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荣华路》第125章


纪婉青能感觉得孩子那股劲儿,她微笑,又爱又怜,又满腔感动。
轻轻抚摸了一把孩子稀疏的胎发,她低头亲了亲他,半响才压下眸中热意。
何嬷嬷含笑看着,不时指导一二,好教母子二人都更加舒坦。
刚出生的小婴儿,实际吃不了多少,没多久,小宝贝便饱了。吃饱喝足的他,已完全清醒过来了,也不哭闹,只睁着眼睛,定定看着眼前方母亲。
这小眼神儿,看得纪婉青心都要化了,她柔声说:“怎么了?你吃饱了吗?”
小宝贝没听懂,半响却憋了憋嘴,咿呀一声。
“娘娘,把小主子给老奴抱着吧。”
何嬷嬷担心主子刚生产力气不继,忙上前接过要接过孩子。
纪婉青确实疲惫,坐了一会就乏了,也没反对,将孩子交给|乳母,打起精神吃了点东西,便躺下了。
何嬷嬷动作很纯熟,两三下轻轻晃动,刚清醒的孩子便又困了,须臾便阖上眼缝儿,歪头继续呼呼大睡。
“刚出生的孩儿,就是这般爱困。”
何嬷嬷一边笑着说着,一边就着梨花端来的小杌子挨着床前坐下,与纪婉青说了几句小主子。随后,她话锋一转,便低声道:“殿下是个好的,娘娘生产,他一直候在外面,半步不离。”
这天儿冷得很,滴水成冰,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大半夜在廊下一站半天,可不好受。
何嬷嬷对这一点尤为满意,毕竟皇太子尊贵,愿意过来守一会,其实已经很不错了,更甭提候了全程。
纪婉青笑了,抬手轻触宝宝的小脸,高煦确实很好,她也愿意相信他。
第九十九章 
高煦很忙碌; 每每挤出时间回后殿时,纪婉青总是睡着的; 等夫妻再次见面,已是两天之后。
既然产房都已经进过了; 诸般忌讳就更不在意,他径自进门解下斗篷; 站了片刻; 等寒气去了,就直接转过屏风; 往里屋而去。
也是那么凑巧,竟刚好撞上纪婉青给孩子喂奶。
这事到底不合世情,因此纪婉青每每给孩子哺|乳; 总要支开屋中大部分宫人; 仅余几个在里头伺候着。
也是这样,高煦进门才没再外屋碰上人。
他入目便是这一幕; 孩子靠在妻子怀里大口吮吸着; 几个嬷嬷则候在床榻前; 其中包括|乳母。
高煦当即怒了,压低声音呵斥道:“你们几个; 是如何伺候主子的?”
他当然怒; 古人认为,母|乳乃精血所化,哺|乳损耗极大,因此大家主母才不会亲自喂孩子; 而小主子的|乳母地位才会这么高,待遇才会这么好。
像这些被挑选出来进东宫伺候的|乳母,不但好吃好喝供着,且她们奶大了小主子,只要不作死,后半辈子享福的基调是定了的。
后来慢慢演变,贵妇们不亲自哺|乳,才又上添了一层身份的象征。当然,头一个原因才是根本。
|乳母没有奶孩子,却立在一边看着,让他的妻子亲自喂,高煦骤见,怒意可想而知。
他冷冷盯着眼前几个|乳母,这还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人,“好一群不守规矩的奴婢,要你们何用!”
高煦惦记妻儿,将声音压得极低,但一腔怒火,不难窥测。
几个|乳母惊慌失措,登时吓得腿脚一软,膝盖已着地,她们忙磕头道:“殿下,求殿下恕罪!”
突然的变化让孩子察觉了,他不安的蹭了蹭母亲,停止吮吸的动作,憋了瘪小嘴儿,“咿呀”地啼哭出声。
“你乖乖的,爹爹疼着你呢。”
纪婉青心疼,轻轻拍着宝宝的背,一遍安抚,一边轻声唤道:“殿下,你先听我说。”
高煦见惊着儿子,忙噤声行至榻沿坐下,一起温声哄着孩子。
年轻的父母手忙脚乱,好在小宝贝不是个折腾人的,哄劝了一阵子,很快被安抚下来,他眨巴眨巴浸在泪水里的眸子,委屈巴巴继续埋头吮吸。
夫妻二人松了口气,高煦接过何嬷嬷递过来的热帕子,小心翼翼给宝宝抹了眼泪。
既然儿子的饭已经吃了一半,现在就不好立即打断,他只得忍了这次。
不过,高煦话语中隐有愠怒,将声音压得极低,道:“青儿,这几个刁奴胆敢糊弄主子,可轻饶不得。”
涉及妻子身体健康,他半点不松口,只轻声安抚说:“你才生了孩儿,正该好好养着,此事莫要多理。”
“不是呢,殿下。”
纪婉青好笑又感动,挨着高煦的肩窝笑道:“此事于我身体有益无害,殿下且听我说。”
“哦?”
