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第356章


孟约这才想起,当年她看着生出来一小坨,最爱兔子玩偶的明章公主也已经九岁:“师兄,时间真是太快了,眨眼我们都儿女忽成行,再眨眼说不定就要两鬓忽斑斑。”
“你这么说,我可真要害怕明天早上起醒来一照镜子,忽然对镜生白发。”王醴揽着孟约去吃午饭,阿煦下半年也要进入蒙学学习,下午两人还得带阿煦去一趟,熟悉一下蒙学环境。
由于夫妇二人已经轻车熟路,带阿煦去再没有第一次那样不知南北东西,甚至还抽空带阿煦去看阿雝上学的情形。阿雝在学校特别受同窗喜爱,他是年级长,由于细心负责,待人温和,不管干什么都是先约束自己,再约束他人,不仅同窗喜欢,师长也爱极。
可以说,阿雝就是传说中的明星学生,不但学习好,长得好,各方面能力也广受好评。看完兄长在学校里的情形,阿煦有点忧心忡忡:“妈,兄长厉害,我做不到?”
王醴之前就说过,阿煦智力都长在了身体上,所以比阿雝来说略有点欠缺。阿煦在学业上可能会不如阿雝,但其他方面未必会差什么。只是呢,学生嘛,检验的唯一标准永远是学业成绩。为避免小人儿受打击,孟约宽慰道:“世上每个人擅长的都不同,阿雝擅长学习,阿煦可能擅长别的,这得阿煦自己去发现。像妈,十好几岁才发现自己擅长画画的,你爹也是八|九岁才发现自己很能读书。”
阿煦:“兄长像爹,我像妈?”
抱着阿煦的王醴差点笑得把儿子甩出去,孟约瞪他一眼继续安抚:“是,你可能像妈,不过妈也不止擅长画画,妈擅长的好多。你爹也有好多擅长的,比如术数,比如练剑,还有抓坏蛋。”
阿煦思考半天,家里要是光有像爹的,妈多伤心,所以他还是像妈吧:“我像妈,画画。”
王醴和孟约都没放心上,他们俩对儿子的定位是,将来家里可能要出个行伍出身的少年将军什么的。毕竟,阿煦的四肢确实挺发达,练武艺真是把好手,王醴还托人看了看阿煦的根骨,说是难得一见,王醴都准备好了,待阿煦骨头再长结实一点,慢慢教他习武。
这里还计划着怎么教小儿子,南京那边就送了个小儿子过来——朱载宽来了。
当然,朱载宽是到孔府书院来求学的,这是个足金足赤,不掺一丝杂质的问题少年。之所以到孔府书院求学,是因为在南京城拳打南山书院,脚踢国子监,闹得全南京没一家书院愿接收。
宣庆帝和萧皇后实在没办法,才来书信问兰堂先生,兰堂先生征询孔传铭的意见后,答应了宣庆帝。孔府书院在这方面享有极高盛誉,甭管什么背景,什么样的出身,进去的时候多嚣张,等到能结业时,都会变成大明好青年,一心向学,埋首苦读。
不但朱载宽来了,朱载章也一并过来,宣庆帝的信上给孟约的理由只有一个——如今还能给这混蛋玩意儿上笼头的,也只有我家乖宝贝儿,要不是这样,我怎么可能舍得把乖宝贝儿送出南京。
“姑姑,姑父。”俩孩子倒都仪度不失。
只是年龄大一点的这个,这几年不知道怎么长歪的,孟约还记得,这孩子小时候也怪可爱的,难道说少年都会有的叛逆期来临了?此时此刻,孟约真想向宣庆帝建一言——孩子叛逆总不好,多半是犯熊,每天照三顿打就能好。
“姑姑,我饿了,听说你家里厨娘手艺特别好,我能尝尝吗?”叛逆少年一屁股坐下,就开始要吃要喝,半点没拿自己当外人的意思。
朱载章在一旁看得直掩面,羞涩地小声向孟约和王醴解释:“我们头一回坐这么远的蒸汽机车,在车上胃口不好,这时是有点饿。”
要不是看在朱载章也在,孟约真要把这叛逆少年扔到河里清醒清醒,反正宣庆帝也不至于跟她计较这个:“好,我让人去做,明章殿下喜欢吃什么,是要吃苏菜,还是尝尝济南本地的菜色?”
