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荣华路》第72章


描眉画唇,换了一袭玫瑰红镶明黄边的凤纹宫裙,戴了一整套嵌红包赤金点翠头面,她就着宫人捧着的铜镜打量片刻,点了点后,“可以了。”
实际上,她平日在屋里并不喜欢浓妆艳抹,更爱清新浅色的衣裳。只不过,这出门赴宫宴,她是太子妃,代表着皇太子以及东宫的脸面。
纪婉青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打扮得雍容华贵,一准没错。
她就着宫人搀扶,转出楠木座地大屏风,见高煦已坐在炕几一侧,正端了茶盏,微微撇着茶叶沫子。
他今晨出门前,告诉她午后会回来,与她一起出门。
“殿下,”纪婉青轻唤一声,笑道:“殿下回屋,也没使人告诉我一声。”
他现在回屋,早不让人通禀了,“我知道殿下等着,一准儿会快一些。”
“无妨,孤不过略坐了片刻。”
高煦知道妻子爱淡雅打扮,他也颇觉合意,不过偶然一回盛装打扮,也教人眼前一亮,他站起身,细细端详她,“很好。”
纪婉青嗔了他一眼。
时候不早了,小夫妻说了两句话,便携手出门,分别登上轿舆,一前一后,往荷风馆左侧的听雨筑。
听雨筑是专用于设置宫宴的。
皇家少不了宫宴,先帝虽自诩风雅之士,但也不得不考虑各种实际问题。这听雨筑虽名为筑,但面积却非常之大,正常规模的宫宴,它都能轻松容下。
“皇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娘娘到!”
离得远远,太监便高声传唱。皇太子夫妻地位尊崇,面对除了帝后以外者,他们便是君。
因此纪婉青随着高煦步进大殿时,殿中基本来齐的宗室朝臣已起立,相迎见礼。
“诸位免礼,起罢。”高煦声音温和,微微抬手。
既然有太子在,纪婉青这太子妃便无需多言了,等诸人起身,他们夫妻便率先落座。
宴席虽是无分前廷后宫,一起举行,实际上,男女大防还是有的。
玉阶之下,男女分开,中间隔着歌舞台子与空地遥遥相望,泾渭分明。
皇太子夫妻的位置,自然分别在男女席最上首,纪婉青落座后,旁边就是安乐大长公主。
安乐大长公主细眉长目,神色平静,年虽四十余,但看着不过三十五六。
对于这位关照过幼年太子的姑祖母,纪婉青只见过几面,总体印象不错,她是晚辈,便主动打个招呼。
安乐大长公主露出微笑,点了点头,回了两句。
不待两人多说话,一声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门突兀响起,“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
帝后来了,诸人纷纷站起迎接见礼。
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响过后,玉阶上首传来昌平帝的声音,“诸卿平身。”他听着心情不错。
纪婉青规规矩矩,随大流起身,再入席。她不动声色扫了大殿一圈,这回宴席多了两个人。
一个当然是柳姬。她固然无份位,但架不住正得宠,于是便随驾而来,陪了个末席。
昌平帝这行为以前常有,诸宗室朝臣司空见惯,也不以为然,皇帝女人他们也不会打量,只当看不见。
而另一个,则是未来的魏王继妃秦采蓝了。
皇后亲自领了未来儿媳赴宴,并提前在女席加了位置。进殿前,她交给对方一个隐晦任务,“采蓝,稍后宫宴人多,你便随着太子妃吧,你们二人,莫要胡乱走动。”
其实,她是让秦采蓝看着纪婉青,不要让后者随意走动,以免刚好撞上太子,解了她精心布下的局。
太子妃再不得宠,也是太子的女人,一旦凑在一起,便前功尽弃了。
秦采蓝并不了解前因,这隐晦命令的深意当然不懂,只不过,她也不是笨人,顺利抓住了皇后话里的重点,“她与太子妃二人”、“莫要胡乱走动”。
她点了点头,“采蓝知晓。”
进了大殿后,秦采蓝行了礼,便随着宫人,往女席方向而去。
她的位置是皇后特地赏赐的,可以不按照品级排序,刚好就在太子妃席位斜后方。她坐下后,对纪婉青点了点头,轻唤一声,“太子妃娘娘。”
纪婉青眼睫微微一动,微笑大方自然,侧头轻点头,以作回应,“秦二姑娘。”