高煦自然不怀疑妻子,只是她此刻所言与他认知所悖,乍然听闻,他难免有些疑惑,“竟有此事?”
“嗯,是真的。”
纪婉青屏退屋中几个|乳母嬷嬷,细细将母|乳对婴儿的好处说了一遍,尤其是初|乳,而且还郑重表示,哺|乳对母体恢复反而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要与殿下白头偕老的,怎能不爱惜自己身子。”她话语很认真,抬眸看他,美眸隐带几分缠绵。
高煦渐缓和了脸色,又听妻子说:“这是我母亲教我的,绝不会有假。”
这种事,必须有个出处,总不能是凭空臆想出来的。于是,纪婉青便将知识安在这辈子的母亲身上。
“我与妹妹出生后,就是母亲亲自喂的。”
其实,小婴儿精力不济,视力也模糊,她也不记得当初有没有喝过初|乳。不过,现在就当是有了,“我与妹妹一胎同胞,我倒好些,我妹妹身体就弱了许多。”
“若不是母亲这法子,怕是妹妹还要吃亏。”
为了说服夫君,让儿子没有疫苗的环境提高免疫力,得到更多保护。不得已,纪婉青只得小小地撒了个善意的谎言,用妹妹当了佐证。
她母亲虽然早逝,但却是因自小身体偏弱,又连连遭遇打击,伤心过度所致,也其他事情一点瓜葛也没有。
若父亲兄长好好的,想必母亲也是能安稳白头的。
忆起这些往事,纪婉青有些许黯然,片刻后提起精神,看着身畔夫君。
高煦轻拍了拍妻子,以作安抚,沉吟片刻,便说:“既然这初|乳这般有益处,又对母体无损,那你便先喂着吧。”
他仔细端详纪婉青,见她歇了两日,已经缓过来,脸色不错,精神也很好,显然母|乳喂养并为带来损伤,这才点头应了。
“你喂两月就好,等满了两月,就交给|乳母伺候。”高煦到底心疼妻子,以两月为限,多了就不乐意了。
他暗忖,回头询问一下太医,再命太医仔细诊脉,确定妻子身体完全无损,才好继续。
如若不然,一切暂停。
高煦本人就是|乳母喂养长大的,他觉得自己儿子即便也同样待遇,也是没问题的。
儿子他视若珍宝,妻子亦然,让他损伤一人却贴补另一人,他是不愿意的。
“嗯,都听殿下的。”
高煦态度很坚决,纪婉青只得点头应了,她估摸着,两月也可以接受了。
毕竟,|乳母们都是刚生下孩子不久选进来的,大约就一个来月两个月,|乳汁质量都很高,不影响孩子的营养。
况且,现在纪婉青已把儿子生下,等满月后,就不能再闭门不出了。她有各种必须出门的时候,总不能让宝宝饿着等,因此|乳母必不可少。
既然已经用了,就不差用到底,夫君心疼她,她也不愿意一再拂他的意思。
夫妻说着话,这边小宝宝已经吃饱饭了,他松开一直叼着的食物来源,撅了撅小嘴。
“这小子。”
高煦含笑,小心接过妻子怀里的儿子,放在床榻上,又抬手替妻子掩上衣襟。
雪白的丰腴,让他眼神暗了暗,好一番克制,才没有蠢蠢欲动的心思冒头。
“你也不嫌馊吗?”纪婉青嗔了他一眼,笑着打趣。
生产时浑身冒汗,人仿佛像在水里捞出来一般,偏月子里不允许沾水,何嬷嬷只绞了热帕子,给主子擦拭了一遍身子,面对她的抱怨,一概不予理会。
|乳母回头还絮叨了许久,说明种种月子里不注意的坏处,让纪婉青耳朵生茧,她只得立即举白旗投降,才堵住了对方的滔滔不绝。
她此刻说话时,不忘侧头嗅了嗅,皱了皱脸表示不乐意,“我总觉得有些味儿。”
至于高煦会不会嫌弃,她到不在意,毕竟这两天该嫌弃早就嫌弃了,也不等用到现在。
据何嬷嬷所言,他一有空就往耳房钻,抱着孩子,坐在床前,像黏住一般不肯挪窝。
好吧,纪婉青的心是甜丝丝的,这男人心里已是牢牢放了一个她。
“哪里就有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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