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要犯上》第39章


“我此刻既能站在这儿,就一定还能再回来。”
左玄歌摇了摇头:“借苻将军的人手送离忧一行人上山掩人耳目混上望归宫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司徒凛月眸中流露一丝讶异:“你知道我是混在苻将军的人马里上来的?”
左玄歌笑了笑:“只要将师父您第一次在望归宫出现前后的事情稍作联想便知道了,苻将军扣下离忧之前,你消失了一阵,还让寻疆族稍有松懈以为你放弃了,不过徒儿却知道师父你的坚……你的脸皮厚远不止此,你知道要硬攻上望归宫绝无可能,自寻疆高手轮流把守峰底之后想乔装混入也极困难,自然要另辟新法……”
恰巧当时,苻将军为确定自己在寻疆族的情况,一定也有派人前来查看,司徒凛月定是发现了这一层,他一方面觉得奇怪,一个守卫边疆的将士跟左玄歌有什么瓜葛?一方面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的机会。
消失的那一阵,他便是去将军府打探情况了,后来苻将军派亲信送离忧回宫,司徒凛月便抓住了这个机会,混在随行人中上了山,只要过了那如铁桶一般水泄不通的第一峰大门,到了望归宫内,以司徒凛月的功夫自然来去自如,若是待在第四、五峰上,估计住个一年半载也难被发现。
在第七峰上只要足够小心,除却轻功超群的轻鬼,也不易被其他人发现。
“……望归宫终究不是一个想上就能上的地方。”
左玄歌一言既毕,司徒凛月浅弯嘴角,心情似乎格外晴朗:“没想到徒儿已将师父看得如此透彻。”
“依我看事到如今,师父倒不如先将野狼带下山,徒儿我一人在望归宫上了无牵挂也好施展拳脚。”左玄歌凭栏远望,目光散得极远,却还是看不清来路。
司徒凛月突然伸手覆上他放在横栏上的手背,他掌心微凉,一时无话。
“师父。”左玄歌侧过头看着司徒凛月,“这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司徒凛月似乎没听明白,左玄歌撇了撇嘴露出无奈又有些轻佻的笑:“这是您今天第二次调戏徒儿了……”
不等左玄歌说完,司徒凛月突然抽手,他回到了那个寻疆族人的身前,拽住他的衣领将其拉进了石洞之中。
左玄歌的笑僵在脸上,这个家伙……占完便宜就跑……还是两次!
眼角余光处,一道深蓝色的影子顺着铁索飘上,左玄歌眯了眯眼睛,眸光突然如同水面一般光亮。
轻鬼看见他眼神也是一亮:“呀,左玄歌,我正要去找你呢。”
他突然又神色古怪地望了望左玄歌身后,左玄歌心下一惊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可是旋即他又嘻嘻一笑:“你是怎么走过那铁索的呀。”
第一次带他上第七峰时,他可是腿都软了。
“呃,我……”左玄歌尴尬地摸了摸脸,不知该作何解释。
“算啦,这个不重要啦。”轻鬼笑得眼睛眯成缝,他伸手拽过左玄歌的手,“山下送了很多有意思的玩意儿,我带你去看,都是中原的好玩意儿哦。”
左玄歌被轻鬼拉着走,他扭头看了看司徒凛月藏身的石洞,轻鬼早就知悉司徒凛月潜伏在山上,这虽是师徒二人的共识,可当真确认这一点的时候,左玄歌还是禁不住有些惶惑。
轻鬼究竟为何帮他隐瞒此事?
☆、运筹帷幄
轻鬼将他安置在第六峰的一间空屋里:“山下人多,你想要什么好玩意儿,我给你搬到这儿来。”
左玄歌明白此刻斜阳、离忧大概都在下面,他这是怕挨骂。
“随便。”他对中原来的东西并不稀罕,现在只想快点去跟司徒凛月汇合,商量下一步对策。
“好,那我下去把好玩的都搬上来。”
轻鬼飘忽而去,透过大开的门左玄歌看见外面有不少寻疆弟子都扛着厚重的木箱在往内搬,原本只是随意的一眼,却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走出去跟一个寻疆弟子打了个招呼,那名弟子只略略点了点头,便低着头扛着箱子只顾往前走,显然对他这个远来之客并不欢迎。
不过刚才那一点功夫,已经足够左玄歌看清楚那木箱子上刻着的是雎北的通行符节。
雎北。
左玄歌摸了摸下巴,从祁云镇一路到乌山城一带的通关符节啊,那封信是随着这批物资一齐送来的,寻疆族在做什么图谋什么,最重要的一块拼图终于被他找到,他眸光炬亮,连轻鬼突然进屋都没有察觉。
轻鬼拿着一把玉骨折扇在他面前开开合合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这便是你说的好东西?”
