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要犯上》第57章


可见京师里只怕人人都是如此想的了,也无怪乎左玄商如此记恨自己了。
“老爷本是属意于您的,您连爵位兵权都不要,难道还稀罕那珩羽山掌门么?”那岂不是丢西瓜捡芝麻么。
“你也说我已经不要了,既然王侯公爵跟我已没半分关系,再把珩羽传人也给丢了,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左玄歌将信纸装入信封丢给范一,“差人将信给斜阳送去。”
“是。”范一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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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睡梦中突然响起的异声将左玄歌惊醒,他的睡眠一向极浅睡梦中被惊醒本是常事,可自从司徒凛月搬来之后便睡得沉了,这样被惊醒还是头一遭。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床榻,空无一人,师父去哪了?
紧闭的雕花木窗前静静躺着一本不知为何物的册子,左玄歌无瑕再去想师父深夜外出的缘由,掀开被子下床捡起了那本册子,就着淡淡月华翻了两页。
眸中的疑虑诧异由淡转浓,再慢慢散去,目光渐渐明澈,唇角挂上淡淡的笑意,推开门,将门外歪倒睡着的范一范二叫起来:“掌灯,去书房,给我热壶酒来。”
范一范二迷迷瞪瞪地爬起来,做事倒利索得很,很快点了灯,摆上了几碟精美吃食和一壶热酒。
而此时的司徒凛月正就着夜色披一身月华,在城外的丛林间追逐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从城内到城外,二人的间距逐渐缩短,终于在丛林的尽头叫他超过了那银发人。
在银发人面前骤然停止,司徒凛月双膝一屈拜了下去:“师父。”
银发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徒儿啊,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看来我老头子真该退隐江湖啦。”
林千息将爱徒扶起来,这个江湖人称千息老人的人,实际上才四十多岁,而他深色肌肤上也不见多少皱纹,只是一头发白却生生坐实了这“老人”一称。
“师父从西域回来了。”司徒凛月面露喜色,师父回来了,那么左玄歌体内真气之谜便多了一丝解决的机会。
“回来啦。”林千息重重一声叹息,中气十足。
“看来师父已经寻到了南前辈。”
司徒凛月由衷地为师父高兴,当初南前辈服气出走,师父寻找一年未果,一夜间急白了头发,生生从“千息君子”的称号变为“千息老人”,后来得知在西域一带有南前辈的行踪,奔走千里辗转数年如今终于归来。
“哼,你倒还有心思管师父我的事,倒是先把你跟你徒儿的事给办了吧!”
司徒凛月心下疑惑,师父这才刚回来,竟然已经对他收徒之事如此了然,他躬了躬身:“这也正是徒儿想请求师父的事,玄歌体内有一股异样真气,阻挠其习武,那真气之深厚,徒儿探不见底……”
“糊涂!谁跟你说这事了。”林千息气得跳起来,他这个徒儿什么都好,怎么就是在这方面不开窍呢,跟追媳妇比起来,媳妇能不能学武功有个屁的要紧。
“师父……”司徒凛月面露不解。
林千息痛心疾首:“我林千息一世英名,怎么收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徒弟!”
师父教训,司徒凛月不敢回嘴,林中突然响起低低的笑声:“要比坑蒙拐骗花言巧语,凛月自然不如你出息。”
暗影里走出一个清瘦身影,背上交叠着两把被布条包裹严实的长剑,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看上去却如同二十多岁青年一般,眉目俱是清俊。
林千息一见那人却如同孩子一般扑上去,笑嘻嘻淌着脸道:“媳妇。”
南兮挑了挑眉毛,手里一柄折扇毫不犹豫地砸在他脑袋上:“你再如此口无遮拦便休想再见我。”
林千息委屈地眉眼都皱在了一处,曾经的武林第一竟也会露出如此小孩儿形状,司徒凛月哭笑不得,面向南兮恭恭敬敬道了一声:“南前辈。”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不及了~~我就预告一下,明天放两张姬友和我自己画的师徒人设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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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得颇深
“阿南,我这教育徒儿呢,你多少给我留点面儿嘛,你好歹也算这孩子的师母,就不为他的终身大事想一想?”
