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日常》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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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却让两人心中都生出希望来:“母后的意思……”
“这是先皇遗诏,若真要赐死你,先帝驾崩之时直接宣诏就可,何必藏着掖着?”皇后笑道,“这旨意,我和你景王叔暂且收着,瑶儿若哪日真的想要颠覆大楚的江山社稷了,再将先帝遗旨拿出来,将你赐死就是。”她说到这里,又拍了拍季瑶的手,“你如今是皇后了,可有无数的眼睛将你盯着的,可不要让人看轻了去。”
原本是抱了必死之心来的,但不料事情急转直下,让季瑶对皇后和景王感激涕零,几乎要落泪,皇后低声道:“可不要哭,若真有泪,留着哭你父皇吧。瑶儿,你父皇不是坏人,他是大楚的皇帝。”
“儿臣知道。”季瑶当然明白皇帝的意思,他并没有错,为了裴家的昌盛,大楚的百年盛世,他不得不尽力为子孙后人清扫干净来时的路,而季瑶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颠覆了皇帝素来的人生观,自然会想到武媚之事上去。古代到底是男权社会,皇帝不可能承认女人能强过男人,更不容许有个女人可能威胁到天家的传承。
要知道,昔年出了一个武则天,多少李姓王公被大肆残杀,皇帝当然不可能让裴家步这样的后尘。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
方才顶撞了皇后,裴珏如今真是脸上滚烫。他只知道皇后素来是对皇帝言听计从的,没想到却肯为了季瑶将皇帝的遗旨给瞒下来,让他对皇后说不出的感激和敬重,直直的拜了下去:“多谢母后,多谢景王叔。”
景王避而不受此礼,皇后则亲自扶起他,低声道:“你的心思母后都知道,往日不说,是怕你父皇知道了要杀你。母后知道你想念你母妃,该有的礼数,一个都不要少,不要让天下人笑话。”
“是,儿臣知道。”裴珏满心动容,回想起桩桩件件,皇后待他一直是很好,更有甚者,分明是知道他的恨意,却也从来不说,一片慈母之心让人感念。到底,也只是他的疑心病颇重……“求母后恕罪。”
“好孩子。”皇后轻轻捧着他的脸,“你都这样大了,当年你刚到凤仪宫的时候,才像一个枕头那样大。往后你是皇帝了,不可再这样意气用事。”
裴珏颔首称是,又携了季瑶出去,外面传来三公主关切的问话声,皇后长叹一声:“多谢九弟了。”
“皇嫂哪里的话。”作为皇帝那辈唯一一个亲王,景王当然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现在遵从了皇兄的话赐死季氏的确一了百了,但是指不定给裴珏如何记恨了,到时候穿小鞋不是给自己罪受么?季氏虽说的确有才,但可从没做不着调的事。更何况,当年萨日来使求亲,二公主犯浑让皇帝骑虎难下,当时就要他出一个闺女去和亲。景王也是当爹的,怎能不肉痛?还是季家这丫头出了个主意,说莫日根没见过二公主,这才用一个宫女去替了没脑子的二公主。就凭着这点,景王也不至于非要逼死这丫头啊。“只是皇嫂如此,皇兄……”
“九弟不必担心,这事啊,我还是堵得住的。”皇后叹了一声,裴珏是她儿子,她怎会不想自己儿子好?一旦季瑶没了,裴珏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她不愿让裴珏背负天下的骂名,更不说她也是十分喜欢季瑶。就连灼华,灼华还那样小,若是没了亲娘,又该如何看待她已经去世的皇爷爷?
