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日常》第166章


裴珏这辈子深以为恨的就是当年叫季瑶“姨妈”的那段日子,堵着她的嘴,重重的咬了一口,痛得她沉闷的叫出来,裴珏洋洋得意:“我偏抱了,你待如何?”得了她哼了哼,裴珏笑起来:“瑶瑶,别与我置气,我的心你都明白的,我不是轻易许诺之人,既然说了只要你一人,那又怎会违背你我的诺言?”
当然知道裴珏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但季瑶就是止不住酸意,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他揶揄笑道:“况且我能看到你为我吃醋,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呢。”
季瑶哼了哼,躲开他的手,捂住自己平坦的小腹道:“我问你,这个孩子你给个准信儿,我不愿这样耗着。我只同你说,我不会放弃我的孩子。”
“随你的性子就好。”裴珏到底软了,“今日是我思虑不周说了混账话惹你生气,我原是为你身子着想,却忘了顾虑你的感受。只是这是最后一次,不拘是男是女,咱们都不要了。你若应我,我这才改主意。”
“好。”季瑶一口答应下来,打定主意未来的日子里要求神拜佛,祈求这是个男孩了。
宠后
皇后再次有孕,于国本而言是极好不过的事了。是以消息传开,不少命妇进宫朝拜,个别命妇,自然就动了些脑筋——皇后有孕不能伺候陛下,那么自家的女儿是不是就算是有机会了?故而在命妇之中,飞快的开始了一场“夫人外交”,捣鼓着要给裴珏选□□的女孩儿了。
最终,由左都御史上书,请裴珏选秀,广纳后宫,为天家绵延子孙后代。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季瑶也只当做笑话听了,转头拿了小剪子剪去盆栽多余的枝叶:“那日里命妇朝拜,也有些人带着自家女儿也进来了,美其名曰来道贺,实际上不就是想要我看看其中有没有我瞧得上的,若我瞧得上,也好为陛下选进来。”
她不咸不淡的语气,知书三人相视一眼,齐齐选择了不去接话。上次要和离那事闹得还不够?孕妇脾气本就大,要是自家姑娘这醋劲上来了……缩了缩脖子,三人都没有说话。只一眼,季瑶就看出了三人心中所想,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你们三人以为我是醋罐子么?”三人摇头如拨浪鼓,她笑道,“你们三人那心思,我能不知道?伺候了我一回,我也不能薄待了你们,我早已让人替我留意着,要给你们三个选门好亲事。”
知书三人是自己的陪嫁侍女,虽说不能嫁入豪门世家,但正好也免了一番是非,要知道人多是非多的道理。而就凭得了皇后青眼这件事,她们不管嫁给谁,都会得到夫婿的爱重。
司琴撅嘴道:“巴望着将我们嫁出去呢,我可不愿意离了姑娘。”
“不愿离了我,难道想嫁给一个太监做菜户?”见她红了脸,季瑶笑起来:“你即便愿意,我也不肯让你受了这委屈。你若是成心不想嫁倒也可以,就怕是口是心非。”
司琴胀红了脸,不肯再说下去。季瑶笑得厉害,又问道:“这劝诫皇帝纳妃的事,陛下怎么回应的?”
