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妇女解放记》第62章


嫣娘被彩虹的呆话逗笑,说道:“我明白那些红眼恨我,做酒楼敌不过,就在这事上害我。若我名声没毁,怎寻不到好人家?这温家神神道道的,也不知在打甚么主意,娘没经过商贾之事,真以为那人慕我,我却觉得不对”。
“若是真心求娶,怎得只问学习班,定下日子就不来了。前日小甲服侍雅间,听得北县吴家要包圈木料,年后要做亲置房的全去预定,省得到时没货。别家都着急,只温家一声儿不出,娘托表哥去问,回话是已经定了,却不知小甲套出话来,预定人家没姓温的。”
“还有那白仵作,听娘说温家求娶,惊了半天。等再问他,却又支吾不说。又有人暗地里打听菜方子,还收买张四手下的人哩。我本不想应下这事,见有人做耗,便先应承,看他们怎么闹妖”。
彩虹听得呆住,半晌道:“我见咱家客人进进出出,以为开酒楼也就这样,平日处好邻里,就能赚得钱来,谁知还有这些事”,又道:“大姐,你应承下来,到时事发,苦得还不是你么?”
只听嫣娘道:“若是提前说开,他们又要别处下手,还不如一次解决。就算天崩地裂,也要先会会再说”。
☆、第58章 乌金百味丸
话说彩虹听完嫣娘一番话,默默回到屋里。翻了翻枕边的话本,见都是些一品夫人,公主王妃的;便叹口气。
“怎得没个开酒楼饭庄的,全是些高门富贵;可见这写书之人也嫌弃商贩。可怜大姐一人扛着,也不知能撑到几时哩”。
又想自己三年后;也该问亲;不知王婶娘是个甚么打算。那些玉面书生,真会求娶自己么;大姐艳冠南县都落得如此地步;自家也好不到哪去罢。
想到这里;彩虹怒上心头,将那些话本拢到一处;就要寻火来烧。可真取了火来,反倒舍不得,就算以后没个好下稍;现在也能做几天梦不是?走一步看一步罢。
又过几日,嫣娘同舜娘打听分店之事,听得有个叫李小黑的伙计,被人收买,便假意应承下来,每日向那客报些鸡毛蒜皮之事。那客用大银偷买菜方,还承诺让小黑入得北县陈家米铺,每月三钱银子哩。
嫣娘奇道:“那陈家米铺同我家无甚恩怨,怎得要插眼线买方子,米铺又用不到”,舜娘道:“我也心疑,只是那客紧着要方子,再不与他就露馅了。若用几个不甚紧要的方子哄他,许能钓出鱼儿来”。
嫣娘思虑后,同舜娘商定拿出姜汁皮蛋的方子。这乌突突的蛋,不甚合临安口味,小九却说这蛋千百年后卖得火哩。可再火也无用,还积压几百个卖不掉,只得将它出手了。
那客见了这蛋,色黑味怪,便沉下脸面。李小黑正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旁边一个干瘦的妇人惊道:“呀,这不是乌金百味丸么,东家说牡丹雅间才能供的,你怎端到大堂了”。
那客听得有故事,便摸出钱来请妇人说。谁知那妇人看也不看,只拧着李小黑耳朵乱骂,一时揪回灶房了。
那客等了片刻,见小黑不来,便又拣一块尝,觉得甚是难吃。那牡丹雅间的客人怎得喜欢?许是那大富之人胃口不同,自家一个管事,品不了那味罢。
那客心内猜度,却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打断。只见那管事笑道:“客官,我家跑堂的不晓事,将这乌金百味丸端了来。这菜甚是费钞,一颗要十两银哩”。
那客嘴里喷出茶来,骂道:“讹我哩,这黑不溜秋的,送也不要”,便甩袖要走。那管事忙扯住道:“客人你走了,可害苦我也。这乌金丸的空儿留下,可不得我和那小子补么。客人身着锦绣,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公子衙内,别逗弄小民了”。
那客人本要走,听得“气度不凡”“公子衙内”,两腿竟像被黏住,一步也不想迈了。又听那管事道:“客官若不信这乌金丸值十两,可同我去牡丹雅间一观。今日有个赵官人在此,还请了樊楼新晋的头牌哩”。
那客人听得,只随管事走。自己一个酒楼的管事,还是管仓库的,今日披了身锦绣已是运气,没想到还能见得花魁。
