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荣华路》第149章


不过不管如何,面对这位曾格外关照幼年太子的大长公主,许驰相对宽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无论许驰林阳,还是高煦,这主从几人,都没有把视线放在齐家兄弟身上。下面底层细作才是他们的目标,撬开这些人的嘴,从蛛丝马迹中尽量顺藤摸瓜,才是硬道理。
林阳忙应了一声,领命匆匆出门传信。
诸般事情暂时处理完毕,高煦独自端坐在雕花太师椅上,沉思良久,等林阳返回后,他最终吩咐道:“你传令下去,命许驰将太子妃母子护送过来。”
没错,他打算将妻儿接过来。
清宁宫的防卫,是高煦亲自安排的,本来以为水泼不入,不想却出了一个齐耀林。
这一个齐耀林拿下了,谁知道有没有第二个?
虽然知道这种级别的暗牒,有一个就极难得了,基本不可能有第二个,但事涉妻儿,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这次幸好纪婉青机敏,许驰等人又配合得当,才脱了险,万一有下次呢?
大周此时,已经夺回了蓟州,仔细清扫数遍,确定再无纰漏,皇太子刚刚进驻。
高煦坐镇蓟州,亲自指挥大战,这时候的蓟州城,里里外外都是他心腹统领的部队,都指挥司官邸,更由东宫亲卫拱卫。
真正的水泼不入,比之此刻的京城,安全要有保障多了。
发生了这件事,高煦不将娘俩放在眼皮子底下的,是不可能放心的。
之前他考虑,是顾忌儿子还太小,但转念一想,蓟州距京城不过百余里,一点不远,而都指挥司虽不及清宁宫,但条件还是不错的。
既然下定决心,高煦立即提笔写了一封信,告知妻子这事,随后又安排了足够人手,负责沿途护送,以确保无虞。
“殿下让我与安儿到蓟州去?”
纪婉青咽喉仍有不适,清咳两声,她在仔细将信笺看罢,这才回头看向何嬷嬷,“嬷嬷,你赶紧领人将细软收拾一番,殿下说,尽快启程。”
夫君的心思,她一看便知,既然他做出这个决定,蓟州安全是无虞的,环境想必也不错,不怕委屈了安哥儿。
短短百余里路,不远,纪婉青当然不会推拒。
“嬷嬷,我的物事无需收拾得太过精细,日常所用收拾起来即可,反倒安儿的要仔细些,宁可多准备一些,也不可遗漏了。”
另外,她还嘱咐|乳母们的物事,要带得齐全些。
安哥儿一个多月了,他最重要的行囊,就是|乳母们,毕竟他的母亲,如今不好再喂他了。
纪婉青受了大惊,奶水是陡然减少,本来可以喝点下奶汤水的,可惜那场惊变到底影响不小,白天还好,晚上她就梦魇了。
太医说最好能喝几剂定惊汤药,何嬷嬷想着,太子殿下就允许主子喂两月孩子,如今安哥儿都一个多月大,也不差这点时间,反正初|乳都喝过了。
|乳母们的|乳汁质量,是相当高的,安哥儿也是个不挑嘴的孩子,谁喂都吃得喷香。
|乳母絮絮叨叨劝着,纪婉青犹豫半响,也就应了。
这服了汤药,只好不喂儿子了。
好在那定惊汤药效果不错,喝了两剂,她脸色看着就好了些。
安哥儿人小,不是吃就是睡,也没多少常用物品,而纪婉青一切从简,母子二人的行装,连夜就收拾好了。
次日午膳前,许驰护着大小两位主子出了京城,与外面的大部队汇合,车驾向着东北方向而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启禀娘娘; 前面就是蓟州城。”一直驱马护在车驾一侧的徐驰,低声对内禀报。
纪婉青应了一声; 微微掀起一线车窗帘子,果然见到远处巍峨的城墙。
京城至蓟州; 一百里出头,寻常马车赶路; 不足两天便至。不过纪婉青一行带了个小婴儿; 自然放慢速度,走了到第三天傍晚才到。
虽命令下的急; 但一路安排非常妥当,食宿路径,样样妥帖; 除一直待在车厢内有些憋屈以外; 再无其他。
终于到蓟州了。
其实刚自敌军手里夺回的蓟州,此刻仍处于戒严状态; 但纪婉青这边有通行令牌; 畅通无阻。
很多兵士好奇; 这车驾表面低调,但防卫却密不透风; 这种时候来蓟州; 究竟是何方神圣。
很快他们就窥见一二了,因为皇太子殿下亲自到城门口接人,登上车驾直接返回都指挥司。
用车驾的,想必是女眷; 太子殿下亲自迎接,又毫无忌讳亲密的,难道是太子妃娘娘?