*
因皇帝驾崩,大楚国丧,举国百日不可娶嫁奏乐。裴珏在灵前继位,立太子妃季氏为皇后,改元雍和,尊大行皇帝为“明宗”,迎嫡母宋皇后为太后,并追封生母刘淑妃为温惠皇后。原太子良娣刘氏自请落发,新帝应允,于京郊新建灵台寺以供安置。
经历了一番生死,季瑶看待这些也是愈发的冷静了,每一日除了哭灵、主持宫中事物之外,也就是照料皇后和孩子。又在灵前见裴璋回来,心中腻烦,也避而不见。
只是裴珏来哭灵之时,兄弟俩自然撞见了。裴璋此刻盯着裴珏的目光之中满是恨意:“四弟如今很是得意了。”
“比不得三哥得意。”裴珏淡淡的回了他一句,他素来不喜裴璋,恒不说要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了。裴璋嘴角扬起几分冷笑来,满满的讥讽。
这一切,季瑶都是看在眼里的,待哭过灵,浑身也都没了力气,擦了擦眼睛,对裴珏道:“将裴璋扣在京中,别让他回豫州了。”
裴珏闻言,展眉微笑,搂着她亲了亲,才笑道:“谨遵皇后懿旨。”
逆贼(上)
因国孝之故,大楚举国都沉浸在悲痛之中,皆不许婚嫁奏乐。等到百日之后,全国也陆续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十月,霍柔悠出阁,季瑶国孝家孝两重孝在身,不便出宫去,只是托人带了贺礼。饶是如此,帝后钦赐贺礼,也给李霍两家长了不少的脸面。
反观三公主,虽说贵为先帝嫡女,但因先帝驾崩,必须守孝,连择婿也尚未举行。褚乐康也是二十出头的人了,即便愿意成为三公主的驸马,可不知道褚家二老等不等得了。
至于裴璋,那日在先帝的梓宫跟前差点和裴珏起了争执,裴珏以兄弟情深的由头将其圈在了王府之中哪里也不准去,更是将妞妞和宝哥儿接到了宫中,美其名曰让姊妹之间多些联系,实际上也不过是扣在宫中做人质罢了。
对于裴珏的这个举动,季瑶无可厚非,只吩咐不许苛待了双生子,让其吃穿用度和灼华一般,也就将此事暂且放下了。转头则开始调查刘淑妃和何贵妃的事,两人都是生产过的人,偏偏都在第二胎难产而死,并且这第二胎都是皇子,这样的巧合,未免太让人生疑了。
“这位就是当日看顾何贵妃的阎太医么?”季瑶饮了一口茶,见温友海领进来一个年轻的男子,和他如出一辙的打扮,出言问道,后者忙行了一礼:“见过皇后。”
“不必多礼。”季瑶笑道,“赐座。”
两人忙谢了坐下,季瑶笑道:“我昔日与何贵妃有些情分在其中,她一朝难产而亡,留了一双儿女,我瞧着也是心中难受。也就想找来阎太医问问,贵妃娘娘难产的原因是偶然还是必然?”
阎太医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乃是阎氏医术的传承者。因季瑶是由温友海看顾,故此他很少和季瑶打交道,此刻听季瑶说完,感叹这皇后虽说年轻,但这份气度只怕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没有:“贵妃娘娘本就有些胎位不正,加之有些阴虚血热之症,是以常吃寿胎丸以安胎。”
对于这些术语,季瑶表示真的是两眼一抹黑,勉强能明白一点点已经算是十分难得了,沉吟片刻,又想到了曾经看到温惠皇后的脉案,上面写着用十三太保药方来治疗,也就顺口问道:“怎么不用十三太保来治?”
温友海和阎峰听罢此话,相视一眼,双双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见季瑶不明所以,温友海忙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十三太保虽对安胎催产等有奇效,但若是孕妇阴虚血热,服用十三太保必会血崩。”
血崩?季瑶沉吟,不免想到了当日何贵妃流出的血,涓涓不止,几乎浸湿了臀下的被褥:“贵妃娘娘当日的死因,岂不就是血崩?莫非……”
“当日贵妃娘娘生产,凶险非常,臣一直伴随左右,因胎位不正之故,娘娘几乎脱了力气,加之生产时间太久,会血崩也并非定是药物造成。”阎峰忙说道,“是臣的失职。”
“阎太医不必自责。”季瑶摆手道,心中对于此事却是愈发的焦急起来,何贵妃胎位不正,难产虽是意料之中,但也不至于血崩而亡……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问题,施施然望着阎峰,见他面带自责之色,勉强认定他是不知情的,旋即低声道:“罢了,两位请回吧,本宫自己静一静。”
两人忙颔首称是,双双去了。季瑶不免深思起来,她是相信何贵妃的死并不是意外的,现在又知道了何贵妃体质阴虚血热,但凡太医院之中有人看过脉案,就能够做手脚,轻易的要了何贵妃的命。十三太保……温惠皇后的脉案上也提到了这个,是巧合,还是必然?
沉吟片刻,摇篮之中传来孩子的嘟囔声,季瑶忙起身去抱灼华。小丫头刚睡醒,也不哭不闹,反倒是自己啃着自己的小手,被母亲抱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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