她从前唤对方“采蓝姐姐”,对方唤她“青儿妹妹”,只是这两个称呼已不合时宜,二人不约而同,俱避过了。
秦采蓝是板上钉钉的魏王继妃,坐在这个位置没人诧异,她与周围宗室女眷打招呼,大家也礼貌回应。
很快,宴席开始了。
昌平帝这次举办宫宴,目的就是君臣同乐,联络联络感情,没有其他重要任务。歌舞起,佳肴美酒鱼贯而上,气氛很快热络起来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皇帝心情格外好,下面的朝臣自然放得开,酒酣耳热之时,有小太监进殿禀报,“启禀陛下,承德猎场署官方亭在外,欲求觐见。”
第五十八章 
大殿中心的高台; 一水儿美姬翩翩起舞,昌平帝持樽观看一阵; 觉得不甚尽兴,便大手一挥; 让他的新宠柳姬上场,好生舞蹈一番。
玉阶上的皇后目露嘲讽; 即便普通良家女子; 也不会当众歌舞,可见在昌平帝心目中; 这柳姬便是个彻头彻尾的玩物罢了。
这个中道道,柳姬并不清楚,她兴致勃勃奉旨上台; 选了曲调热烈的伴乐; 水袖一扬,便独舞了起来。
她自小是被当妓院头牌培养的; 既识字也能跳会唱; 偏就是礼仪规矩; 一点俱无。此刻一袭水红色绡纱宫裙,轻薄而若隐若现; 随鼓乐激烈舞蹈中。
说句实话; 柳姬是舞蹈是非常不错的,肢体语言表现得淋漓尽致,配上那丰胸肥臀细腰,大片将露不露的雪白肌肤; 可谓惑人心魄。
只不过,她的身份是皇帝的女人,就很尴尬了。
纪婉青瞥了眼对面,高煦神色不变,只漫不经心啜着杯中酒,而其余皇子朝臣们眼观鼻鼻观心,皆将视线投到别的地方。
她暗暗一笑,自己是女的,倒没这些子顾忌。
纪婉青纯粹当看戏,兴致勃勃间,甚至还能在心里点评两句,不过旁人可觉得难以忍受。
“真是有失体统!”
柳姬激烈舞蹈同时,不忘用目光勾缠玉阶上的皇帝,偏昌平帝觉得颇为新奇,大声喝彩,与她眼神交流。
坐在一旁的安乐大长公主蹙眉忍了又忍,终究低低说了一句,“这等女子,如何有资格入宫侍奉君王?”
她坐不住了,立即站起离席,由宫人伺候着往更衣的偏殿去了。
有人带了头,早如坐针毡的少数古板妇人以及老臣,也借机离席如厕,拒绝继续待着。
宴席有人退下整理,实在太平常了。又因更多人不敢扫皇帝兴致,于是,大殿人员整体变化并不大。
这小插曲,并没影响台上阶上二人。好不容易,柳姬一舞罢,昌平帝很满意,抬手命人赏了。
她最后抛了个媚眼,才下了台,退回末位。
既然她下去了,就有歌舞班子重新准备,看样子要恢复正常了,不少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新一批舞姬到底没能登台,因为在这个短暂的间隙,有小太监进殿禀报,“启禀陛下,承德猎场署官方亭在外,欲求觐见。”
皇后心跳陡然加快一拍,她飞快往皇子席位上瞥了眼,又动声色移开视线。
陈王不喜血腥,早一步借口更衣离了席,魏王却安坐,母子二人迅速交换了眼神。皇帝心情很好,已经成功了一半。
果然,昌平帝大手一挥,“叫他进来。”
皇帝对这人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方亭每年都煞费苦心,逮了足够的成年雄鹿献给他。
“宣,承德猎场署官方亭,觐见!”
传唱太监一声声报出去,无需多久,一个长脸尖颌,蓄了一把山羊短须的中年男人进了殿。
方亭一身整齐的青色官袍,恭敬行了叩拜大礼,昌平帝心情不错,叫起后笑道:“方亭啊,你不好好打理猎场,求见朕作甚?”
“启禀陛下。”
方亭恭敬拱手,忙不迭讨好道:“托陛下洪福,去年至今风调雨顺,猎场水草丰美,林木茂盛,珍禽猛兽愈见多矣。”
他先拍了一通龙屁,随后进入正题,“往年品相上佳成年雄鹿不过二十出头,今年竟有五十余,可见正是陛下恩泽天下之故。微臣不敢耽搁,便斗胆献于御前。”
方亭官职不大,本来不敢往宫宴上凑,不过他底下一个下属无意中提起,说陛下甚爱此物,若是献于御前,说不定有大褒奖。
官员的大褒奖,当然是升职了。方亭在猎场带了七八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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