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颜》第324章


玲珑不置可否。
母亲在四平胡同住得很快乐,没有必要回到那个伤心地。
她岔开话题,让人去接楠哥儿过来,聂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楠哥儿。看到外孙后喜欢得不成,她是聪明人,刚才的话题不再去提。
又坐了一会儿。楠哥儿主动说要回去念书,不想让夫子不高兴。聂氏欣喜,楠哥儿比以前懂事多了。
送走楠哥儿,聂氏带着张氏也告辞离开,玲珑亲自送出珏音雅居,又让浣翠代她送聂氏到垂花门。
走出桃梅夹道,就看到有辆青油小车向珏音雅居走去,与聂氏乘的车擦肩而过。
聂氏便问浣翠:“王妃有客人啊?”
浣翠笑道:“亲家太太猜错了呢,那车里坐着的应是杏雨姐姐,她给王妃办差去了,这车是王妃给我们姐妹们用的,和太太小姐们用的不一样。”
聂氏点点头,当年跟在玲珑身边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出落得一表人才。
玲珑回到采薇小筑,坐在窗下绣屏风,小狗得得温顺地趴在她的腿边。
杏雨撩起帘子探头进来,见玲珑正在专心致志地绣花,便垂手站在旁边。
玲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她进来,一边飞针走线,一边问道:“差事办好了?”
杏雨立刻眉飞色舞:“王妃您这招太好使了,那位寂文师太从黑屋子里出来时,看到我便说,只要别把她再关起来,她什么都肯说。我就想这件事还是要请您亲自盘问,就让我哥把她暂且拘着,赶回来给您报喜了。”
玲珑笑道:“这还真是喜事,给我更衣,咱们这就去甜水巷。”
当日李升和铁桥在小风山南麓抓到寂文师太,可却什么都问不出来,问得紧了,她便双手合什,念念有辞,审她半个时辰,她足足念经半个时辰。
玲珑无奈,让人把她关起来,四面窗子用钉上黑布,就连窗缝也塞起来,阳光透不进去,每天有黑衣蒙面人给她送饭进来,次日送饭时再收走前一天的碗筷和夜香。
寂文在不见天日的黑屋子里被关了整整一个月!
这几****开始哀嚎,有人送饭时,她会扑上来拉着那人衣袖又哭又喊,玲珑知道时机成熟,这才派杏雨过去。
玲珑换了件湖绿水波纹妆花褙子,月白色挑线裙子,没戴假髻,随意挽个纂儿,插了两支碧玉簪子。
刚刚走出采薇小筑,就见颜栩迎面走来,见到她便皱起眉头:“你出去?怎么穿得这般素净?”
玲珑不想瞒他:“您怎么这就回来了?我去甜水巷,外面春|光明媚,我这样穿清爽些。”
听说她去甜水巷,颜栩兴趣来了,当着太监和丫鬟的面,就用半个身子贴在玲珑手臂上,耍赖道:“你也说春|光明媚,我陪你去了甜水巷,再去街上逛逛,我听说外城的红灯胡同住着一位异人,我想带你去见识见识。”
“异人?”玲珑大感兴趣,她素来知道颜栩平日里最喜欢这些事情,说不定这是一位像连环那样的人物。
“好啊,不过我去甜水巷是我娘家的事,您最好……”
“你夫君我才懒得去管你娘家的事,不过离开甜水巷以后,你要一切听我的。好不好嘛,好娘子……”
玲珑嗔怪地白他一眼,最受不了他当着别人用这种赖兮兮的口吻和她说话了。
果然,杏雨已经用帕子掩着嘴了,肯定是在偷笑。
“好啦,快走吧。”她闪开身子,让颜栩落到她腰上的手臂落空,却又不能走到他前面,只好跟在他的身后。
颜栩的眼中被深深的笑意溢满,他的小姑娘,就是这么别扭矫情得可爱。
一一一一一
对不起,昨天我做了一件最狼狈的事,我把自己锁在码字小黑屋里,也不知道是哪里设置错了,字数到了还是不能出来,我试了关机、拔电源,可是打开电脑我还在里面……稿子拿不出来,我用了最原始的办法,在电脑上胡乱打了一万多字……就是一一一、二二二这样的,到了快凌晨一点时,我终于出来了……好吧,我已经被基友们耻笑了,我也觉得自己太糗了。
不是作者君变懒了,是作者君越来越笨了。
第四三九章 寂文
寂文师太三十八|九岁的年纪,久不见阳光,脸色是青青白白的颜色,看不到光泽,而那双娟秀的眼睛里也是死气沉沉。
上次在水月庵,玲珑只是远远看到她,看得并不仔细。把她抓住以后,李升和铁桥担心寂文会冲撞王妃,一直由他们两人审问,因此玲珑今天还是第一次正式见寂文。
她死死地盯着寂文的脸,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这张脸……
寂文胆怯地看向面前的妇人,水月庵里接待的女眷非富则贵,郡主王妃来过,一品诰命也有,寂文虽是方外之人,可也有些见识。这妇人看身材年纪很轻,衣饰朴素无华,但细细看来,衣料泛着淡淡的珠光,发簪翠绿无瑕,水头极好。
这是一位贵妇。
只是贵妇的面庞略显僵硬,毫无表情,容色也平庸了一些。
寂文没敢多看,噗通一声跪下,哀求道:“这位夫人,求您放了我,您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贫尼,贫尼全都说出来,只要您别再把我关进那间屋子里,求求您啊。”
说到后面,寂文又哭嚎起来,身体不住发抖。
玲珑不动声色,但声音却分外温柔,前世的经验告诉她,对待精神紧张的人,只能这样。
“别害怕,只要你肯说实话,我不会再让人把你关进去,你也别哭了,你这样又哭又喊的,我还怎么问呢?”