“还能怎么回应?”弄画含笑摇头,“我听督太监的徒弟小林子说,陛下气得不成样子,在朝堂上就喝问左都御史是何居心,是不是成心要皇后动了胎气。吓得左都御史伏地不起,直求恕罪呢。”
季瑶点头,裴珏的反应倒是差强人意,这历史上暴虐的楚武帝,好歹也没往一言不合就要砍人脑袋的方向发展:“前阵子女人做官的事,让这些老古董们不待见我,现在只怕又得归罪到我头上了,我可是冤得厉害呢。”
当日,又有不少老臣“死谏”裴珏,搬出了祖宗基业来,虽未言明,但意思已然很明确了,自古女人善妒乃七出之罪,若是皇后因纳妃之事而动了胎气,岂不就是小心眼?这话传到季瑶耳中,她倒也没有生气,将这些老臣的名字一一记了下来,选了个日子将这些人的老婆都召进宫中,美其名曰设宴款待元老家眷,实则将她们请进宫来,一番洗脑活动。
世俗总是对女人要求过多,为了贤良的名声,也只能将夫君推到别的女人床上去,但不能说明这些人心中没有怨气了。季瑶要做的,就是把她们贤良面具下的怨气给勾出来。而家眷被齐齐召进宫还久无音讯的情况下,这些老臣有些坐立难安了,怀疑着是不是皇后要报仇的心情,一直等到了日薄西山,才等到妻子从宫中回来。
被皇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命妇们回了家,对女人怀孕而男人纳妾这事感同身受,正因这样,这些上书的老臣们个个被枕边风炮轰。偏偏又不能说什么,皇后没有威胁没有胁迫,就是召见自家夫人进宫去,能说什么?这软刀子捅人生疼,还找不到名正言顺还击的理由。
眼看着劝诫的折子愈发少了,季瑶很是高兴,她从来不认为威胁是好方法,那样难免让人产生怨言,但她可只是和人谈心,什么话都没有说,这些命妇能理解她的处境,能够感同身受,这样就是最好的不是?这些老臣总不能说什么吧?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劝诫的人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等到皇后生了孩子之后再说这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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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要上朝,裴珏素来是起得极早,还没等他收拾好,就听见季瑶沉闷的呻/吟声,吓得他忙去抱住她,见她臀下浸湿了一片,明白临盆在即,忙命督太监去告知,今日罢朝。
督太监转身要去,被季瑶叫住:“去什么去?陛下小孩子心性犯了,你也由着他?”费力的喘了几声,“你糊涂了,为了我不上朝,不知多少人要说你昏君呢。我可不想你背上昏君的名头,听话,你去上朝,我不打紧的。”
裴珏坚决摇头,上一次季瑶生产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凶险,他此次若不能守在她身边,怎对得起两人的情谊?“你不听我的话了?”随着阵痛愈发的明显,季瑶说话也愈发的费力起来,紧紧的握住裴珏的手:“我答应你,我不会有事的。你去上朝,别让我在这里累死累活给你生孩子,外面的人还要骂我狐媚惑主……”说到这里,她到底是是没了力气,声音都咽了回去。
接生女官忙上来拉住季瑶的手,狠命在她人中一掐:“陛下还是先去上朝吧,皇后不能再说话了,只怕一会子失了力气……”
见她坚持,裴珏无可奈何,只得更衣往朝堂去了。季瑶勉强呼吸着,比起生灼华的时候,这次简直轻松了不是一点半点,季瑶平稳的呼吸,接生女官和温友海守在床边:“娘娘是生产过的人了,也不要着急,都是明白的。”
嘴里被塞进苦涩的药片来,季瑶喘了几声,很是费力的点头,拉长了呼吸,让参片被唾液化了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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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心不在焉,裴珏今日完美的诠释了这个词。下面是吏部尚书高谈阔论着此次恩科的壮举,裴珏似听非听,整颗心都挂在凤仪宫,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过去,哪里去管吏部尚书说了什么。等到开始传胪,众臣才发现,今儿陛下是不是不太走心啊?
参加殿试之人不过三百人,按着道理,一甲三人,二甲了不起也就十几人,三甲更是在前五十人之内,这都念了七八十个名字了,陛下还不让停!几个众臣面面相觑,同时抬头看向了坐在龙椅上的裴珏。
他生得如同美玉雕琢般,气度出尘清华,仿佛仙人临尘,就连这些老臣都不得不说陛下是时间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但就是这样人中龙凤的美男子陛下,此刻左手撑着下巴,双眼怔怔的瞧着御案上的折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陛下隆恩。”张阁老无奈,仗着自己是首辅有些脸面,抬手示意传胪的督太监别念了,出言唤了一声,“将前八十七名都封为进士。”
裴珏如梦初醒,猛然意识到今日是在传胪,忙道:“停了吧。”督太监含笑称是,忙垂手退到一边。他沉吟:“念到谁了?”
张阁老坦然微笑,仿佛根本没有皇帝出神的事一样:“回陛下,是第八十七名孙承志。”
“承志?”裴珏方才正在想季瑶的安危,以及孩子的名字,听了这话,脱口道,“这名字不好,意境虽有,奈何俗不可耐。”
传胪之事,是考生们都要到的,往日是皇帝设宴款待,如今虽免了设宴之事,但天子门生面见皇帝,这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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