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第260章


萧启:“对。”
孟约摊手道:“那我只能表示遗憾了,因为张以达绝对不可能死的,我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再改结局的。”
萧启:当年他们说做厨子没江湖地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我当时得信他们的,因为真的没地位,看这不受威胁的打鼓人。早知道就该去当官或打仗,以权碾压过去,看她嘴硬不嘴硬。
是时,楼下丝竹并馨,楼山雨卷袖踱步而出,今日的妆容还是旧妆容,不似寻常将死的反派在大结局前脸上带着一丝灰气,这位反是脸上又添红润光泽。整张脸上显出一股如日中天的气象来,精神神倍足倍足的,楼山雪是自己心里也有了底,所以扮起来更加有底气,生生把个反派唱得跟要千年万年做反派,并且用反派之身名垂青史一般。
台下戏迷票友:好气哦,然而我们也不能冲上台揍楼山雪,他演得好,他没错。
戏迷:那问题来了,错的是谁。
票友:打鼓人。
众人面面相觑时,想起打鼓人某部戏里的一句台词——错的不是我,是这世界。
顿时间所有人都有种心好累,再也不想再看打鼓人戏的感觉,连这场都不想看下去了。
整场大结局的戏分六幕,直到第四幕,张以达才正式被洗白,而这之前,若非真有杨廷礼加曹仲仑再加王醴的智商,一般人真看不出埋在其中的草蛇灰线来。张以达洗白时,台下的戏迷票友的嘴巴就没谁合上过,直到第四幕戏落幕,大家也没找着声儿来交谈观戏心得体会并吐槽。
往常是每场戏落幕,吐槽大会就开始,大家十分酷爱玩一个名叫“大家一起来吐槽打鼓人”的梗。今天却不,谁也没工夫吐槽,都在往回逆推,刚刚这一幕戏,让他们怀疑自己以前看到的戏,都不是他们表面所看到的那样,绝对肯定一定是有什么伏笔埋藏在之前的戏里而他们没有注意到。打鼓人写戏前因后果起承转合都十分严谨,断不会有忽然一夜之间想洗白就洗白的套路出现。
第五幕快开场时,台下戏迷票友才勉强缓过劲来,小声交谈:“你们觉着,哪里的伏笔最明显。”
“在朝堂上跟元相公撕的那一段,双方太有默契,简直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
“张以达和元相公是真不和吧,我看他就是变成了好人,也和元相公的政见很难相合。”
“你们难道不觉得牢中夜审那一段很明显吗?”
“啊,就那段,按张以达的行事风格,不会让人半死不活,会直接让人死得不能再死,绝对没有死去活来的可能。”
“咱们这样一说,真有不少地方细思量很值得推敲。”
楼上萧启此时表情如同梦游,完全不敢相信他看到的:“你这样强行转折相当生硬,你可是打鼓人,怎么能这么随便说转就转。”
“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再来跟我说一遍你刚刚说的话!”其实按孟约的性格,没办法把伏笔埋这么好,全是杨廷礼曹仲仑加王醴的功劳。孟约感觉,凭那三位的城府,绝对不可能连个草蛇灰线都搞不出来。事实上,她在通看整个剧本时,看到了三个较为明显的点,刚才戏迷票友们已经说得差不离了,但牢中夜审其实……并不是。
萧启:好吧,算你有理。
第五幕开演,将事先埋好的草蛇灰线揭开蒙于其上的纱,让众人恍然大悟。有说中的就会讲“看吧,我早知道这里有问题”,没猜中的则是“我们不信,打鼓人你无理取闹,哪有这样强行转折的”。但随着第五幕一点点推进,戏迷票友们不得不认同,确实,前期在其中埋下不少伏笔,当时他们竟一点没怀疑。
“不,我还是不能接受张以达是好人,现在我更宁愿相信张以达是个不死的坏蛋。”
“诶,坏蛋可不行,教坏小孩。”
“我宁愿相信孤家寡人就是对他的终生刑罚,妻离子散父母皆与其断绝来往,这样的惩罚,其实也够。”
“就是,打鼓人戏里有句话酸得好——长命百岁,孑然一身。”
“还有最后一场呢,接着看呗。”
是的,张以达那个时不时给他找点小麻烦的围观众妻子,在早前几场戏里,因憎张以达为恶,愤而离开,其父母也一样,恨其助纣为虐与其断绝关系,不认其为子。戏迷票友没跳起脚来骂人,也是因为从私人生活方面来说,张以达确实挺惨的,回到家中冷锅冷灶,连仆从都不愿意帮工。
孟约含笑。
萧启:我仿佛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你的不好预感马上就要在戏台上演起来。
张以达并没有众叛亲离,父母妻儿远离他,也不过是整部剧跌宕起伏混淆视听的一部分。
戏迷票友:这结局,还不如坏蛋不死呢,抻得我们上气不接下气的,想破口大骂吧,没什么好骂的,人家是好人。吐槽吧,一时也找不着什么辞儿,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感觉坏极了。
“《慕春令》里有句什么词儿来着……”
“磨人的小妖精?”
