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倌爷》第20章


“闭嘴!”谢三郎暴怒,像一只狼一样。他转身,一脚踢倒绣凳,手臂一挥,桌上的碗碟砸的砰砰响。
屋内顿时硝烟四起。
楚江红退了几步,捂着灰,淡淡的瞥了眼谢三郎:“现在置气有什么用?三爷,你这事做的可真是绝,你知道外头的人怎么说我们这类人么?”
谢三郎不理他,躺回床榻,指尖碰到吊在幔帐的黄果兰,他一扯,尽落到他的怀里。
“他们说,□□无情,戏子无义。”楚江红捏着蛇腰慢慢的走了。
谢三郎扯来黄果兰,在鼻尖吸了一口,□□无情?他还真是!
雨点闷声而坠。
打的窗外的芭蕉咚咚声,谢三郎坐在窗头,窗扇打开,外头水淋淋的,水的雾气溅在他脸上,他的衣襟上。
他已经坐在这很久了,他摊开手,黄白的黄罗兰已经蔫了,手里却残香一片。
门外轻响,有人在上楼,他扭过头,又害怕又满怀期待的看去。
喵呜一声,淋了雨的猫看了他一眼窜了过去。
“这雨落得还真大。”金楼主撑着油纸伞进了屋,丫头将伞收了,他走进去,瞧见那人依旧一身白衣站在窗头,不知再想些什么。
见身后寒气逼近,他偏头,看了一看,依旧看着窗外,问:
“她走了?”
金楼主拿了丫头递过来的帕子,将自己发尾的水沥干,他今日穿的竹青色长衫的边尾润湿了呈青黑色,沉甸甸的,扫在黑色的皂靴上。
“你不担心?”
他走过去,捏过一杯茶,饮了口,啧了两声,“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出了事,你不怕?”
那人依旧面窗而立,“怕什么?”
“比如狼子野心,现在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蒙人欺骗最多了。”
“多被骗两次,就聪明了。”
金楼主将茶喝尽,杯子搁在桌上,“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那人回头,淡淡望了他一眼,“萧家的儿女从来不畏怕栽跟头,因为她知道从哪里栽的,就应该从哪爬起来。”
木姜拿了一小块银子递给时长服侍金楼主的丫头。
她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木姜,有些犹豫,“要是楼主知道了……我可帮不了你。”
木姜早就打听好了,这个丫头是专门负责打扫金楼主屋子,近段时间刚谈了个婆家,偏偏自己的老娘克扣着银子留给幼弟,她连像样一点儿的嫁妆都没有。
她又拿了块小银子递给她:“楼主每天会关注你么?他每天白天都要出去,哪里记得屋里的一个小丫头?”
“但……”小丫头咬着下唇,有些动摇。
木姜又递了块小银子,将她的手握上合着,贴到她耳根,“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木姜和小丫头在屋内正在换衣服,便听到门外有人喊:“翠云!”
翠云慌乱的瞥了眼门,回头道:“你快点,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木姜系好腰带,将自己的辫子拆开包在巾子里,手向下一打,耳朵上的黄果兰一摇摇,她愣了愣,将它扯了丢到一旁。
翠云将麻布、水桶递给她,推她出去:“记得,楼主喜欢干净,床头的黑木柜子不要碰!”
“知道。”木姜出了门。
金楼主的屋子在百香楼的三楼,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楼里浓厚的香味脂粉,断不了的淫言浪语,他偏偏凑热闹一样戳在这里面。
木姜的肩上搭着抹布,手里提着桶,穿过姑娘们娇抛的手绢,男人猥亵的笑容,上了三楼。
屋里没有人,金楼主一向喜欢安静。
木姜提着水桶进去,关了门。
她一直以为像金楼主这样日进斗金的人,屋内必然是金碧辉煌,恨不得把金子镶在骨子里的,因为百香楼就是这样,无所不到极致的奢侈。
但她巡视一圈,屋内的灰色的幔帐被铜勾子勾了一半垂在地上,后面是一张床,旁边是个黑色的柜子。
门外响了一下,木姜立马将巾子沁湿了,去抹旁边的桌子。
她回头看了看,门没看,她这才站起身子,床的对面有两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整整齐齐的。
木姜觉得有些好笑,在妓院里置书,是假斯文,还是真隐士?