南兮一个厉色目光投过来,这回林千息学了乖,早就跳开到了司徒凛月的面前:“傻徒弟,你给师父明明白白一句话,你是不是喜欢我那小徒孙?”
“是……”司徒凛月不敢隐瞒,反正瞒也是瞒不住的。
“说你傻你还真傻!知道喜欢还傻愣着干嘛,给我去追去抢去偷去把小媳妇扛回山啊!”
司徒凛月哭笑不得,神情却很严肃:“师父,您的教导徒儿丝毫不敢忘,不于道德有损……”
“怪我怪我怪我……”林千息焦躁地在林间来回踱步,一时看着司徒凛月大摇其头,一时又抱着自己的头自责,“当年图一时痛快,说了那些漂亮话,想不到你竟那么实心眼,这么些年当真成了个一板一眼的老学究了……”
南兮无奈摇头,他看了看林千息,最终还是将目光投递到司徒凛月的身上:“你师父这么个顽童样子,你还相信他那满嘴的臭道理?”
“就是的嘛。”林千息握住南兮的双手,“还是媳妇了解我。”
南兮没好气地将手抽回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凛月,师父当年年轻,只觉得偶尔学大圣人说几句大话很有风采,师父瞧着你也不笨,怎么就当真了呢?”
“师父的话,凛月受益一生。”
南兮点头道:“果然心如明镜,比你师父强。”
说着别有深意地瞧了林千息一眼,这师徒二人虽说看上去大相径庭,实则骨子里却是极像的,坦荡正直不忘初心,终是殊途同归。
“好嘛好嘛,要讲道理,那师父就跟你好好讲一讲道理。”林千息摆开架势,“喜欢一个人,追求一个人,可于道德有损?可于良心有损?”
“……没有,可是……”
“可是你们俱是男儿身?你这意思倒是说我与你南前辈的不是了?”林千息温柔望了南兮,眼睛里带着一丝黠促的笑意。
“徒儿不敢。”司徒凛月低了头。
林千息将手放在爱徒肩头:“活得自在些吧,你父亲不应该成为你的阻挠,珩羽派的声名更不应该,道德良心在于你自己心里那杆秤,而并非世人目光抑或圣人言语。”
师父的话让司徒凛月心头一轻:“可我并不确定……”
“不确定那便努力去确定!舍不得力气讨不着媳妇,你以为阿南当初是被你师父一句话就拐跑了吗?”
南兮瞪了林千息一眼,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大概是没得治了……
林千息厚着脸皮笑道:“阿南,你莫生气,我这不是给徒儿传授点经验嘛。”
“凛月,你别听你师父胡说八道,你只需按着你心里想的去做便可以,老不要脸的那么多话里有那么一句倒是对的,你无需在意别人的目光也无需在意珩羽的传承,不要脸的创派便是为了庆祝收了个好徒儿,你若是为着珩羽的生计而束手束脚叫自己不痛快,那岂非本末倒置。”
南兮一口一个老不要脸的,林千息非但不生气,反而乐嘻嘻地点头应着:“对对,我老不要脸地随口掰扯了几条门规,你倒是记得清楚,这小徒孙我喜欢得紧,合我的口味,他就是一辈子不能习武,也是我珩羽的传人了,你要敢将他逐出师门,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司徒凛月倒是好奇,左玄歌怎么做到无声无息就把他师父给收买了?要知道天下武林,师父连凤舞山庄的面子都不给,其他门派更是靠边站,除了南前辈,再没见他对谁说过一句好话。
“罢了罢了。”林千息摆了摆手,“你去追你媳妇去吧,追不着也别回珩羽山了,我这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师父既然来到熙州,何不多待几天?”
“不待!我傻的么,好不容易把媳妇请回来了,当然要去过二人世界了!”
三言两语将司徒凛月打发走,南兮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白衣,突然冒出了一句:“也不知你这一逼,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林千息上来执他的手,这一回总算没再被甩开:“自然是好的,如我们这般不好吗?”
南兮看他的目光有些深沉:“若是他陷得还不深……又何必如我们这般只能隐世逍遥,况且我看你那小徒孙也不是能稳得住的人……”
“他岂会陷得不深?我定了三条门规不假,可几时说过只有杀了旧徒弟才能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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