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一个嘤嘤怪》第11章


士兵见了是他,犹豫一阵,终于道:“可汗他……”
士兵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有人来传达命令,要将宋奕提去刑室,说是布尔通在那要拷问宋奕,并拿出了令牌,两个看守士兵都认得那是布尔通的腰牌,便打开了锁,将宋奕放出来。
那人带着宋奕一路左拐右拐,最后在一个房间的大柜子里拧动机关,推开一扇暗门。那暗门里的通道黑漆一片,不知通往哪里,但一瞧便知道,这起码不是通向刑室的路。
“你?你做什么?”
“快走,我是被人派来救你的。”
“救我?你到底是谁的人?!”宋奕总算有了些头绪,扑上去抓住那人的衣领,沉声问道,“你是耶律凌的人吗?”
“不是。至于我的主上是谁,我不能说。宋公子,快走吧,这条暗道可以一直通到牢外的西掠河畔,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你。”
宋奕问:“你手上那块布尔通的腰牌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伪造的,别再问那么多了!快走,不然就要被发现了!”
男子的脸庞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十分苍白,似乎是在忍耐什么一般。宋奕看了他一眼,然后缓慢地摇摇头,一字一句道:“我不走。”
他这样一走了之,岂不是坐实了这罪名?
宋奕推开他,向原来的方向走去,那人在后面叫住他,嗓音压的极低:“你再不走,可就真的走不了了,机会只有这一次。”
“如果真的这样走了,我才会后悔,”宋奕步子一顿,接着向原来的牢房走去,“我本磊落,问心无愧,又何必做这种自乱阵脚的事情。”
他第一次来这地牢,在牢里走的有些迷糊,胡乱走了一会,忽然听见有人惊叫:“在这!”
还没等宋奕反应过来,就有几个士兵赶了过来,将他强行压在了地上,绑住了他,将他带到了一处墙上挂满可怖刑具的牢室。士兵不由分说将他手脚都绑在受刑的木架上,死死按住他。
宋奕心里苦笑一声,这可是真来到了刑室了。
布尔通怒气冲冲地进了刑室,怒声喝道:“你还想跑?还有同伙帮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狗叛徒!”
宋奕叹了口气,无奈地朝他解释:“我真的没想跑,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还不承认?!这些话你说给三岁小儿吧!”布尔通气得双眼涨红,他从墙上抽出一根足有三指宽的皮鞭,回身狠狠抽在宋奕肩上,“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不安好心,你们汉人有句话,我看说得倒是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布尔通,你听我说,我真的完全不知道是谁,他大概是不想把我拖下水,或者我身上有什么是他想要的,我们现在该做的,是要一起找出那个人,就是把我带走的,他才是重要的线索……”
“报告将军,哈日怒牢头,死在了他的房间里!”
宋奕扭头,死死盯着那个报告的小卒:“哈日怒是谁?”
布尔通冷笑道:“哈日怒就是那个假传我的命令,把你带出去的人。宋奕,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宋奕苦笑着闭上眼睛:“我无话可说。”
布尔通捏着鞭子,骂道:“你这个狗东西,亏可汗对你那么好,那么用心待你,在我看来,你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喜欢!”
鞭子是特制的,带着细小的一排倒钩,破空而落,轻易地打破了宋奕身上的袍子,扎进皮肉里,再抬起时便血淋淋的带出一片血肉,十分尖利。第三鞭正当要落下时,忽然有个人影,电光火石间用手紧紧拽住了那鞭子——那正是匆匆赶来的耶律凌!
“布尔通!你给我跪下!”耶律凌松开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血流不断顺着他垂落的手滴在地上,“我只是去了一趟大宛国,你便这样无法无天,要不要这个可汗给你做!”
他的语气十分凌厉,带着无形的威压,令人觉得周遭空气都冷了不少。布尔通沉默跪下,双手捏紧成拳。
“可汗,我,我没事,”宋奕额上尽是冷汗,他强撑着道,“这件事实在是蹊跷……”
“来人,把可敦放下来!”