寂文闻言果然止住哭声,怯生生地看向玲珑,如果面前的人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把你在安次镇上拐带良家女子的事说说吧。”
寂文显然早就猜到是这件事事发了,但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的人,都不会太过心安理得。寂文是方外之人,当然更会如此。
她面如死灰,嘴角翕翕,好一会儿才说:“……贫尼确曾到过安次镇,也曾买下一位姑娘,但并非拐带,贫尼见到有恶人花钱买那位姑娘。担心姑娘遇人不淑。这才花钱把她买下来。”
玲珑冷笑:“既是如此,那我把姑娘叫过来,和你当面对质好不好。如果真是如你所言,你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更该感激才是。”
“您……不用,不用了……出家之人。不必言谢。”
玲珑笑声轻脆,隔壁的颜栩侧耳倾听。只觉这笑声如山泉倾泻而下,悠美动听。
小东西根本就不会审问犯人,好在是个尼姑,若是男子。即使她戴着人皮面具遮去花容月貌,仅凭这把子好声音,也要胡思乱想了。
……本王不是真的想要听墙角。本王是担心宝贝徒儿被人骗了。
其实吧,他那徒儿长到十四岁。也只被他一个人骗过而已。
“你分明就是不敢对质,因为你是奉了别人的命令,赶到安次镇上,买下那名姑娘,再把那名姑娘弄到没人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你一个出家人,心肠怎么如此歹毒,菩萨一定会惩罚你,罚你入阿鼻地狱,进畜生道,百世不得脱生。”
分明是又温柔又软糯的声音,可是在寂文听来,却如同成千上万条虫子啃噬着她的皮肉,生不如死。
她忍不住又是一声哀嚎,双手状如鸡爪,疯狂地抓向头上的青布小帽,帽子脱落,露出头皮,她被关在这里整整一个月,头皮上已经长出一层发茬,但那几个香疤仍然历历在目。
不是每一名尼姑都会有戒疤,佛教在大武朝由来已久,戒疤却是前朝的前朝才兴起的,至今不过五百余年,那时鞑子马踏中原,大肆杀戮,却对僧众极是尊重,但有平民剔光头发假装僧人,以此逃过一劫,为了区分真假僧人,这才明令要求僧人烧戒疤。
到了大武朝,国泰民安,戒疤之事只限于自幼出家或是造诣极高的高僧才有,很多寺院之中,有香疤者不过半余。
普渡师太说寂文是挂单的尼姑,这话当然是胡说,只是为了不被牵连。
寂文有戒疤,她并非得道高僧,那她就是自幼出家的。
一个自幼出家的女尼,从未领略红尘繁华,本应心如止水,又怎会参与到为非做歹的事呢?
眼前的寂文还在嚎哭,嘴里不住喊着菩萨饶恕。
玲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她继续说道:“你一心向佛,早已六根清净,又怎会做那样的事,这都是尤吟秋让你做的吧,你是个好姐姐,你做这些都是为了她。”
同样戴着人皮面具的杏雨诧异地看向玲珑,王妃这是怎么了,她是怎么知道这个尼姑和尤姨娘是姐妹的?
玲珑是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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