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路人甲》第124章


有人陪着聊天解闷,旅途便觉好过许多,火车摇摇晃晃、走走停停的在路上走了三天两夜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期间,胡竞之居然还做了两篇文章出来,也真是叫冬秀怪佩服的。
而王稚萍姑娘早已是面有菜色,坐车坐得浑身僵硬,并且还在下车后出现了严重的晕车症状,等冬秀与胡竞之在出口处找着她时,她正被人搀扶着蹲在路边眼泪汪汪的吐呢。
冬秀示意胡竞之先去与前来接站的友人们汇合,她处理完这边的事再去找他。
胡竞之朋友故交遍天下,这认人和记人的本事便绝对差不了,他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站在一边静候的男人,是那个曾在六国饭店请冬秀姐吃过饭的报社编辑,而在火车上,他也知道了那个一起吃饭的姑娘便是冬秀姐如今的专属编辑,现在正蹲在路边吐得不能自己,的确需要冬秀姐去安排一下,只交待一下便过去找自己的老友们了。
“唐先生,好久不见,您这是来接人的?这可真是巧了,一下车就遇到故人!”冬秀走过去一边打招呼,一边搀着王稚萍另一边胳膊。
来人正是唐才常,相比冬秀她们一行人的灰头土脸、精神萎靡,他倒是红光满面、情绪饱满,见胡竞之走远了,这才笑着道:“这可不是巧合,我是专程来接您的,欢迎您来沪市。”
冬秀略想一想就知道了,定是王稚萍与这边通过气了,当下十分感动,也不知人家在这里等了多久了:“哪敢劳烦您亲自来接站,本想等稳定下来后再去拜访您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待您有空,一定让我做个东道,请您吃顿饭,”唐才常知道他们夫妻有人来接,现下也不敢再耽误时间,当即道:“您先过去吧,我看您先生已经往这边张望了,怕是不能久等的,至于王编辑,您也不用管了,我们报社会全权安排妥当的。”
王稚萍闻言,也虚弱的冲她摆摆手:“先生您先走吧,我与唐主编一道就成了!”
冬秀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与他们告别后便去找胡竞之了。
第89章 情敌
胡竞之过来接站的朋友足有八人;七男一女;且个个都是时髦的洋气装扮;便是精神面貌看着也与周边人很是不同,那种疏朗自信、大方爽阔的神气十分引人侧目,瞬间便成了出站口的焦点。
待胡竞之一一为她做过介绍后;这群人又硬是在车站前照了张合影,这才坐车离开。
沿途高楼林立;西式建筑比比皆是,街上往来的汽车和洋人也比比皆是,比之北京的古韵;更多的是现代化的摩登气息;看着已初具未来十里洋场的繁华和气场,待将来北伐运动成功,国民政府定都南京,紧邻着的上海也将乘势变得愈加耀眼辉煌起来,风头甚至盖过北平市;成为亚洲最大的国际金融都市。
他们与其说是到了沪市,不如说是到了租界这个国中国。
而他们的住所便是在租界内的一处公寓楼内,胡竞之的朋友们十分贴心;知道他有脚疾在身,行动不便;还特地选在了一楼。
这栋公寓是一层两户;分隔在楼梯两端的格局;每一户每户大约能有小两百平的面积;里面卧室、书房、客厅、厨卫一应俱全,就连家具摆设也是全派的欧式,完全可以拎包入住,而且窗外绿树荫隐,环境清幽,正适合休养,冬秀转了一圈,表示十分满意。
“说来也是巧了,原本你想租下这间房,最少也得另付两百元的顶费,可这家的前房客恰是你老兄的仰慕者,一听这房间是你要租用的,立马便把那笔顶费给你免了,月金也只需三十元。”
房子很不错,价钱更美丽,冬秀暗自在心里咋舌,就这租金在北京都足够租个四合院的了,还是带大院子的那种,这儿可真不愧是寸土寸金的上海滩哪。
再有这顶费,便是房客在向二房东或前租客租房时必须付的一笔费用,那价格往往能高得你怀疑世界,这笔钱足够你在乡下置几亩良田,也能在别处买下一所房产,可在寸土寸金、一房难求的租界,却仅是你的一块租房敲门砖而已,没办法,谁让租界治安好、环境优,经济又发达,便是为了享受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抽水马桶加淋浴设施,也多的是人挤破了脑袋来出这笔钱,往往拿着钱还不一定能找到肯租的呢。
“好了,你和嫂夫人一路坐车也辛苦了,我们便不多加叨扰了,你们今晚好好休息,待一切安顿好了咱们再聚。”
冬秀与胡竞之的确是疲累得很了,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招待他们,客套两句便起身送他们出门,走到门口时那个女人又柔声细气的对他们交代道:“我已经提前给你们定好了饭食,估计六点钟左右便会有人送过来,这楼里的热水是限时供应的,晚上七点到九点才可用热水洗浴,出门右转,沿着那条梧桐路一直走,便有卖各种吃食的店铺和小摊子,明天可以在那边过早……”
待人都送走了,冬秀往那弹性十足的沙发椅内一窝,十分满意的喟叹一声,与胡竞之道:“这位女士可真是细心又体贴,方方面面都为咱们考虑到了,对了,她叫什么来着,那会儿我头晕脑胀的也没记住!”