再说那樊楼,在临安风月场称个第二,没人敢称第一。那等销金之地,自己连个门儿都摸不进,也不晓得那花魁是个甚样。今日见那美人一面,就算打探消息不成,回去被掌柜骂死也心甘情愿。
那客人一路心猿意马,到了牡丹雅间。只听那管事轻轻道:“屋内的赵官人是天潢贵胄,名号未知。客人若是与他相熟,我便去通报”。那客忙说仰慕已久,却不好空手见贵人,今日就不去拜见了。
那管事也连连称是,只领着这客到了隔壁耳房。那耳房虽小,却别有洞天,将那虢国游春的画儿一取,就有个小旋钮。再轻轻一旋,就露出几个小气孔。那气孔甚小,眯着另一只眼,细看才能窥见隔壁雅间。
虽说看得艰难,只要轮换小孔,也能看得全。那客凑在孔外细看,只见屋内背身坐着个身姿清俊的官人,一身白衣,甚是出尘。那官人只是独酌,没甚言语。旁边腻着个紫衣婢妾,转身执壶时,一双眼睛媚死人。
那客狠狠盯住紫衣婢妾的胸臀,又见一个粉衣的丫鬟捧出香炉,调出汩汩的烟来。那客见这丫鬟虽没婢妾俏丽,举手投足别有番书香之气,便暗叹大家婢女果有风范。
正感叹间,却听得雅间门响,先前拧走小黑的仆妇进来,在地上铺了锦毡。那客正好奇这价值千金的锦毡被何人踩踏,就见一个纤浓有度的女娘蹁跹而至,金莲小小,一只手估摸能放得两个哩。
那客见得这等小脚,又见那女娘走得甚美,衣裙扭得格外好看,便认定是花魁。只见那花魁面覆轻纱,捧着个金盖玉盘,随风摆柳般朝自己摇过来。
见那花魁越走越近,像是专门朝向自己,喜得那客心头乱跳。又见那花魁弯下纤腰,将玉盘捧到官人面前,轻揭那盖,竟是一盘金花玉叶,簇着三颗乌金百味丸。
那花魁莺啼燕语,说这乌金丸是酒楼至宝,一丸下去能金枪不倒,两丸下去能夜御百女,三丸下去万夫不敌哩,又说妾身想公子得紧,才自家花钞买了三丸,花了一百银哩。这丸虽吃着奇怪,却甚有效。
白衣公子还未说甚,那紫衣婢妾先笑道:“这东西圆圆滑滑,竟是个乌鸟下的蛋,怎得敢称金丸。再说公子吃了这怪东西,身体抱恙,你家樊楼也赔不起”。
花魁被刺了一句,却仍温言细语:“这金丸本就是蛋,配了奇珍异草,在地下埋了三年,吸了天地精华,才修成这样。王家酒楼本就只有五百颗,每人限得一颗,若不是我砸下大银,怎能得这三颗哩”。
那婢妾不信,还要再说,却被公子打断。那公子只点了下头,粉衣丫鬟就赶上前来,用象牙箸拣出个乌金丸,玉荷叶衬着,送到那公子面前。
只见那公子用了金丸后,像是全身燥热,站起身来。忽地听到几声娇呼,就见有个大大硬硬的东西从白衣中竖起来,甚是雄壮。那公子稍侧了下身,更显得那东西硕大。
那客看得目瞪口呆,又往下瞧了眼自家,心中自卑。又见那花魁似要上来替那公子抚弄,正瞧到关键处,却听得粉衣丫鬟叫道“甚么人”,以为是被发现,慌忙撒丫子逃了。
那客狂奔出来,见门口有个驴车,有个小哥在喂草,便摸出一块银,说是有急事去北县,到了还有赏。那小哥微微一笑,便让他上车,立时往北县赶去。
彩虹见那客逃了,忙上雅间去看,只见何梅香赖在郭兰贞身边,直夸这白衣好看。毛婉妁揉着身上粉衣,嘟囔这衣服太过俗艳,舜娘蒙着轻纱,正卸头上的钗哩。
彩虹拦道:“这钗好看,不如留着”,舜娘回道:“好是好看,缀得头疼”,又见彩虹盯着那钗,恋恋不舍,笑道:“你若喜欢,就戴上罢”。
彩虹听得,红着脸摇头,又踌躇一会,问舜娘道:“舜姐姐,你怎得有这些首饰,样样都不凡。那白衣也甚贵重,像是王孙公子穿的”,舜娘回道:“这是我从家中带出的,可惜再也回不去了”,又说:“那锦毡也是千金难买,难得蕊娘弄来”。
一旁身着仆妇衣服的姚蕊娘笑道:“我的嫁妆虽被夺了,也有两件遗留的。你们都扮得美人,只我一人扮得粗陋,我不服哩”,笑闹一番,都说那白衣公子甚是像样。
却见郭兰贞从衣裳里取出剑鞘,红脸道:“这公子甚是难当,下次我不扮了”,何梅香却不依,将那白衣细细叠好,又问舜娘衣料价钱,心想再凑几年银,给郭姐姐做身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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