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颜》第265章


金妤便道:“不只是炸牛奶,就连荷花的花瓣也能炸来吃,不过我没吃过,尤姨娘说要等到明年荷花开的时候才能做……”
玲珑怔住,看来在她出嫁以后,西府里还真是暗潮涌动。
“七妹,尤姨娘住在长菽轩,你怎么吃到的她做的东西,是她给你送来的吗?”
“不是。我是在六哥那里吃到的,是六哥说尤姨娘还会炸荷花呢。”
金妤口中的六哥就是金家六爷金贤,今年十岁。金贤是宋秀珠所出,他比死去的五爷金子炜小一个月,比小二房的金子灿又大上一个月。
“六弟以前就和尤姨娘走得很近吗?”玲珑问道。
她对这个庶弟最深的印像是他是五弟死后不久出生的,因此,玲珑很少和这个庶弟接触。他总会让她想起死在襁褓中的五弟。她出嫁的时候。还曾担心父亲会让金贤背她上花轿,好在金三老爷担心睿亲王嫌弃金贤是庶出,改让七弟金子灿来背她。
金贤天资平庸。同样是五岁开蒙,读书却远远比不上小时候的金子烽,甚至也不如金家其他的堂兄弟。金三老爷两榜进士出身,对这个庶子恨铁不成钢。常常斥责,金贤虽是男丁。却还不如金媛受宠。宋秀珠在的时候,便整日让金贤跟着西席先生在小隐轩读书,玲珑也很少见到他。后来宋秀珠失势,金贤在府里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就连梅姨娘也常支使他。
金妤摇摇头:“……我不知道六哥的事。有一次在我在九曲桥对面的树林里遇到六哥,后来我就去过两次小隐轩,一次是给六哥绣了荷包。还有一次是给他缝了冬袜,就是送冬袜的那次。他给我吃了尤姨娘做的炸牛奶。”
金妤说起这些事来,口气里有些羡慕,自从五姐姐出嫁以后,府里再也没有人关心她了,六哥真有福气,还有尤姨娘给他做好吃的。
她没有告诉玲珑,那天她之所以会在九曲桥对面的树林里遇到金贤,是因为她是偷偷去那里哭的,宋秀珠病故了,金老太太和金三老爷不让她和金贤去给宋秀珠送葬,她很伤心,却不敢在自己院子里哭,那些丫鬟婆子会告诉祖母的,她便一个人去了那边的树林,那里偏僻,平日里很少有人,没想到,六哥金贤正在那里偷偷烧纸钱。
宋秀珠死后,府里的人私下里都说大太太是被宋秀珠气疯的,可她却死在大太太前面,也是报应。金妤不敢把她和六哥一起给姨娘烧纸钱的事告诉五姐姐,五姐姐虽然很疼她,可也会生气的吧。
玲珑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当年尤吟秋的孩子,是宋秀珠打着冯氏的旗号,用一碗红花打下来的,从此后尤吟秋再也不能生育。那时的冯氏只是个单纯幼稚的将门千金,知道这件事后,她竟然以为亲表妹宋秀珠是为了帮她,给她出气。所以她非但默认了这件事,还为了安抚尤吟秋,将她们三个全都抬了姨娘。
尤吟秋不但恨冯氏,还恨宋秀珠吧。
如果小弟真是尤吟秋出手,那么宋秀珠或许也知道,更可能是两人互有把柄抓在对方的手里。
否则以宋秀珠的性格,不会容忍尤吟秋在长菽轩里吃斋念佛,平安度日。
宋秀珠更曾让代婆子用桑皮纸恐吓冯氏,她看到那个用纸剪出的小人,吓得险些失态。
尤吟秋的孩子没有了,几年后冯氏的小儿子金子炜出生几天也死了,而现在,宋秀珠已经死了,但她还留下了一个儿子金贤。
次日晚上,金妤住进绿萝轩,颜栩回来,靠在罗汉床上和玲珑聊天,他便问:“陈枫今天过来看望七姨妹了吗?”
玲珑便笑道:“早就说陈妹妹病了,哪能好得那么快,妤姐儿还小,在咱们这里住着真的过了病气反而不好。后宅的事您别管了,倒是十七弟的事您看怎么办?”
