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歌》第98章


秦冠心说,赫连上果然说对了,此次率领大周士卒的可不是区区的三品将军。
他的心里存了气,又觉得元亨捡了他的笑话,越瞧元亨就越不顺眼了。
秦冠一手扶着被扭痛的手臂,狠狠地道:“从小到大都没人这么打过我。”
玉宝音又给了他一下,不客气地道:“我爹说的,小树不修不直溜,小孩不打不听话。”
秦冠吼道:“我可不是小孩,我是太子……露台上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如此动气?”
玉宝音猛一回头道:“秦冠,莫觉得旁的人亏欠了你,你爹没有,若你觉得做你爹的儿子不好,你大可寻棵树,吊死了自己,再投胎一次。所以……你的太子之位可还没有正式定下来呢!不过是叫起来哄那些百官的,可你得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得到的这好听的称谓。还有这称谓能不能一直都属于你,你还得用点心。”
换言之,别任性,还不够资格呢。
秦冠可受不了这重话,还是没忍住,一挥袖子就冲了出去。
秦冠一走,玉宝音就对着元亨道:“收拾一下,我让慧春和梁生送你出城。要不然……瓮中捉鳖,你可听过?”
“你是瓮吗?”元亨叹了口气,这才收起了笑脸道:“朕不想睡大帐。”
“那就回你的长安去。”一大清早,就整了这么一出,玉宝音的心情十分不好。
她想了想郑重道:“皇上,请皇上带兵退至北梁。”
这是用完了就扔的节奏?不不不,两国邦交,只有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才可以长长久久。
元亨也想了想,道:“那么经此一别,咱们……”
“很快再见。”玉宝音打断了他的话。
建康,没想到她再回来的时候,成了这里的过客。
这里对她来说,是回忆里最软的地方,却不会是一直呆下去的地方。
元亨似乎觉察出了她的不对,故作轻松地道:“什么呀,还以为再也不用看见你这个臭丫头了。”
***
元亨的动作很快,他本就没有带来多少东西,随意收拾了一下,又让厨房做了一些干粮,不到午时就可以出门了。
可他还是没有快的过秦冠,不忿的秦冠冲出了高远公主府,越想越不服气,便私自调了些人马,将高远公主府团团围住了。
盟友?昔日,大齐和南朝也是盟友,可大齐还不是在南朝的后背狠狠地插上了一刀。
大齐损失了什么?声誉吗?
可声誉和利益相比,根本是无足轻重的。
而高远公主府里头的那个男人,一旦将他放走,就再也没有可能擒住他。
普通人家的子弟,想的最多的恐怕都是“我长大以后,要将家中的小房变大房”。
而头上冠了一个皇字号,秦冠虽小,却也有扩大疆土的宏伟愿望。
可这个年纪的他还不懂得什么叫做贪心不足蛇吞象,不过是听赫连上说可能大周的皇帝正在高远公主府,他就稍稍动心了。
再加上,他如此讨厌元亨,一冲动,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甚者,他还敢质问玉宝音:“你到底是不是南朝的公主了?去大周了几年,难道就忘记了根本?”
玉宝音瞧着站在士卒之前的秦冠,凉笑了一声,梁生便在她身后燃放了一枚烟火。
她这才道:“不出半刻,外头就要攻城了,太子……要去城墙上督战呢!”
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府门,又命梁生敞开着大门,她便立在门口一言不发。
秦冠气的直跺脚,想要派人攻进去,可他表姐就在门口磨着刀。他的心里知道,谁上她都是手起刀落,就跟刺杀秦寒时一样。
还真的是只过了半刻,西边的城门传来了“咚”的一声巨响。
这是扔进来了多大的石头呀,震得半个建康都晃动了。
秦冠这才知道自己真的玩大了。
所谓的固执,就是明知道再这样做下去,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地步,却还是瞪着眼睛,扬着脖颈,义无反顾地继续。
***
哪家的熊孩子不犯错。
普通人家的孩子,和人有了矛盾,大不了肉搏。
小富人家的孩子,可以带着人肉搏。
轮到秦冠了,就是带着兵肉搏了。
好好的为什么又打起来了?
