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恨嫁守则》第94章


渗出了血。
咬着牙,娜仁瞪着明月:“贱婢,你也敢打我?”她自小及大,从来只有她横着走的份,别说国中别的人了,就连可汗都不敢将她如何,现在却被来自大齐的汉人婢女打,她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来。
明月朗声笑道:“打了你又如何?你姐姐将你绑了来,不就是为了让人打你的?”若是不将她送来,到时候两国战事又起,两国不知道多少好男儿都要死在战场上。乌仁图雅就是明白这一点,但又不愿意让伊勒德得了好处,这才自行让人将娜仁绑了来。这样简单的道理,连明月都明白,这位千娇万宠长大的纳古斯·娜仁,却是完全不明白。
娜仁一侧脸颊都给打青了,她咬着牙,看向了沈善瑜:“你今日怎么折辱我的,我若不还回来,我便不姓纳古斯!”
此时还敢大放厥词,沈善瑜冷笑连连,看向了那个冷面婆子:“很好,你纳古斯一族在阿木尔地位崇高,却也不要以为我大齐是吃素的!我堂堂大齐帝姬,也不是给你这样欺辱的。纳古斯·娜仁,我实话告诉你,但凡我和我腹中孩子有事,大齐大军必然压境,我父皇和我哥哥们,绝不会放过你!”
她一面说,一面捂着肚子,萧禹静默的将她揽入怀中。倘若阿瑜和宝宝有事,他定然要杀了眼前的女人,哪怕是引得阿木尔上下不满,他也认了。
娜仁似乎被她这一番话给镇住了,咬着牙不敢说话。作为贵族之女,她当然是知道,两国的战争始终不停,双方都得不到一点好处。若是因为她的缘故,让两国战事再起,不知有多少草原上英勇的男儿赴死……
“都说怀孕的女人火气大,看来真是这样啊。”外面响起了乌仁图雅的声音,循声看去,她正打了帘子帘子进来。娜仁忽然觉得有救了,蠕动着身子:“姐姐,姐姐救我,沈善瑜命人打我。”姐姐来了,她定然是有救了。沈善瑜怎敢在姐姐跟前放肆?以姐姐爱护自己的心,定然还会将沈善瑜好生教训一顿——明明是她弱不禁风,怎能怪到自己这里来?
乌仁图雅低头看了她脸上的乌青一眼:“挨打了啊?”娜仁目光之中满是希冀,又转头看着沈善瑜:“你少威胁我!有姐姐在,我什么都不怕!”
还未嚷完,完好的一边脸被一巴掌狠狠的摔在脸上。只一下,她便被打得摔在地上:“姐姐——”
乌仁图雅轻描淡写的收回手:“你还仗着我干了多少没脑子的事?我纳古斯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本以为乌仁图雅来,是后悔将娜仁绑来了,没成想是这样的反转,沈善瑜倒是对乌仁图雅多了几分佩服。杀伐决断,不失为亡羊补牢。
“姐姐!你为了她打我?”娜仁不敢置信,从小哥哥姐姐都将自己捧在掌心,何以这些日子接连挨了两次打,都是因为这些汉女?
“你不该打?我是来瞧瞧小公主的,不是来救你的。”乌仁图雅还是处变不惊,“草菅人命的东西,祖训你都忘了?”
娜仁脸色顿变,咬着牙用民族语言说了一句什么。乌仁图雅说道:“你记得就好,依了祖训,你现下这些举动,阖该绑了祭长生天!”