她那天就把在永华宫遇到小十七的事告诉了颜栩,颜栩当时不置可否,现在玲珑又问起,他便道:“后天就是你的寿辰,就借着这个机会把他接过来吧,也让母后觉得你贤淑,懂得善待兄弟。他既然来到府里,正好可以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这事便就定下来,玲珑松了口气,就像颜栩所说,小十七的那番话如果真是有人教唆,也好借这个机会查一查。
第二天,颜栩去了中路,杏雨便老大不乐意地问玲珑:“三夫人明知七小姐来了,她也不过来问候一声,分明就是对您不敬,王爷问起您,您何苦还要替她圆谎呢,昨天春霖还看到她屋里的紫陶到大厨房要鸡蛋清,说是给她敷脸呢,她若真是病着,哪还有心思敷脸。”
玲珑淡淡地笑了:“把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放在那里,我都于心不忍,更别说王爷了。我若是给她告上一状,她趁机在王爷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招数虽说对女人不管用,可男人却就怕这个,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反显得是我不能容人。我何必给她这样的机会。”
杏雨的眼圈儿红了,自家姑娘这要多难啊:“可那位分明就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她若是体谅您的一片苦心还好,就怕她得寸进尺,以为您好欺负。”
玲珑悠闲地喝口茶:“如果是那样,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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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零章 意外的事
到了下午,就有玲珑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张长生和芬娘到了。
张长生是山东三处庄子的大管事,临近年关,他带着芬娘,亲自来京城了,一来是交帐;二来也是给冯氏请安,正好也看望干爹冯鑫。
鑫伯早就写信给山东那边的张长生和五房陪房,把五小姐成亲的消息告诉了他们,但他们收到信时已是十月,正是秋收的时候,忙完秋收的事,张长生和芬娘揽了帐目,便来了京城,但天寒地冻,路上又遇大雪,耽误了几天,到京城已是腊月十四。
芬娘看到已是妇人打扮的玲珑,眼泪便掉了下来,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玲珑便笑着劝她,问她是住到四平胡同还是住在王府,芬娘便道:“太太既然从金家的地方搬出来了,那我就住过去,也好好伺候伺候她。”
张长生却觉自己也住到四平胡同不太妥当,就和干爹冯鑫一起,住在王府里。
西路的管事纪贵是个机灵的,见张长生谈吐不俗,又听说他是王妃陪房的管事,当下便小心逢迎,还打发自己的侄儿过去使唤。
张长生和芬娘带来了足足五车东西,有年货土产,也有那五房人给玲珑凑的成亲贺礼。
玲珑便问鑫伯和张长生夫妇,要不要去见见哥哥金子烽。
鑫伯和芬娘异口同声:“不用去了。”
山东的三处庄子和五房人,是冯家老夫人私底下给女儿傍身的,没在嫁妆册子上,金家人也不知道,当年冯婉容就说过。金子烽是金家嫡长子,自有金家的家业可以继承,这三处庄子和五房人,她也留给自己的女儿。
不论是鑫伯还是受命看守庄子的芬娘,都只认玲珑这一个主子。
当天,颜栩就知道玲珑的陪房来了,玲珑的妆奁录里。同样也没有山东的这些产业。颜栩却没有起疑,冯家祖籍就是山东的,这些产业想来是岳母冯氏的。既然这样。他就更不方便细问了。
到了晚上,中路就来了几个太监,把一桌席面和两坛御赐的梨花白送到鑫伯住的小跨院里,这都是王爷赏的。
鑫伯和张长生都算是下人。王爷虽未召见他们,但赏御酒和席面已是恩赐。爷俩儿连同大庆他们几个全都很感激。
张长生对鑫伯道:“我这样的乡下人,有生之年还能喝到皇子赏的御酒,真是想不到啊。”
鑫伯心里高兴,王爷怎会把他们放在眼里。这分明是给五小姐体面呢。可惜太太神志不清楚,若是她知道了,一定也会欣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长生悄悄把鑫伯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干爹,路上下雪,我和浑家在沧州耽搁了几日,遇到了一个人,不知当不当和五小姐说起。”
张长生是鑫伯一手培养出来的,一向稳重干练,他既然这样说,那么遇到的定然不是普通人。
“你们遇到谁了?”鑫伯沉声问道。
张长生看看左右,李升和大庆他们几个小伙子猜拳行令,喝得正欢。他便低声说道:“是冯大奶奶,虽然隔了那么多年,可我浑家还是认出来了。”
冯大奶奶?
鑫伯吃了一惊,忙问:“她在沧州?那世孙呢?还有二|奶奶和大姑娘,也在沧州吗?”
张长生轻轻摇摇头:“我们只看到冯大奶奶,没见到其他人。她似是改嫁了,和相公开了一间小客栈,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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