轻鬼拿着折扇翻来覆去地看:“这扇子不好么?”
“一般一般,勉强可用。”
轻鬼托着腮:“左玄歌,你好像懂很多的样子嘛,若是你能活着下望归宫,而我又一直没有机会与你决斗,那你带我去中原玩耍玩耍如何?”
“当然可以。”左玄歌俊眉一扬,而后神情又一滞,“不过,你得再帮我一个小忙。”
“你说。”
“帮我把给澍婆婆干活那个大狼给赶下山去。”
“人家好端端干着活,你干么要把人家赶走?澍婆婆还跟我夸他了呢。”
左玄歌眉头微微一拧,看似苦恼得很:“就是因着他太能干了,把我在澍婆婆那儿的风头全抢光了,所以我才要赶他走。”
“好生奇怪啊,不是你说要让他给澍婆婆干活的么?”轻鬼依旧疑惑不解,不过他很快就不介意地笑笑,“不过你既说要赶他走,那便赶他走吧。”
轻鬼嘴角的笑容未消,人却有些失神地站了起来,高涨的情绪消散下去,他木讷讷地朝门外走,走出几步之后又回转过身,将脑袋探进来,故意拖长了声音道:“我会在子时把他送走哦。”
他缩回了脑袋,隔了一会儿又探了进来:“你……你若是要与他话别,记得……在这之前。”
此话说完,轻鬼轻轻叹一口气,消失在门口,没再回来。
左玄歌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愧意,就冲着轻鬼待他的真心,日后他必不会与寻疆族为敌叫他两难。
左玄歌在第六峰待到天色暗了下来,他走在第六峰嶙峋的峰腰上,清风拂过,身侧突然多了一人。
“师父是如何处理那名寻疆弟子的?”
“我点了他的睡穴,待他醒转,就会发现盒子已滚落山崖。”
左玄歌摇了摇头:“师父的方法很拙劣啊……”
“难道徒儿还有更好的方法?”
“此地确实不宜久留。”左玄歌整理了思绪,他看着司徒凛月慎重开口,“师徒若带着徒儿一人有几成把握可以不惊扰寻疆族下山?”
寻疆族上峰守卫虽然稀疏,可是下峰的守卫却严谨,司徒凛月想了想:“不及三成。”
“若是轻鬼改变主意,则是零。”
“不错。”
“那若是与寻疆族交战,师父有几成把握可以突围?”
这个问题却将司徒凛月问住了。
他虽然与寻疆族高手有过数次交锋,可是对方并没有哪一次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留有余地势必就不能倾尽全力,所以他才能次次安然无恙,可是这一次若再度交锋势必就是你死我活。
“还是零。”左玄歌代他做了回答,“所以,师父,你万不可再留在山上。”
“虽然那封书信会让他们动杀念,却还不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可是若他们发现你在山上,则完全没有余地了,更何况信匣已丢失,他们短时间内都不会对我动杀心,却很有可能由此事查出你的踪迹。”
司徒凛月没有说话,寻疆族引以为傲的布防,在他闯上第四峰的时候就已让寻疆族人大为不满,若是现下知道他已经到了第七峰,岂非是自刮耳光?若是传出去还如何在炎北立足,哪怕不传出去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对他们而言也很可怕,到时候他们势必不能留他。
“我不会走的。”无论左玄歌如何劝服,司徒凛月丝毫不为所动。
“师父,就算你在寻疆族丢了性命,我也不会去珩羽山继任珩羽掌门的。”
“那若我们都活着回到了珩羽山,你会跟着我好好修习珩羽武功吗?”
“不会。”左玄歌硬起心肠,绝然地看着他,“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左玄歌这一辈子自由洒脱,绝不会被一个名门正派束缚住手脚。”
“徒儿不想成为一个坦荡的人?”
“我左玄歌,就做我自己,一个坦坦荡荡的自己,这便足够。”
“好。”司徒凛月望着夜色笑了起来,“很好。”
“师父还想带我回珩羽派吗?”
“想。”司徒凛月凛然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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