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荣华路》第109章


丽妃心中一定,冷冷一眼扫了脸色微变的皇后,恭敬回道:“启禀陛下,臣妾蒙陛下信重,托以协管宫务数月矣。”
“只是时间尚短,臣妾愚钝,未能如臂使指。此间诸事,因大约皇后娘娘能知悉一二。”
丽妃单刀直入,直接点明自己接掌部分宫务不过数月,再含蓄表示,这事儿皇后逃脱不了干系。
毕竟,坤宁宫才是东宫最大的利益冲突者。
她是个聪明人,否则就无法紧跟着两位皇后诞下皇子,并顺利养育成|人了。要知道,昌平帝后宫美人数不胜数,能脱颖而出,本身就不是件容易事。
有时坦言说话,反更能让人信服,毕竟她说的是实话,不是吗?
有些事经不起理智分析,丽妃凭借毒誓打底,顺利脱身,并将疑点转移到在对方的身上。
皇后速战速决的谋算落空了,昌平帝憋着一肚子怒火,将视线移到身边凤座上。
“陛下,丽妃胡言乱语,不过是砌词狡辩罢了。”
因为相隔很近,皇后甚至能听见昌平帝粗重许多的呼吸声。她心头一跳,若是不能及时摆脱唯一嫌疑人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丽妃接受部分宫务之后,数次大肆替换人手,若臣妾有动作,如何瞒得过她?”
皇后心跳急促,好在面上还能保持镇定。只不过,她的话却并没有说服力。
短短几个月时间,丽妃除非将全部人手更换,否则怎能彻底消除坤宁宫十几年的影响呢?
在内务府,除却皇帝本人,是没有人能彻底更换一整个部门人手的。
昌平帝不聪明,但却不是傻子,长于皇宫的他,自然深谙其中关窍。
他的目光又冷了几分,皇后看得分明,不待对方爆发,立即压根一咬,举起右手,“臣妾当天发誓,这桶油暗算太子妃之事,我若是有一丝一毫涉及,教我被白刃剜心而死,死后永无超生之日。”
不得已,她也被迫起了一个毒誓。
皇后与丽妃不同,这事儿真是她做的。她起誓完毕心跳急而乱,手足冰冷,面色发白,好在脂粉甚厚,才掩盖住了。
时人笃信鬼神,她倒想起个轻点的誓言,可惜情况并不允许。
事情陷入僵局了,昌平帝一时判断不出谁真谁假,浓眉一拧,面沉如水。
朝臣不敢再胡乱插言,整个太和殿陷入诡异的寂静。
这时候,看足好戏的高煦站起,拱手道:“父皇,请听儿臣一言。”
“既然无法查明,那便来日再议。”他声音一如既往温润,带着关切,“今日是父皇万寿,怎可因外事一再耽搁?”
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了。
一后一妃当场发毒誓,昌平帝已经大失颜面,偏他还没办法查明真相,被架到台子上下不得。
高煦很了解自己这位父皇,再继续酝酿下去,他该恼羞郁愤交加,化成耿耿于怀的怒火了。
昌平帝很爱迁怒,到时候必然会重新注意上东宫。
有道简在帝心,反过来亦然。哪怕你是受害者,皇帝膈应了就是膈应了,没什么好办法能挽回的。
高煦此举,意在让妻子避开万寿宴,并找好以后闭门不出的借口。既然目标已经达成,就需要见好即收。
他没想过就此能打死皇后,查清松堡之役后,更不希望因此打死对方。
太子一言,再次说到皇帝心坎去了。
昌平帝神色稍霁,颔首顺势下台,“太子所言甚是,那此事容后再议。”
他瞥了皇后一眼,始终觉得对方嫌疑大一点。对于搅乱自己万寿之事,他是非常不悦的,于是沉声道:“看来皇后诸事繁杂,丽妃也无法为你分担太多,既然如此,那就再让容妃一同协理吧。”
昌平帝手段很粗暴,也不等查明什么真相,直接做出处罚,又夺了皇后一部分宫权,割肉割在对方最痛的地方。
皇后脸色登时青了。
可惜无人搭理她,乾清宫大总管孙进忠一见此事暂告一段落,忙抹了把汗,扬声唱道:“进献万寿节礼,开始!”
