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病》第51章


“你想偷亲我?”傅凛忽然开口,双眸徐徐睁开,“喏,给你亲。”
贪看美色睡颜走了神的叶凤歌被吓得嗓子一紧,做贼心虚地直起身,斜斜仰头看着顶上房梁,脑中拼命想着该用什么样的说法,才能将自己的行为解释得正气凛然。
“谁要偷亲你?我看你没、没盖好,在想说要不要帮你将那狐裘拢一拢。”
口中狡辩着,眼角余光却不受控制,偷偷又瞟向他。
被临时当做衾盖的墨色狐裘半滑至肩头,浅浅笑弯的眉眼,疏疏懒懒的神情,唇角有笑如晴日春风,残困的嗓音沙哑缠绵——
明明衣衫齐整,却是道不尽的旖旎风流。
叶凤歌眼尾一烫,双颊燃火,心尖酥酥麻麻颤了起来。
灵台方寸间却有一种醍醐灌顶的突然清明。
她好像有些知道,鉴稿先生说的“勾人意态”,是什么样的声色光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提到的凤歌画的两张图,是给评论区全才大佬——无名权兵卫——的彩蛋~~感谢兵卫君一年多以来的倾情关爱、鞭策、呵护、殴打、鼓励、找茬(哈哈哈哈哈),谨以此彩蛋表达我诚挚的谢意!
以下是全才兵卫君倾情手绘,不过大概只有网页才会显示:
第四十四章 
灵光乍现的叶凤歌双眸被惊喜的光芒点亮,当即就想回屏风那头去开始动笔了。
不过,“不问自取”的事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那个,五爷啊,”她双手背在身后,笑得谄媚至极,嗓音简直甜得能绞出蜜汁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
傅凛见状,脑中立时警钟嗡鸣,残困全消。
突然这么谄媚,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主意。
他倏地坐起身来,不动声色地将那狐裘拉高裹住自己,警惕地望着她:“你不会是打算,将我画进那画片儿里……吧?”
心中的小九九被戳穿,叶凤歌虽满脸赧然羞红,却笑得更甜了,使劲点点头:“嗯。”
“你这想法果然大胆!”傅凛又好气又好笑地瞪她。
那本《十香秘谱》他虽只看过一回,可他记性好,脑子也灵光,稍稍推敲,就知她若要拿自己入画,不出意料的话,必定就是第四卷那位花心浪子无疑。 
那位花心浪子从容游走在飒爽的江湖女侠、端方的公府姑娘,以及美艳的酒坊东家之间……几年后事迹败露,被这三位得知真相的姑娘联手买凶,阉了。
真是个可怕的故事。
叶凤歌皱了皱鼻子,不死心地追问:“当真不给画?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许是因着有求于人,她的眼神自然而然地软成一泓秋波。
明知她这是“卑鄙奸诈”的伎俩,傅凛的颊边仍是猛地蹿热,不争气地被闹了个大红脸。
其实,若不是第十卷那位的下场实在太惨绝人寰,他是不会拒绝她这请求的。 
毕竟,她难得用这般模样缠着向他讨要什么,谄媚得整个人都散着蜜味,简直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他喉头滚了几滚,扭头不再看她,硬声硬气道:“若是第四卷的那位,没得谈!” 
“你什么鬼脑子?第几卷的哪一位都记得清清楚楚?究竟看了几……”叶凤歌说着说着就想起自己这是有求于人呢,忙收住训人的嘴脸,重又笑得蜜蜜甜,“怎么会是第四卷那位呢?不会不会,我有分寸的。” 
她有分寸个鬼,方才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还真就是第四卷那位。 
见傅凛掀开狐裘似要下榻来,心虚的叶凤歌殷勤地上去扶他:“不画第四卷,真不画。咱们五爷这般风采,怎么的也该是第十卷那位俊美的国师啊!” 
之前她一直很羞于同他细谈《十香秘谱》的事,可此刻猝不及防被他揭了底,她反倒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扭曲坦荡,索性就这么硬着头皮不要脸了。
傅凛下榻穿好鞋站定,低头瞧着搀在自己小臂上的纤细手指,死死抿住即将飞扬的唇角,忍笑板着脸,拉开她的手,大爷似地往书桌走去。
叶凤歌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不遗余力地游说道:“要不,我拿了润笔费以后,分你一半?你就当做笔小生意?”
“爷不缺钱。”傅凛倒了一杯药茶握在手中,骄傲地抬了下巴哼哼道。
叶凤歌沉吟片刻,重振旗鼓:“那,我给你买糖吃?”