她又想到翠云说,楼主不允许他们碰那个黑色的柜子。
怕丢失金银么?
怎么可能,门外的好东西多的是,谁会放着现成的不偷,偷些不确定的事物?
只怕是百香楼他们吃的药。
木姜走过去,她听到自己心腔跳动的声音。
她伸手,摸到黑色的柜子上。
门吱的一声开了,沉稳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不止一个人。
金楼主进来,看到屋内有丫头收拾,愣了一下,说,“等会我们再细讲。”
那人点点头,刚要说话,看见蹲在地上擦桌子丫头的侧脸,顿了顿。
“怎么?”金楼主问。
那人指了指她,出去了。
金楼主此时才将目光转向她,瞧了半晌,勾了勾唇:“这桌子是上了油还是怎么的,擦这么久?”
木姜顿了顿,转身去擦身边的椅子。
金楼主抱着胳膊,盯着蹲在地上略显僵硬的人,嘶了一声:“我说,你怎么笨手笨脚的?”
木姜抓紧手里的抹布,擦的凳子快掉了层皮,她硬着脖子,说:“老爷,东西总的慢慢擦才是。”
“哦?”金楼主笑了笑,走到她身后顿住,看着她的后脑勺,顶上有两个旋,暗叹道,又是个倔脾气,和她哥一个样。
木姜觉得自己的脑后竖了一把剑,不知什么时候会砍过来,她屏住呼吸,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却不想身后的脚挪开了,她稍稍偏头一点,看见他正站在柜子前,双手握住把手。
木姜觉得自己呼吸快要停止了。
金楼主将柜子稍稍打开些许,停了手,自言自语,絮絮叨叨的退了几步,右手捏在下巴嘶了一声,脚尖一转出去了。
木姜丢下手里的抹布,快步走到柜子前,猛地打开。
里面瓶瓶罐罐,木姜指间划过上面的字,指间顿在黑色的小瓷瓶上,打开,刺鼻的药味冲的她脑门一闷。
“你在干什么?”
金楼主站在她身后,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像是猫被捏着脖子的那层肉,木姜抠着柜子门,全身僵硬。
手里的小瓶被金楼主捏了过去,嗅了嗅,又摇了摇,“你要这个?”
木姜摇头,低头去捡抹布,却被金楼主踩在脚下,她抬头,顺着他的袍子向上看。
金楼主的体型健美却不显莽气,他迈出的脚踩的抹布上,袍子里的那双腿微微屈起,露出连贯而流畅的弧线。
木姜拽着地上的抹布不松手,看到那双打量她的眼睛里去,“老爷,你踩到我的抹布了。”
金楼主蹲下来,视线与她平齐,木姜也顺着他的目光慢慢向下。
“我说,偷东西就要有个偷东西的样子,被人抓包了还这么冷静?”
木姜抓紧抹布的边角,装傻,“老爷再说什么,我不是来打扫卫生的么?”
金楼主点点头,抛了抛手里的瓶子,反问:“你不是想要解药么?”
木姜盯着他,抿着嘴。
“我可以给你,我也知道你是为谁。”金楼主站起来,俯视她。
“但是值得么?”
木姜将手里的抹布丢到地上,撑着膝盖接力站了起来,她对上那双戏谑的眼,点点头:“值得。”
“傻子,被人利用了,还替人数钱。”
木姜平视他,那种眼神既没有害怕,也没有求饶,好像她站在眼前像个大人一样看他小打小闹,诶,凭什么?
他们兄妹两看他的表情这么像?
谁都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走上前,手里捏着瓶子,掐上她的下巴,“要不你陪我一夜,我把它给你?”
木姜的头颅被外力一抬,吃力的朝上仰着。
“西西就是这样从我这拿到的,把我伺候好了,什么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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