应该不能吧。
大伙儿虽不敢议论,但也不妨碍他们的惊诧。
外面诸人好奇,纪婉青却管不着,她如今高兴得很,“殿下!”
见了这个男人,她才发现,她真的很想念他。
怀里抱着儿子,母子二人一同投入他的怀抱,高煦叹慰一声,他何尝不是?
夫妻二人连带一个安哥儿,亲密拥抱片刻,稍稍解了思念,高煦立即抬手,轻抚妻子颈脖。
“伤势怎么样,可还疼?”
淤青消退,怎么也得需要一段时间,好在纪婉青用的上好伤药,几天下来,淤青好歹消了一多半。
饶是如此,她皮肤白皙细腻,冰玉一般的颈脖上,残余几片淤青,依旧十分显眼。
高煦心疼的紧,俊脸阴了阴,“这齐耀林,倒是死得痛快!”
他声音很冷,纪婉青叹息了一声,“姑祖母病了,很重,我出发时,她依旧未能下榻。”
安乐大长公主亲手杀了齐耀林,除了斩断昔日情谊以外,不免还有向大周,向太子表明立场与决心之意。
或许,她最后心还是稍稍软了些许,毕竟,在前一刻,她还爱着这个男人,打算与对方携手白头。
感情这玩意,不是自来水,想收就收,想放就放的,公主做到这地步,已经极不错了。
这个打击相当之大,她一贯身体柔弱,回公主府后就病倒了。
病势来势汹汹,纪婉青去探望过,当时公主昏迷,未能清醒相见。
后面直到她出发前一夜,太医才回禀公主醒了。
提起大长公主,高煦脸色更沉,姑祖母病情他知道,若非这个齐耀林,她必定无需缠绵病榻。
在他母后刚薨,继后新封之时,东宫曾经有过一段极艰难的岁月,是安乐大长公主明里暗里伸出援手,高煦虽内敛,但这份情谊一直牢记心头。
他在意的几个人,都吃了大亏,他如何不怒。
“殿下,心病仍需心药医,姑祖母是个明白人,想透彻了,便会好起来。”
纪婉青嘴里劝慰着,实则心里却一叹,公主已经四十余岁,即便没有情伤,也必定不会再改嫁,她晚年只能守着空荡荡的公主府过,也是不易。
可恨的鞑靼人,耽误了公主的一生。
纪婉青嫁进东宫后,受过安乐大长公主几次襄助,对方还曾照顾过幼年的夫君,如今对方晚年注定寂寥,她心头不免难受。
“好了,青儿,你莫要多管这些。”
不管怎么样,高煦都不希望妻子黯然,立即转移话题,“你好好养着身子,照料我们安儿才是。”
夫妻小别相逢,纪婉青也不想说太多不如意的事,于是展颜一笑,“好。”
“我还要好好照顾夫君呢,不是说相夫教子吗?”她有些俏皮,对他眨了眨美眸。
车厢内气氛松乏下来,高煦心内愉悦,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着妻子,睨了她一眼,“好啊,你便好生照顾照顾孤。”
他意有所指,特地在“照顾”两字上加重语气,纪婉青羞窘,怎么好端端就说这个。
她瞪了他一眼。
其实也难怪,高煦素了很久了,年轻男子气血旺盛,心爱娇妻在怀,馨香扑鼻,难免有些遐想。
不过,他也就嘴上说说,妻子产后,他特地询问过刘太医,太医说最好调养三月后,才再次行房。
高煦一直牢记在心,满三个月前,他不打算有任何行动。
车行辘辘,很快回到了都指挥司。
高煦直接将妻子安置在自己的下榻处,儿子则安排在另一边的稍间,中间就隔了个明堂,与清宁宫时一样。
他很忙碌,接妻儿的时间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与安哥儿好生亲香一番,不待用晚膳,便有亲卫来报,有前方军报送返。
高煦只得嘱咐妻子先用膳,好好休息不必等他,随即匆匆出了门。
“娘娘,你先用膳吧。”主子中午吃得不多,何嬷嬷看了看滴漏,忙上前劝道。
“嗯。”
其余事情,纪婉青插不上手,照顾好自己与儿子,让高煦无后顾之忧,就是帮了最大的忙了。
她恋恋不舍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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