娜仁脸色顿时苍白无比,祭长生天,和祭天的意思自然相同,只怕这个“祭”,是要用命去祭的。
“还不跪下赔礼道歉?”乌仁图雅很淡定,看向了沈善瑜,“冲撞了贵客。”
娜仁摇头道:“我不跪!我连伊勒德都不跪,更不说她!”刚说完,脸上又挨了一着,“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接连挨了姐姐两下,娜仁到底是哭了,咬着牙跪在了沈善瑜跟前:“是我错了,还请五公主宽恕。”
沈善瑜看着她垂下了她高傲的头颅,心中一阵爽快。但她不是圣母,险些害了腹中孩子的人,她自然不会原谅,并不受这个礼,只将脸埋在萧禹怀中。萧禹同样冷冷的看着娜仁,拳头轻声作响。
阿木尔的人只跪长生天和可汗,娜仁却跪了一个汉女,只觉得受了奇耻大辱,跪在地上便嚎啕大哭,乌仁图雅一摆头,命人将她嘴堵了,含笑看着沈善瑜:“是我没有管教好她,冲撞了公主,还请公主宽恕,不要怪罪她。”
“大妃的歉意这样隆重,孤自然不会再怪。”沈善瑜一字一句说道,“只是要我宽恕她,却是万万不能。”险些伤害了腹中的孩子,若是孩子有事……沈善瑜都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乌仁图雅一笑,明亮的眸子之中诚意满满:“自然,不该姑息,我会再罚她的,多谢五公主不追究。”她说罢,又客套了几句话,这才出去了。
待她一走,沈善瑜长吁出一口气来。她说开战,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皇帝和沈琏再疼她,在战事方面也是要有所权衡的,毕竟为君者不能不管百姓死活,战事再起,对边关百姓百害而无一益。但这位大妃,也着实是个狠人物,娜仁何等高傲的人,好像一只自诩洁白无瑕的天鹅,每日展开她的大翅膀耀武扬威的走来走去,但乌仁图雅却亲手将她的大翅膀给折了,要她抛弃所有尊严,跪在自己跟前认错。
不可谓不能耐。
“别想那样多。”萧禹低声道,吻了吻小娇妻的脸颊,“休息一会子吧,大清早这样吵闹,让你没能休息好。”
乖顺的点点头,沈善瑜搂着他的脖子:“人家饿了,要你喂人家吃。”
萧禹忍俊不禁,仰脖子吃了一口牛奶,这才哺给了她,奶香四溢。沈善瑜很享受他温柔的对待,在他怀里又抓又蹭。萧禹呼吸骤然粗重起来,推开她道:“我出去洗洗。”
这死丫头……又这样蹭,火都给蹭出来了。
“等等。”沈善瑜从后面抱住他,小手在他腰间摸索,他浑身都绷紧了:“阿瑜,别闹。”
沈善瑜软萌萌的说:“我不闹呀,我是想说,我可以帮你。”说到这里,她抿着嘴,露出乖巧的神色来,“那阿禹想我怎么帮你?用手……还是用嘴?”
萧禹呼吸骤然一沉。
*
沈善瑜有孕的事,没有几日就传回了大齐,将皇室众人给喜得了不得,当日就指派了专门的太医和御厨,星夜兼程赶往阿木尔。在第三日,太医和御厨到了驿馆,一路跋山涉水,累得不行。等其休息过之后,沈善瑜才召了太医院左院判来跟前问话。
因为上一次闹出的乌龙,萧禹被一群人怀疑那啥功能有问题,被太医院正和太医院左右院判一起诊治,最后裤子都没保住。所以说现下他看到左院判来给沈善瑜请平安脉,竟然孩子气的有些扬眉吐气。
“五公主受了些惊吓,还是要好好调养一二才是。”左院判根本就不知道驸马的想法,要是知道了,他多半会羞愤欲死。萧禹脸上并没有过多的神情,只是将沈善瑜半搂在怀里,听罢此话,又问道:“那孩子呢?”
“萧将军宽心,五公主身子强健,并无大碍。”左院判坦然迎上萧禹的目光,“只是前几日公主见了红,这么几日,还是要卧床调养一二才是正理。”
吃了安胎饮,沈善瑜躺在床上,见左院判忙碌,又问道:“父皇身子好些了么?”两人出京之时,皇帝卧病在床,又因为被王兴业弹劾萧禹的事给气着了,不知道现下病情有没有一些好转。
左院判含笑道:“五公主一片纯孝之心,令人动容。院正为陛下制了丸药,陛下服下之后,身子好了许多。如今慢慢调养,也有要痊愈的意思了。”
听罢此言,沈善瑜松了口气:“好多了就好。”皇帝这风寒,从正月之中就染上了,一直到现在,有些痊愈的意思也好,毕竟皇帝已经不年轻了,这样久病下去,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松了一口气之后,她就看向了萧禹,想到了王兴业弹劾的事,还有陈阁老的话,心中更是不安起来。
见她面带忧虑,左院判劝道:“切忌孕中多思,公主的担心,臣未必不知。临行前,太子殿下特意嘱咐臣转告公主,如今朝中世家倒是安生,反倒是陈阁老为首的白衣之家急了眼,似乎对于王兴业弹劾萧将军之事很是惶急。另者,萧将军所言之事,已有了些眉目。”
能不急么?好容易有了一个中流砥柱,现下还给世家弹劾了,不急才有鬼呢!至于萧禹所言之事,定然是指王兴业克扣萧家军粮草之事了。
看来父皇和哥哥,的确将这件事看得很重。沈善瑜稍微放下心来,原本命萧禹出使,就是为了在阿木尔躲祸的。毕竟世家和白衣之争,现在已经将萧禹扯下水了。在这件事上,沈善瑜很为萧好人骄傲,他从没有拉帮结派过,这一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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