她一时也想不出自己还能怎么哄他高兴了。
“不想吃糖,”傅凛轻垂红脸,目光淡淡扫过她,“若是给吃别的,那或许可以谈谈。”
叶凤歌一听有转机,大喜过望地仰脸看向他:“要吃什么?”
傅凛举杯凑到唇边,略略遮住自己的下半脸,含糊道:“你今日的口脂,瞧着味道不错。”
叶凤歌瞪大了眼,面色由红转青。
这小混蛋,近来可当真是愈发地浪得无边无际了!
“看吧,我提了条件,你自己不肯的。”傅凛抿了一口药茶,“遗憾”地冲她眨眨眼。
他面上淡淡的,心里却有个得意的坏小子乐到满地滚。
难怪小时裴沥文屡教不改,明知要挨打挨罚,也忍不住去“欺负”隔壁的小姑娘……唔,裴沥文的下场可不是太好,引以为鉴,过犹不及。
傅凛端正了神情,绕过过去走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一脸正直道:“我不是不肯帮你……”
“五爷的意思是,”叶凤歌出声打断他,用指尖在自己的唇下虚虚点了点,眼中渐渐闪动起狡黠笑意,“要试试这口脂是什么味道,就给画?”
她那样子一看就有诈,可傅凛心中忍不住又有一丝丝侥幸的期待。
他抿了抿唇,嗓子发紧:“若是第十卷,那就可以谈。” 
叶凤歌了然颔首,鞋底蹭着地面,慢慢绕过书桌走到他跟前。
傅凛周身绷紧,目光随着她的身移影动,脊椎处蹿起一股酥麻热烫直奔天灵盖——
要死要死要死,她不会真的……肯吧?!
叶凤歌右手搭在腰间,略略俯身,竟将泛红的脸凑到离他约莫一拳的距离才停。
挟了淡淡果香与药茶清苦的两道气息徐徐缠到一处。
呼吸相闻,心音杂乱。
未几,叶凤歌搭在腰间的手动了动,从荷囊里取出一个精巧的口脂盒子,“啪”地拍到他手中。
“那就这么成交了,第十卷,”叶凤歌猛地直起身来,奸计得逞一般叉腰哈哈笑,“五爷省着些吃,我今日用的这盒口脂可贵!” 
这下轮到傅凛的脸由红转青了。
原来,可恶的小姑娘“欺负”起小小子来,也是皮得叫人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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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连忙了四、五日,将每年例行的年底核账忙完过后,傅凛总算可以悠闲过冬。
之后他每日除了跟着闵肃练上个把时辰的拳,其余时候都窝在书楼,一边翻着闲书,一边随手摆弄着那堆只有他自己才知是做什么用的小零件。
叶凤歌则是大多时候兀自躲在屏风后头提笔勾勾描描,时不时探出头来打量傅凛片刻。
有时傅凛想过去瞧瞧她究竟画了什么,却总是被她毫不客气地挡回来,说是没画完之前不给看。
到了廿八这日午后,桐山迎来今冬第一场像模像样的大雪,而叶凤歌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叶凤歌放下笔,左手握住冻到发红的右手指尖,一边朝掌心呵着气,一边满意地瞧着桌上那张墨迹未干的人像画片儿。
拢共十卷,她自然不会每一卷都拿傅凛做蓝本,不过她最满意的还是拿傅凛做蓝本的这几张。
她想了想,将搁在右上角的一叠人像画片儿都拿起来翻了翻,从中抽出了两张,小心地叠好,偷偷夹到书页中去——
这两张才真真儿是她“倾尽毕生所学”的呕心沥血之作,不过不能给旁人瞧见,尤其是不能给正主瞧见,要惹事的。
叶凤歌捂住红脸偷笑一会儿后,敛好神色,拿起桌上那一张画像反手藏在身后,慢慢踱出屏风,朝傅凛那头走去。
“画完了?”傅凛放下手中的一块木雕小零件,见她点点头,便噙笑弯腰,从书桌旁的小柜里取出一件东西。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瞧,这几日见你忙着就没拿出来。”
叶凤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好半晌后才噗嗤笑出声:“我随手乱画的,你裱起来做什么?!”
那是她五日前信手涂鸦后,捏成纸团子丢出来给他的那张小画。
看得出来,他大约已尽了最大心力处理那些折痕了。
“咦,你还往上头添了字?”叶凤歌好奇地偏头,伸手想拿过来仔细看上面多出来的蝇头小字,却被傅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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