“姑姑焕我载章即可,我不挑,不过既然来了济南,便尝尝本地风味也极好。”朱载章一脸犯羞,倒不是因见生人而羞涩,而是为她那叛逆兄长而觉得不好意思。
孟约内心默默替朱载章加上弹幕——吾兄叛逆伤我心。
朱载宽可能习惯了,一点不觉得让比他还小的妹妹给他背书有什么不好,看得人心头简直要大火燎原。不过,等到吃饭时,看朱载宽小心翼翼给朱载章挑鱼刺剔骨头,舀汤放至刚好入口,孟约又觉得朱载宽也不是没治,至少本质上还是很关爱妹妹的。
一顿饭下来,朱载宽自己没吃多少,倒是把朱载章喂得饱饱的。孟约遂让人给朱载宽上了几碟点心和水果,朱载宽也不讲究,狼吞虎咽吃下去一半,才竣在椅子上打饱嗝。
朱载章:吾兄叛逆伤我心!
“二兄。”
“我就瘫一会儿,吃太撑。”
孟约:“载章不管他,反正他也就这几天好日子了。”
等进孔府学院,好日子自然到头,呵-呵-呵-呵-
第477章 生来富贵有,何必苦读书
算上来的这一天,加上办理治学手续的一天,之后还有周休一天,朱载宽就被扔进孔府学院。这位皇次子殿下大约还不知道孔府学院是什么样的地方,只当仍是在南京城里读南山书院或国子监一般。
要说学同,南山书院的学风一样浓郁,便是国子监的勋贵子弟们,斗鸡走狗的纨绔毕竟少,大家一样十分用心学习,只是玩乐的时间略微比南山书院这样的学府要多一些,频繁一些。
朱载宽大摇大摆进书院,光明正大摆明身份,一点也没想过要融入其中,只要没人找他麻烦,他便自由自在。他也没作院霸的意思,无非是不希望有人来管束他,反正他生来富贵尽有,何必苦读书。
孔传铭和孟约一起在课室外头看着朱载宽,且不说孟约心里怎么吐槽熊孩子,只说孔传铭,人人都当他要生气,却不料他竟“哈哈”几声笑:“书院已经好些年没进过这样的孩子了,倒也新鲜。”
孔传铭是真没生气,所以不是气笑的,是真觉得这事是个挑战,也很有意思。圣人言“有教无类”,孔传铭既然是圣人子弟,自然没有不遵循的道理。
“这孩子倒有一点好,自己不上课,倒不妨碍别人,还肯安安生生待在课堂上,且还没睡着。搁个不听,且听不懂的,必然几句话下来便呼呼大睡。可见虽不向学,礼仪不失,这便很值得下工夫教导一番。”孔传铭说罢,带着几位治深地成员转身朝花园去。
一行人在花园中坐下,孔传铭问众人的意思,朱载宽是皇次子,肯定不可能把人往外推。那么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谁来负责朱载宽,治学会商量来商量去,如此重任只有院长孔传铭才能担当。
“官家将二殿下送来,想必还是盼其成才,如今这要很不愿受教,等闲的师长怕也不好说他动他,恐怕也只有院长才成。”
“阿孟姑娘怎么想?”
孟约:我以为我来打酱油的,而且我也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我是个捐几百两就进了治学会的。
“不如什么人也别给他派,叫他去白鹿园同寒门子弟一道,衣食住行通通自己动手,也不给他一文钱带身上,省得他有钱支使别人。”书院教育后,可以施行全寄宿,寒暑假才回家。但如果是家在书院周边的话,周末时学子仍可以选择留校或回家。
孔府书院素来主张周末让学子回家孝敬父母,友爱兄弟,结三五好友,出门走走看看。为朱载宽也不可能改,不过,孟约觉得也不宜逼得太紧,得叫朱载宽还有点盼头,不然朱载宽要真跳起来翻脸,单指望朱载章,也未必制得住他。
“周末再安排同寒门子弟一道返乡,务务农,看看寒门子弟如何讨生活。”
“却也要思量寒门子弟,不能让学生心里为此而难受,二殿下委实不像是个会顾虑他人心中感受的。他不顾虑,我们就得提前想好,不然多委屈咱们的学生。”
“是啊,学生光功课就够辛苦,委实不好再给他们添负担。”
“不若选家中子侄罢。”
治学会一合计,精挑细选,从各家子侄中选出兄弟俩来。兄弟二人都在孔府书院,兄长已经做了教员,弟弟还是学生,弟弟的年纪和朱载宽差不多。家中倒不能说清贫,只是父母早亡,只兄弟两人相依为命,但家中也算有田有地有余粮,加上兄长已经做了教员,家中比前些年生计紧张的时候要好得多。
征询过兄弟二人的意思后,属于朱载宽的炼狱终于正式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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