“英雄所见略同呐!”
戏迷票友们皆心有戚戚,打鼓人不正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抻他们一整部戏,到最后给他们来这个,还不如张以达就彻底是个坏蛋呢,至少能骂一顿痛快淋漓的是吧。
#王醴:磨人的小妖精难道不该是我的专属昵称吗?#
第347章 来于生活,高于生活
《疾风令》的大结局,让所有人都没法感到满意,虽然坏人果都如大众所期待的那样全部死光光,但张以达这个大反派居然一秒洗白,这个比坏人不死光还让大众不能接受呢。对,再合情合理,再有伏笔,再草蛇灰线,再前有因后有果,再符合逻辑,广大的戏迷票友也不-接-受。
戏迷票友们在宝云楼下不肯走,因知道孟约就在楼上,他们就样见着人问一句“阿孟姑娘,以后能不能别这样玩了”。张以达就算了,他们认还不行,也不知哪来的小道消息说是打鼓人为给郎君唱赞歌才写的《疾风令》,张以达这个角色简直膈应死人,这要真是……
“这要真是,咱们也得认,这结局太让人没法忘怀。”
“正是,不管如何,要是真有个张以达这样能忍辱负重,肯引清水洗淤泥的,那当真很值得敬重。”
“倒……真是!”
“王知州真是这样一位官员?”
“嘿,都说是套,你怎么还是被套进去。”
“甭管是不是赞歌,王知州也是位能臣干臣,咱们可不能因为戏就误解人家。”
“王知府王知府,得记得现在咱们亳州设府了,别成天再喊人王知州。”
听罢这些谈话,萧启再看孟约就不是幽怨了,而是惊讶与敬佩:“这些,都是你事先就料想到,才在戏文中这样安排的?”
孟约:虽然没有,但是这个13还是很想装一下的。
“那是自然,若这点都不能料想到,我哪儿来的自信这戏能是赞歌,而不会是衰歌。”孟约心里这会儿想的是,因为督察院和司法厅两度查王醴时,她主动向王醴签的诸多不平等条约,比如各种角色扮演……
萧启看孟约片刻后,道:“明日我便登门与阿孟姑娘共习厨艺,还请阿孟姑娘吩咐厨下,另给我备眼灶,备好盘碗,旁的都不必。”
“那我先谢谢萧兄,为这事我可烦恼许久了,要是你不能来,我这美食绘本还不知得到哪天去。说实话,家中的厨子和厨娘也不是手艺不好,就是总少点让美食充满故事的东西,我没法把他们做菜的过程,融入到我绘本里。”孟约必需得承认,厨子厨娘做菜的过程再没法融入绘本里,这段日子研究各地美食下来,她也胖了三斤。
“你为何觉得我的食物会充满故事?”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萧兄就觉得,你是个充满故事的人,唯一身故事的人,才能做出承载着他故事的美味佳肴,萧兄想必也是如此。就好比一道寻寻常常的红烧肉,我家厨娘做得不比谁差,但也就是好吃而已,当然做菜好吃就够了,我这是要画进本子里,光好吃就不够了。这时候,像萧兄就必然在这一道红烧肉里,能融进自己的经历,自己的所思所想,自己的理解和自己小窍门进去,像这些,就是我想要融入绘本里的。”孟约也跟厨娘说过这些,厨娘回给她的是一双茫茫然然眼睛。
萧启:“我亦不知,我的菜是否能达到阿孟姑娘所求的,只能尽我所能。”
“多谢,”
萧启先走,毕竟他又不用避开楼下的戏迷票友,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在众人的视线中下楼去,并离开。至于孟约,且得想法子呢,不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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