“可汗……”
耶律凌转身,眸色里是坚定的温柔,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阿奕,他们不信你,我信你。”
宋奕喉头一梗,眼眶突然热了起来。
此时此刻此地,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句——
我信你。
第十五章 
“疼吗?”
耶律凌简单处理了一下手掌,便接过了柯雅达的活计,亲自为他身上被鞭子打伤的地方清理上药。他是战场上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因此处理伤口的手法十分娴熟,但是看着宋奕身上的血,耶律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见过比这更加惨烈的伤,比这更浓重的血色,可是还是会心惊肉跳。
“不疼,”宋奕扯着毫无血色的嘴唇笑了笑,“待会儿我想去瞧瞧哈日怒的尸体。”
耶律凌为他包扎的手一顿, 似乎在措辞,过了很久才道:“你……你不要怪布尔通,他这个人性子就是太急躁,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今日我带着赤桑去大宛国边境探查情报,我和赤桑一走,呼和沁确实便没有能劝住他的人,让你受伤,说到底也有我的责任,是我大意了,竟然忘记今天你回来……”
“阿凌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宋奕视线忽然柔柔地垂下去,落在耶律凌那只手上,“我没有真怪罪他的意思,倒是你,手掌不要留疤了……”
宋奕心里头明白,如果他真和布尔通闹起了不愉快,最为难的其实还是耶律凌。布尔通和赤桑,是耶律凌手下的得力干将,对于耶律凌来说,多少年一起出生入死的部下,其实是胜似家人的存在,在耶律凌心底必定是十分信赖他们的。若他真的要怪罪布尔通,耶律凌倒也不会不顺他的意思,只是心里头也不会多么舒坦。
包扎过后,宋奕独自去看了哈日怒的尸体。哈日怒脸色发青,嘴唇却是淡紫色,这是中毒的特征。宋奕捏开他的嘴,果然在后牙槽中发现了些淡青色的液体,宋奕想起他与自己说话时面色苍白的模样,突然想通了,应该是在那时,这个男人就没有想要活下来的打算,咬破了牙中的毒药,无论事情成败,都绝不泄露一丝有关其主的消息。
宋奕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他很快被另一处吸引了去。他蹲下身,拨开哈日怒的领口,然后凑上去问了问,一种似曾相识的香气萦绕在鼻间,令他不由一怔。
这种玉兰的香气,可不是草原上能有的。
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脂粉味,还有一种油膏的味道——这分明是女子用的香膏!
宋奕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这个答案令他实在太痛苦,他闭着眼睛,呆坐在地上,许久,睁开了一双微红的眼睛,离开了地牢。
一夜未眠。
隔日清晨,他很早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等着柯雅达进帐,一如往常地为他浸好热布巾。但这一次,宋奕没有接她手上的东西,只是站在床头,静静地盯着她。
“可敦?”
“柯雅达,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有个弟弟?他现在在哪?”
“回可敦的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他在中原。”
“是这样……那你和赤桑,现在怎么样了?”
柯雅达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来:“可敦别拿这事说笑,我和他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你还用他送的香膏?你不喜欢他?”宋奕终于拿过她手里的布巾,放在一边,声音很轻很轻,但内容却足以掀起滔天巨浪,“还是说……其实你是怕事情暴露,连累他?又或者,你根本就在害怕赤桑知道你其实心怀不轨?”
柯雅达表情很是平静,她跪下在宋奕脚边,笑了一下:“你还是知道了……这样也好,我不必再每天提心吊胆的了。”
宋奕皱着眉,声音里满是痛意:“柯雅达,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事已至此,柯雅达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柯雅达抬起头,一双杏眼里已是带了些水汽,她用汉语一字一顿地向宋奕道,“宋公子,你是个好人……和你主仆一场,实在是柯雅达之幸,可有些事情是命运弄人,阴差阳错,但是公子,如果你还肯信我最后一句话,柯雅达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
“够了!柯雅达,你不害我,我是一条命,”宋奕字字带血,“可是那几百条呼和沁百姓的命,就不是人命了吗?!”
这时候,突然有人挑帘而入:“来人,将柯雅达扣入地牢!”
宋奕想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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