高煦淡淡掠了皇后一眼,眸底闪过一抹讥诮,转瞬即逝,无人能察。
第八十七章 
万寿节过后; 宫道之事开始彻查。
可惜由于皇后这回十分谨慎,涉事的太监宫人俱已自杀身亡; 等循着冰块木桶找过去,只发现了尸体。
全部线索都断了; 最后,此事成为不少人心知肚明的悬案。
罪名是摆脱了; 但是皇后因此受到的惩罚却不小。
当日昌平帝盛怒之下; 又推出一个容妃出来协管宫务。这位也是多年宠妃,膝下有七皇子九皇子; 手段十分厉害,一朝名正言顺掌宫务,自然摩拳擦掌。
容妃携皇帝口谕; 使出各种手段争夺宫权; 还有一个丽妃虎视眈眈。这两位现已暂时结成同盟,对阵坤宁宫; 让皇后左右支应; 身心疲倦。
高煦没有插手宫道事件的后续调查; 毕竟此事后果并不严重,太子妃腹中骨肉保住了; 即使查明真相; 皇后的惩罚也不会更严重。
目的达到即可,他打的是连根拔起的主意,现在就不多折腾了。
后宫乱成一锅粥,纪婉青倒是很惬意的。
“娘娘; 您慢一些。”
清宁宫后殿内屋的桌椅被搬开,纪婉青被何嬷嬷等人搀扶起来,在室内一圈圈走动着。
距离万寿节,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太子妃遭遇“意外”三四天后,情况便已完全稳定,本来候在后面偏殿的御医太医们,就必须挪到前殿去了。
后院是女眷居所,虽太医是个特殊群体,但非必要情况,还是不能待的。
全部转移到前殿,等有需要传召了,再按规矩进去。
这么一来,纪婉青就解脱了,不需要整天窝在床榻上避人耳目。
事涉欺君,她慎之又慎,太医们在偏殿那几日,她不肯挪动半步。
好在熬几天就好了,孕妇必须有适当活动,否则生产会艰难很多。
等太医们挪出去后,后院都是自己人,高煦心疼她,劝她在庭院里走走。
纪婉青不愿,在屋里挪开桌椅走动也一样,虽烦闷些,但她更愿意多上一层保险。
高煦本还要劝说,不过中秋过后,天气渐渐凉快下来,经历了两次骤然降温后,他怕妻子着凉,就不再多说。
天儿冷了,不过还没到需要燃烧地龙的日子,纪婉青穿得厚,好在她没怎么发胖,头胎腹部也偏小,看着不算臃肿。
这么一圈圈走下来,等活动量足够后,她背部已微微有汗。
纪婉青正打算吩咐宫人伺候换衣裳时,便见宝蓝色软缎帘子一挑,高煦大步进门。
“青儿,可有汗?”
他接过热帕子,先擦了擦手,然后探进妻子后颈下,微微有黏腻之感,“快快把衣裳换了。”
孕妇其实不宜生病的,药能少吃就少吃。
纪婉青微笑,“好。”
夫妻俩边走边说,高煦搀扶着妻子到床榻边沿坐下,挥退屋中宫人,亲自动手,侍候她宽衣。
自纪婉青有孕后,他常干这活儿,很熟稔,态度本来也很认真的,只是一层层衣裳解下,入目一片凝脂,眼见那小小的鹅黄兜儿已掩不住日渐饱满的丰腴,他黑眸不禁暗了暗。
身体紧绷了些,不过,高煦到底怕妻子着凉,还是立即绞了热帕子,给她抹了汗,赶紧穿衣。
当然,借着穿衣的便利,他还是小小行使了一番夫君的权利。
怀孕后身子更敏感,纪婉青嗔了他一眼。
高煦含笑不语,待穿衣完毕后,他扬声唤刘太医进门。
每天例行的诊脉时间到了,刘太医早候在外面,他一贯负责太子妃脉案,前殿那些御医太医们也不跟他抢。
锦帐放下,刘太医端坐在在小圆凳上,细细听着了半响脉,才松了手。
“太子妃可安好?”高煦询问。
“娘娘母子均安。”
刘太医回答一如既往,是屋中众人最愿意听的,不过这回,他捻须沉吟片刻,拱手又道:“恭喜殿下,恭喜娘娘,娘娘这胎大约是男胎。”
其实,很早之前,刘太医便能诊出是男是女。只不过,在皇宫当差必须慎之又慎,尤其是涉及皇长孙,他不敢轻易开口。
恰好纪婉青知道孩子性别早定,也不追问,反正不管是男是女,她都一般疼爱。
高煦亦然。
夫妻俩没有主动询问,刘太医便一直按捺着,没刻意挑明。
直到纪婉青怀孕过了七月,孩子性别已确定得不能再确定了,他才开口恭贺主子,好邀一邀功。
高煦果然大喜,抚掌笑道:“好,来人,重重有赏。”
孩儿乃他与妻子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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