绝的眼神，便安心坐下了。
“皇上，今日老臣求见是为了韩拓夜晚入宫一事，老臣思前想后，觉得这样有违礼法，不合规矩，而且现在也没必要隐瞒什么，索性有什么事要商议就在白天商量吧，圣上以为如何？”
青明闻言，看向韩拓。
韩拓站在韩老背后，冲青明眨眨眼。
青明了然，微笑道：“是朕疏忽了，竟忘了这一点，多谢韩老提醒，朕会注意的。”
“谢圣上，”韩老恭敬道，接着又说，“不知圣上可有收到戎族的消息？”
谈论到正事，青明和韩拓立即都严肃起来。
青明从桌子的隐秘位置抽出一份密报，“这是今早从来的关于戎族的密报，二位都看一看吧。”
董贵接过密报递给韩老。
韩老浏览一遍，转交给韩拓。
看到这份密报的内容两人的神色具是一变。
密报重新回到青明手上。
韩老忍不住询问，“皇上，密报上的内容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青明双手交握，手肘架在桌子上，“才短短两个月，达克成为族长，戎族征讨吞并一半的西北游牧民族，看来准备十分充分。”
“皇上，臣请求立即启程回西山城，早做准备。”韩老将军起身拱手道。
青明表情沉重，沉默片刻，“韩老，若是真的开战了，朕也不打算把你派过去，况且现在还早，统一西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再等一等吧，等一个名正言顺的反击。”
韩老听到最后两个字，莫名有些冷，但还是要开口劝，却被韩拓拉住了。
韩拓摇摇头，有微微偏头向他示意看上方。
韩老顺着他的目光，微微抬眼看向上面那位年轻的君主，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沉重晦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信而雍容的微笑，眼底锋芒无限，显然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中。
韩老深深鞠躬，臣服于这样的君主。
他身后，韩拓对这样耀眼的青明，笑得自豪而宠溺。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
当晚，青明刚躺下没多久，一个人带着夜里的凉气钻了进来。
青明微微睁开眼睛，“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会来了。”
“都两天不见了，青明你都不想我吗？按时间来算，我们可算得上是新婚燕尔。”韩拓抱住青明蹭来蹭去，手上也不安分的摸来摸去。
“才两天而已，”青明嘴上这么说，但这两个晚上还是想过他的，而且他再怎么老成持重，也只是个年轻人，正是情浓之时，又旷了两个晚上，就这么被蹭了蹭，身上便冒起了热气。
略
第一回之后，又做了两次，韩拓才放过他，帮他清洗干净，换上干爽的衣服，抱回床上。
极度的疲惫让青明很快进入睡梦中，比起前两晚的烦躁，今晚他睡得很沉，甚至第二日早上，若不是董贵和子归在外面叫他，差点早朝迟到。
浑身酸软的起床，看到自己满身吻｜痕，青明十分庆幸，一直以来不喜欢宫人侍候这一点是正确的，当然，在换衣服时，免不了对某人一番咒骂。
彼时，某人在吃早餐，只不过边吃边打喷嚏。
尽管初四上朝，但人们依然沉浸在那种新年的气氛中，青明也没有太过苛刻，直到过了十五的元宵节，大臣们才变得紧张起来。
除了戎族和古丹的忧患外，青明也颁布了一些新的法令。
另外，春闱的选举也开始准备了，毕竟，去年刚撤了一堆贪官污吏，正是填充新人的关键时候。
除了上述这些，原本被压下去的选妃一事，也趁机抬头，当然，每次谈到这件事时，青明都巧妙地绕过去，再加上韩拓的配合，所有人除了韩老将军，谁都没有发现端倪。
当然，原本韩老将军也是没注意到的，只是次数多了，就变得可疑了，因此，他开始有意无意的观察起这两个人。
二月初，戎族有异动。
二月初三，青明急召韩老将军和韩拓入宫。
御书房
“西北传来密报，达克正在大肆陈兵西北。”青明言简意赅。
“皇上应该现在还不打算出兵吧。”韩拓看他的表情，了然道。
韩老还在看密报，闻言抬头，不解的询问，“情况已经如此紧迫，皇上还不打算派老臣回去吗？”
“镇西军一向训练有素，而且这几年一直没有放松对戎族的警惕，就算戎族举兵进攻，届时也完全不会手忙脚乱，韩老难道还信不过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亲兵吗？”青明笑道。
“这倒也是，只是皇上既然不打算派臣回去，又是为了何事？”
“韩老以为，以少将军之能可否一肩扛起镇西军？”
“自然是可以的，”韩老毫不迟疑的回答，“这几年下来，拓儿在军中也颇有威望，就算是老将也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的能力也很是信服，就算我不在，他也完全可以掌控全局。”
青明点头，沉吟半晌，看了眼韩拓，又看向韩老，“韩老将军，于情于理，朕都不应该再让你操劳担忧，只是比起西北，朕更加不放心南方。”
“南方？古丹！”韩老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没错，镇守南方的绥远军将军陈辽忠勇宽厚，但资质平庸，镇守可以，征讨反击却是完全不行，若古丹趁机背后夹击，以古丹大王子牧雷之能，恐怕会损失惨重。”
“……”韩老也默然，因为他知道青明说的事实。
韩拓黑眸转了一圈，想到了什么。
“为此，朕想让韩老你去南方。”青明看韩拓的表情就知道他隐隐猜出来了，也就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可是臣对南方和古丹的形势并不了解啊？”韩老忙道。
“朕还只是设想一下，若是真发生了这样的事好有个准备，毕竟还没到那个地步，韩老你也不必着急。”
“南方地形地势、风土人情都与西北截然不同，就算臣擅长统兵领将，也不能在不熟悉的地方打出胜仗，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而且，臣听说古丹大王子牧雷行兵奇诡，出神入化，变幻难测，老臣曾派人找寻他指挥的几场海战，研究过他的作战方法，即使如此，也仍然只知其表面，真正对阵之时，恐怕连臣也不是他的对手。”
“朕知道，但朕也是真的没办法了，毕竟大周只有你们韩家有这个资格和资质，再说就算真是有才华的将领，没有威望和军功，恐怕难以让南方众将士臣服，就算是少将军恐怕都没有这种资格，又何谈别人？”青明严肃道，“至于兵法，朕也听说过，但谈到用兵打仗，除了你们，大多都是纸上谈兵，大抵是没有真才实学的，就算有真才实学，连战场都没去过的人，你又让朕如何信任？”
韩老沉默片刻，道，“臣蒙圣上信任，可以一试，只是无法保证，还请圣上谅解！”韩老本就不甘心就这样颐养天年，镇西军又有韩拓在，自己也毋需插手，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继续为国分忧，自当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那朕就先行谢过韩老了。”青明站起来道谢。
“不敢，为君分忧本就是老臣职责所在。”韩老推辞道。
青明点头，“既然这样，朕一会儿派人将关于南方和绥远军的诸事卷宗送到韩府上，韩老也好趁现在有时间，好好研究了解一番。”
“臣遵旨。”
“韩老你先回去吧，我和少将军再商量一下西北诸事。”
“是。”韩老心里有些疑惑，商量西北诸事为什么要让他离开，但这是君意，身为臣子只要听从就好，而且一想到回去还要了解南方形势，也就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董贵，你去藏书阁把有关古丹国的书籍整理好，接着拿着朕的手书去兵部调集绥远军将士的卷宗，一起送到韩府，不得有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