“她姓阮,叫阮壁衡,你叫她阿衡就是了,她是我二嫂后母生的,咱俩成婚时她还是迎亲使之一呢!”
“哦,阿衡,她就是你去年出差遇到的那个红颜知己吧!”
冬秀虽然一路都没什么精神,可她又不是瞎子,这姑娘一路上看胡竞之的那个眼神,啧啧,真似望穿秋水,终于盼得良人归的样子,那眼中的爱意和仰慕恨不得淌出来,而且其他人要么叫她嫂夫人,要么也称她胡太太,只有她,很别扭的叫了她冬秀姐,在照相时也特意站在了胡竞之的身边,微微侧身偏头的样子,显得很是亲密,不知情的人看了还得以为她是胡太太呢。
看他俩这熟稔的态度,之前肯定是有过不少交集的,即便不是去年跟他传绯闻的那一位,也是个颇有野心的爱慕者。
胡竞之把脚翘在沙发扶手上好缓解痛楚,毫不心虚道:“可不就是她,就因为我那时候犯了脚疾,她去照顾了我几天,那群人就捕风捉影,说些轻薄的话调侃我们,最后越传越离谱,好像我们真有了什么事似的,哎,真是一群损友,我倒罢了,太太你一向是个大方讲理的,能够明辨是非,可阿衡却被这流言给害苦了,哎,听说她今年已和丈夫分居了,正闹离婚呢!”
“是因为你?”
冬秀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他,难不成胡竞之无意中还做了回男小三不成。
其实她一见着这姑娘的面,便彻底打消了胡竞之与她有些什么的猜疑,这姑娘顶多算个暗恋,或者明恋,胡竞之可能会对她有好感,却绝不会爱上她。
“怎么会因为我呢,算起来她还要叫我一声四哥的,我不过拿她当妹妹罢了,她是不满包办婚姻,不愿回家与丈夫生孩子,所以躲到这边来,”胡竞之又叹气,“不过她丈夫却是个心胸狭隘的,听说很是在意这个事儿,罢了,我以后还是远着她吧,免得妨碍到人家的婚姻!”
现在冬秀更加确定胡竞之对那个阿衡无意了,民国文人多风流,有个把红颜知己算是美谈一桩,他们便不会介怀甚至避讳,可他们同时也极爱惜羽毛,很是在意自己的名声,与已婚妇人搅和到一处的事一般是不会发生的,当然了,如果真是爱情来了,双双离婚后在一起也是有的,可看胡竞之这避之不及的态度,是生恐沾上这桃色绯闻了呢,可见他对那位阿衡真是毫无爱意的。
胡竞之已然表露自己的态度,冬秀颇感无趣,觉得自己婚姻保卫战的第一枪才打出去,便哑火了,当下也揭过不提。
晚上两人用过饭,洗了澡,早早的便躺到那张软的不像话的弹簧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冬秀毕竟是时常锻炼保养的人,饱饱的睡过一觉,精神便完全恢复了,至于胡竞之,那是个发着高烧还能做激情演讲的人,而且之后还连着赴了一场饭局,又赶了一场牌局,精力旺盛得本就不是常人可比。
和煦的阳光透过薄纱打进室内,平添一份唯美的浪漫气息,夫妻俩有志一同的决定以一场白日宣淫来开始美好的一天。
正渐入佳境呢,门外响起敲门声,冬秀忙示意他停下来,胡竞之却是不理,箭在弦上不得发可是要把人憋坏的,一手揉捏着自己的心爱之物,一边挺身而入,疾风骤雨的律动起来。
这边两人战况正酣,门外的敲门声也是锲而不舍,从一开始的轻柔而短促,渐渐变得急躁而粗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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