赫连净土一打听,连马车也顾不上坐,骑着马奔到了高远公主府外,先是对秦冠道:“太子如此办事委实不妥。”
可不,会将南朝的脸都丢尽的,怪不得那玉宝音会翻脸无情了。
可这个时候他不敢多说,又对正磨刀的玉宝音道:“太子年幼,还请宝音公主多担待。这仗却是不能再打。”
玉宝音脸一扭,理也不理他。
赫连净土只有派人去唤赫连上。
秦冠能够调的动兵,调的是谁人的兵?
赫连净土心知肚明。
可有的时候该装糊涂的就得装糊涂。
实在不行,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
玉宝音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建康已不是她记忆中的乐土,建康的人也不是记忆中那样了。
其实人长大都会变的,不是变得对自己不好,而是他们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
也就只剩下谁先捅破的那一步了。
捅破了之后,再互相埋怨一句“你真的变了”。这才是玉宝音迫不及待想离开建康的原因。
不知道赫连上同城外的萧般若达成了什么,先前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已经听不见了。
白日里的寂静比夜晚还要让人害怕,又是半刻钟过去,一匹马踢踏踢踏地从远处跑来了。
赫连上从马上跳下,对秦冠道:“请太子退兵,臣已经同城外的人马达成了协议。”
秦冠红了眼眶,瞧了玉宝音一眼,似乎有点委屈。
他没再发一语,骑上了赫连上骑来的骏马,就绝尘而去。
赫连上走到了门前,对玉宝音道:“你可放心,萧将军一会儿会亲带着人马,来接人的。”
玉宝音一听这话,也没有言语,扭头就想走进去。
赫连上道:“你怪我了是吗?怪我试探你?”
玉宝音回过了头将他望定。
赫连上又道:“我可不是在试探你,我是真想杀了他!虽说做之前明知道不行,可是不做总想着万一要行呢!”
这话玉宝音相信,赫连上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这样的。
她怎么能不生气,自然是气他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明知人是她请来的,明知她娘还留在长安,明知就算元亨死了大周也不会群龙无首。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猜的心都疼了。
玉宝音深吸了口气,一扭头大步向内走去。
就听赫连上在后头喊了一句:“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他死了,你就再也不可能回到长安去。”就可以留在建康,留在……
玉宝音终于忍不住回头道:“建康和长安,哪一个我都不会选。”
没法选了,她注定是要四处漂泊的。
她生在建康,却没有长在建康,她已经无法真正地融入这里。
她长在长安,却没有生在长安,嫁给某个人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了解她如赫连上,却也只能用这种愚蠢的办法想要留下她。
结果,就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玉宝音骑着追星出了城门的时候,立在城楼上的赫连上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便只能送到这里……”
玉宝音没有回头,而是举起了右手,向后挥舞着,落下的时候,一声轻喝,追星便如箭一样窜出了天边际。
赫连上想,会停在哪里呢?
有的人仿佛注定了……一生只能送来送去。
***
玉宝音和元亨又将人马带到了金斗河边安营驻扎,一来防止建康出什么岔子,二来玉宝音讲她还要等着秦缨。
反正金斗河岸是从西向东,到达建康的必经之地。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之后,萧般若才顾上将元亨和玉宝音好一顿数落。
数落之前还道,这不是站在君臣的立场,这是站在亲戚的立场。
好吧,一亲戚,两人都得老实地听着。
元亨就适时地发了头疼病,萧般若要去请商轨,就见玉宝音淡定地抖出了银针,道:“哥哥让一让,被误伤了可就不好了。”
这是叫她针灸,又不是飞针刺苹果。
元亨一瞧玉宝音拿针那架势,就想说“唉呀,朕又不疼了”,可又怕萧般若发现了端倪,以后这招就不灵了。
唉,眼不见为净。
本还记着要找个时间问一问玉宝音,她不回长安,要前往何地?可是一闭上眼睛,居然就来了困意。
元亨迷迷糊糊地道:“怎么你一给朕针灸,朕就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